300.我回来了

　　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杜泽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

　　原本应该被击穿的心脏和眉心之上出现了梦境力量汇聚而成的漩涡，漩涡将喷射而出的子弹阻拦在外，虽然这是两击必杀的攻击，但是却并没有对杜泽起效。

　　杜泽咧开嘴巴，此时出现于此处的他已经是本我状态，他笑着看着面前有些惊慌失措的人影，轻声开口。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一直隐藏，跟随了我这么长时间的那一位‘猎人’吧？”

　　猎人眼神一凝。

　　杜泽立于漆黑的世界之中，感受着周围的时序碎片，已经不再是处于轮回的掌控范围之内，而是被杜泽临时本我苏醒，使用梦境力量撑开的一道小空间里。

　　在这片小空间内部，隔绝了时空的干涉，隔绝了命运的影响，以及暂时中止了轮回的进程，杜泽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目标，哪怕以自己为诱饵，置身于险境也好。

　　杜泽也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曾经杀死过自己的目标。不过从结果上来看，杜泽获得了胜利。

　　猎人依旧保持着警惕，不断的观察着空间区域的内部情况，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找到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那都是能够对杜泽造成致命影响的行为。

　　所以猎人也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机会，只不过从杜泽的表现上来看，已经不在意猎人的举动了。

　　事到如今，是杜泽获得了胜利。

　　“在你最开始，从最初的轮回杀死我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思考了。”

　　杜泽轻声开口，他站在黑暗空间的中心位置，声音也能够传入猎人的耳中：“为什么作为轮回之民的你会选择杀死我？我既不是那一次轮回之中的存在，杀死无关人员也不会从轮回那边获得任何奖励，再加上还有可能凭空树立一个敌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你都没有必要与我为敌。”

　　“可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么做呢？”

　　杜泽不等猎人开口说话，便自己回答了这个情况，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想，之所以会这么做的话，一定会存在着什么目的才对。”

　　“比如说……轮回。”

　　感受到杜泽的目光，猎人便没有了动作。

　　最后，像是自嘲的笑了笑。

　　“这种推断，从何而来？”

　　杜泽摇了摇头：“从很多细节上都有存在有关于你的推测，甚至隐藏在之前的经历之中，你隐藏的很深，如果不是我的本我一直在沉睡之中进行思考，对那一位从背后暗杀过我的猎人进行锁定，说不定还真的有些难以发现你的存在。”

　　“不过，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些都比较离谱，比较空泛，我决定采用最后一个结果。”

　　“最后一个结果？”猎人有些不明白杜泽的话。

　　“直觉。”杜泽伸出手来，“我选择相信我的直觉，第六感在梦境世界，在梦境力量的增幅之下是最强大的感官，只要我的直觉认定了的东西，那么就绝对不会有错误。”

　　猎人像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回答，愣在了原地，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结果，我就是败在这种情况之下的吗？”

　　“对。”杜泽点了点头。“你就是败在了我的直觉之下，猎人先生……不，或许应该叫你……”

　　“轮回。”‘猎人’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不过你还是叫我猎人比较好吧，我已经当了无数次的猎人了，已经……开始习惯这个称呼了。”

　　“那好，猎人先生。”杜泽笑着说：“从最开始的时候，你就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不过碍于当时的情况，你并不能直接对我痛下杀手，哪怕是你，你也要接受轮回的制约，导致经常找到机会的，反倒是我。”

　　猎人认可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屡次被杜泽率先找到机会，或者是碍于轮回的运行而无法彻底的结束杜泽这样的存在，对于猎人来说，确实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虽然从本质上猎人并不这么认为，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么，在战胜了你之后，我能够离开轮回，并且带着露比一起，脱离轮回的掌控了吧？”

　　杜泽笑着说：“还是说，只能让我一个人出去，接着我再进来，和露比一起击败你，才获得两人一起出去的资格？”

　　猎人摇了摇头，“你已经赢了。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杜泽一愣。

　　“你还没有感受到吗？虽然这片黑暗空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信息，不过你本身应该有所察觉吧？”

　　猎人开口说：“你已经是胜利者，轮回的胜利者，如今的你，便是轮回。”

　　杜泽怔怔发愣，在猎人说的时候，他才感受到这一切。

　　属于轮回的力量。

　　容纳了无数次轮回，无数个世界，近乎为无尽的能量，近乎为神明的位格……轮回，这便是轮回，莱茵公穷极一生也想要完成的轮回。

　　“这？”

　　杜泽看向猎人，却发现猎人不知从何时开始，整个人便已经开始虚化，从身躯的边缘末端开始化作星星点点的粉尘，逐渐消散。

　　“胜者，不仅拥有一切，还能够拥有过去，现在，未来……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次又一次的轮转之中，你会不会获得比我更好的收获呢？”

　　猎人仿佛没有听到杜泽的声音，开始自说自话起来：“我觉得你会的，你就应该这样才对，最终的胜者是你，那么，最终的轮回，应该也是你。”

　　“我消失了，我自由了，你……应该也自由了。”

　　杜泽想要伸出手，将猎人重新聚拢到一起，但是不论是梦境力量，还是轮回力量，亦或者是从各种新生世界之中的特殊力量体系都没有办法挽回猎人的消散，仿佛他已经注定消失，已经注定要湮灭在这里。

　　他消失了，同时，他也自由了。

　　杜泽叹了口气。

　　“真是……没有办法啊。”

　　那么，就让我来吧。

　　黑暗的空间悄然撤去，但是在杜泽眼前的并不是任何一个新生轮回，而是轮回的本体。

　　混混沌沌，氤氤氲氲，模糊不清，朦胧难见，但是在杜泽眼中又无比清晰，无比耀眼，这种矛盾的组合展现在面前。

　　杜泽伸出手，握住了轮回的权柄。

　　在那一瞬间，流光汇聚，所有的轮回力量都集中在杜泽身上，位格被瞬间升华，拔升，拔升，拔升！杜泽整个人都化作一道突破天际的流光。

　　突破了新生与古老的轮回，突破了命运的束缚，重新回到梦境世界之中，突破了梦境世界与主物质位面的壁障，突破了历史和未来，所有的一切，尽数汇聚在杜泽之中。

　　他回到了密涅瓦机关之中，他回到了原地。

　　杜泽笑了笑，敲开了门，诺尔坐在书桌之前，披了一件大衣，用手肘撑在桌子上，抵住下巴，昏昏欲睡。

　　杜泽笑着，轻声开口。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