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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奇女子

九天玄女陶夭夭 黛轻颦 11211 2021-08-19 02:44

  在当今历史版图找不到的一个地方,相传曾有个文明古国,名为奉贤。

  奉贤古国,矿产丰富,富强繁荣。该国尊贤、重能、崇文、尚武,民风和乐。

  国都凤城,近年出了个著名的奇女子,让男人头疼,让女人追捧。

  她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上一秒疯癫无状,

  下一秒雅正端方

  文能著书立说

  武能大杀四方

  ……..

  据说还是位有天人之姿的姑娘!

  这位奇女子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

  一、身为官眷贵女居然去青楼“工作”。

  二、出诗集、写小说震动文坛。

  三,斩获奉贤历史上第一位女状元。

  四,当选上元佳节天官赐福万众瞩目的“九天玄女”。

  …….

  十,撺掇女人们天天嚷嚷要平等,要自由,让男人们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为何奈她不何?

  人家背靠相府、王府、侯府三颗参天大树!

  她——陶夭夭,年方18岁,是宰相府三小姐,妥妥的高门贵女,人生之路基本已经规划好了,不是与皇族联姻,便是嫁与高门望族。

  然而对于女子必须嫁人这条路,她是不赞同的,记住,不是嫁与谁的问题。

  而是——谁、都、不、想、嫁!

  她说:我不走这一条路。

  奉贤国内,女人成年无非就两条路。

  1,嫁人繁衍后代。

  2,出家当仙姑。

  家人以为她看破红尘要出家,然而她说:那多没意思!

  “我选第三条路——终身不嫁!”

  她石破天惊地宣布。

  他对嫁人没半分兴趣,但她对挣钱特别的痴迷。

  于是她想了很多挣钱的方法。

  她不但想,而且还大张旗鼓撸起衣袖就干了。

  就是这个干劲,让她从家人眼里的“创伤后遗症”,一跃成了外人眼里的著名女疯子,当然碍于她老爹的面子,明面上人家还是要假模假样竖个大拇指——好个奇女子。

  关于她,坊间的八卦是这样的。

  说这位小姐原本娴淑贞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无所不能,管家理财、女红绣工都是闺阁翘楚。

  但有一天她突然变了,行事作风与从前判若两人。

  一切都得从后花园荷塘溺水事件开始,怎么掉进池塘的,没人知道,据说她自个也没弄明白。反正捞起来后3天才醒。

  醒了是醒了,宰辅大人一家子还没来得及喜极而泣,就听悠悠醒转的她一脸惊恐地问:“我这是在哪里?”

  下一句:“你们是谁?”

  大家伙七嘴八舌,信息量巨大,陶夭夭蓦地坐起来,呆呆听着,好一阵魂游天外,像是被吓住了。

  “你记得你叫什么吗?”陶相问,他心里有个可怕的担忧。

  “……陈陈。”

  一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陈陈是谁?这人脑子已经错乱了啊,这可如何是好……

  宰辅熬得通红的双眼满是焦急忧虑,他坐在女儿床头,回头叫:“太医,太医,再看看,再看看!”

  在外圈候着的太医立马挤过来,翻眼睛,摸脉,半响,回话:“相爷,小姐无碍,只是太过虚弱”。

  其实陶家人想看的是陶夭夭脑壳是不是出了问题。

  面对一群人的追问,太医言之凿凿:头部缺氧受伤出现记忆缺失也是有的。慢慢恢复的也有。彻底沦为弱智的也有。

  这话一听,陶相心脏如受了拳重击,连带着脸都抽了一下,他突然举起右手问女儿:“这是几?”

  陶家大公子清扬觉得他老爹那动作有些幼稚,抢话道:“妹妹,咱们对个对子:竹因虚受益。下句该怎么对?”

  陶夭夭垂眸思索,然后抬眼回道:“松以静延年。”

  太医立时高声道:“恭喜陶相,三小姐心智并未受损。”

  陶相那痛得抽成一团的心这才舒展开。陶清扬为了保险起见,又出了一个上联:“鱼虾浮浅水。”

  陶夭夭这次回答更快:”鸿鹄搏高云。”

  屋内两个陶夭夭的婢女登时惊喜叫道:小姐没事!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比起记忆缺失,一家人更怕陶夭夭沦为傻子,这刻齐齐舒了口气。

  温文尔雅的陶清扬立马吩咐婢女风铃,道:“少少的盛碗白米粥来。”

  粥还没来,陶夭夭便说拿镜子来,语气非常之急迫。

  镜子来了,她拿在手里,犹犹豫豫地把脸挪到镜子前,下刻却如见了鬼,杏眼睁得大大的,眼泪“刷”地如暴雨飞瀑,哭得那是个透骨酸心,小脸如梨花被冷雨打得凄切。

  那样子真是凄苦,像是受了天大的惊吓,又似委屈得无法言语。那无声的眼泪可以翻译出这个意思:呜呜我是谁…..你们是谁……我在哪里……我以后怎么办…….

  这情形太可怕,她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不认识家人,明显的连自己那张脸都不认识了!

  宰辅一个头两个大,这可如何是好?

  二皇子一向高看此女,若她记不住殿下又记不得自己,如何能再联姻?

  宰辅和大公子好一阵温言软语相劝,陶夭夭半晌才收泪。不多时,她又执意要了镜子。

  这次她小心翼翼在镜子里摸摸那娇美的脸蛋,理理乌黑的长发,左顾右盼,仿佛又很满意这张皮相了,脸上慢慢透出了笑意。

  陶相连忙拉着太医出了门,说有些话要说,也就是塞红包,千叮万嘱太医不要对外泄露他女儿病情。

  据说陶夭夭一整天就带着那迷之微笑,在府邸东窜西荡,见啥都新鲜,回到闺房便开始跳舞。

  那舞蹈么,呵呵。

  名医一个个送出大门,家人依旧一天天叹气,她并无啥大起色,还是不能认人,不能记事,行事怪诞,言语稀奇,性格和从前有如云泥之别。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改变,是此人变成了彻头彻底的拜金女,见钱眼开,想方设法敛财,却又扣门得要死。

  她有一个百宝箱,藏着自己的所有钗环饰物,每月脂粉钱零用钱,节假日宫里的赏赐,自己东搜西刮的金银,写诗文的稿费……一天换个地方藏匿,心肝宝贝似的,恨不得抱着睡觉。

  这个头脸素净到比穷人家女儿还不如的人,常常出门遭到贵女们的耻笑,又因为说话、走路、行事与人格格不入,她便不爱去那交际圈,平素只和那些文艺梦幻少女们混着。

  可是也有例外的时候。

  “小姐,听说今年文状元竞争异常激烈,全国才子云集凤城,不如我们去看看,听说有好多丰神俊朗的郎君哦。

  “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听说今年的文状元竟然要赏赐百金也。”

  “啊,快去给我报名!你小姐我,要参赛!”

  ……

  “今年上元节天官赐福要选天女,全城贵女们都在紧张练习舞蹈,置办妆饰,你怎么还磨蹭?”

  “搔首弄姿,丢人,不去。”

  “听说彩头比以往翻倍了,1000两哦。”

  “报名去!”

  ……

  “小姐,宸王又来了。”

  “不见。理由你想。”

  “人家送了那么昂贵的礼物怕是不好吧。”

  “还不快请!”

  ……

  这种事简直不胜枚举,身边人早深谙此人弱点,但凡相求,许以金银贿赂就没有不成的,若还不成,那就加大贿赂力度。

  只有一件事情是例外,那就是嫁人,任你说得男方天上有地下无,家里金满箱银满箱富得吱吱冒油都不成。

  这样的她,在凤城最是让人津津乐道,常常就成为人家茶语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此女那些言语行事动作,和当世格格不入,莫不是已经傻了。便有人说你见过傻的文状元?你也写本《花满楼》来看看?众人沉默。

  便有人接话,她终究是疯的不是,但凡脑壳正常点,一个官家小姐会去青楼谋生?把她老爹的脸都丢尽了。众人都觉得此话没毛病。

  此时,更有人佐证,她确实疯癫得不像话,听说没,此女去参加武状元甄选了,被人挑下了台,竟然是因为那区区百金而去。也有人反驳了,挑下台那人家也是前十名以内,你去试试。又没人接话了。

  说到她为了敛财干的那些丑事,人们个个挤眉弄眼,一屋子快乐空气。

  便有人笑,真没看到哪个高门贵女头脸素净得比穷人家女儿还不如,全身真是半点首饰的影子都不见,我听人讲,她说把钱带在身上不值当。

  我可是听说凤城纨绔们只要携了重礼去拜访,她都是不管高矮胖瘦美的丑的都见,只是提到婚嫁全都装傻充愣,这不是为了诓骗钱财,节操都不要了。

  ……

  你看看,陶夭夭在凤城就是这个名声。

  这些都不算啥,嚼舌根的多了去,他老爹宰相陶行知怕过谁。

  偏偏她经常给丫鬟和贵女们鼓吹“婚姻自由”、“男女平等”诸如此等离经叛道的言论,这些话听多了,女人们的思想悄悄发生了转变,男人的日子就不太安静。

  她还真不是鼓吹婚姻自主和男女平等,而是直接上手。

  在京城有个备受夫家欺凌的少妇,由于多年不能生育,又不同意丈夫纳妾,被相公毒打还被休弃。而这少妇娘家人又不接受她回娘家白吃白住,于是这女人走投无路就要跳水寻死。

  当然没死成,碰到了在外溜达的陶夭夭和莫邪。

  这下还了得,她直接带上此女杀上那男人家,虽然那家人多势众,奈何她武力也是不弱,路上又裹挟了同样武功不弱的闺蜜,把人揍够了,再搬把凳子在人家院里开始给人上课。

  她给人科普道:“在土地里撒上西瓜种子,会长出南瓜苗吗?”

  那家人鼻青脸肿,不解其意,道:“自然是不能。

  陶夭夭便笑:“回答正确,赏十两”莫邪立即掏腰包。

  陶夭夭便道:“丢一颗死种子在土里,能长出嫩芽吗?”

  “怎么可能!”

  “回答正确,再赏。”莫邪又摸出了十两银子。

  转眼便二十两到手,这家人觉得这女孩莫不是个傻的。

  陶夭夭继续问道:“男人种在女人肚里的儿子,会变成女儿吗?”

  那家人面面相觑,不答。

  “好,那么女人无论什么都生不出来,是不是说明男人那种子是死的?”

  那男人面上挂不住了,反对道:“自古女人生孩子,就如老母鸡下蛋,生不出当然怪她!”

  陶夭夭便戏谑地笑:“这位兄台,莫不是没有常识,母鸡下蛋不假,可没有公鸡能从蛋变小鸡?”

  那男人卡壳在那里。

  “所以,女人生不生孩子,生男孩还是女孩,男人才是关键,你却倒好,自己不中用还毒打妻子,今天你这一顿打就算我替她还你的。你也莫报官,真报官咱也不怕你,到时候咱们上公堂去唠唠你逼死人这事。”

  那男人见陶夭夭衣着不俗,出手大方,连身边的两女都不似凡品,便料定,此女恐不是好惹的人家,遂自认倒霉。

  事情还没完,陶夭夭大大方方跟人家计算休妻的费用,硬是给那可怜的女子算出笔赡养费、名誉损失费、精神补偿费,七七八八下来,好大一笔钱。

  那家人不想拿钱,可又怕挨揍,更怕其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家,只得含恨忍屈不情不愿的蚀钱免灾。就这样,她还抓紧机会给人上了堂男女平等的大课,最后拿着讹的银钱带着那

  女子扬长而去。

  这都不算啥,她老爹堂堂一国之相,闯祸再大也是能收拾烂摊子的。

  但是她要挣钱,要寻求工作机会,居然寻到了青楼,还和娼妓们称姐道妹,给这些下贱的胚子化妆,还商量老鸨让自己做后勤管理及表演替补。

  她这替补舞娘一上场,奇装异服,那叫一个香艳,锣鼓叮当怪音嚓嚓,她跳的那是个啥!

  那舞蹈惊悚、怪异,诡谲,又无端令人血脉贲张,脚步飘摇。

  那天,客人们血液沸腾,热情高涨,酒水销量蹭蹭上升,老鸨的眉眼都是笑,嘴角怎么都放不下来。

  一传十,十传百,来看稀奇的客人越来越多,她所在的妙香楼,一举成为京都最火爆的青楼。

  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或者说古往今来人们都很有八卦精神,陶夭夭还是被人扒出了相府千金的身份。

  陶夭夭彻底出名了。简直比青楼红牌还红。

  这就跟老陶的女儿进了青楼,只是小面积话题,但这老陶若是宰相呢?那可就有“嚼头”。

  她爹因此成为了朝堂著名笑柄。群众嘛,谁记得你的政绩,但谁都会幸灾乐祸,茶余饭后互相聊聊,蛮增加气氛。朝堂上虽没有人明里敢置喙,暗地里互相小眼神却飘来飞去。

  她爹这一丢脸,后果就严重了,关她禁闭,这是必须的;家法伺候,那也是必须的;百般辱骂,更是必须。但最后都落实在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里。

  然而毛用没有,她犟嘴:“我没错!我只是好好工作而已。”还说跳舞又不是卖身,堂堂正正地挣钱!

  她爹一口血喷出,叫:“打死她”!

  打完再问,错了吗?依然强硬,回“我没错”!

  老头子双泪长流,道:“就算我老脸不要了,你这样以后如何嫁得出去?哪个高门望族敢聘你?就是寒门也不会要你这个笑柄啊”!

  “我这辈子就没打算嫁人”!她还是那句话。

  “女孩子不嫁人,以后怎么活?”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她爹胡子抖得不成样子,只恨不得就地把她弄死,然而终究一条人命,只好锁在家中,另寻他法。

  法子很快想好了,托了个外地同僚兼朋友,草草找了个外郡官宦殷实人家,打算静悄悄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打发了出去。现如今,反正和高门望族联姻已无指望。

  虽然消息封锁得死死的,却不知道她有个颇有神通的大丫鬟,终是让她知道了,这还得了,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金银细软,连夜翻墙,逃之夭夭。

  陶夭夭——逃之夭夭!

  宰辅第一次想到这谐音了,觉得莫名讽刺。他妈的,以前咋只想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老头先是愤怒,后是悲伤,一时涕泪横流,又悔恨自己激愤中的安排,若真失去这个女儿,死后怕是无颜再见夭夭的母亲了。再思及女儿娇弱,从小没吃过一丁点苦处,这一出去简直不敢想象会遇到什么灾祸,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不免郁结于胸,生生的把自己折磨病倒了。

  病虽是病了,也是不妨碍他发令各地关卡拿人,并遣出众多家将和贴身女侍,遍地撒网和重点狩猎。

  全府里能为陶夭夭未来担忧垂泪的,统共就那几个人。夫人不是她生母,连盛怒都是佯装了,其实巴不得她从此死得远远的。

  二妹陶清婉系夫人所出,素日嫉妒她深得二王子厚爱,少女情怀里全是那殿下的身影,心底里早恨不得拔掉这颗戳在眼里的钉子。

  三妹陶清歌与陶清婉一母同胞,且到底年幼,易受母亲与姐姐的影响,唏嘘几次“再没有漂亮裙子穿了”,渐渐不再问“三姐哪去了?”

  陶夭夭生母早已过世。除了同父异母的大哥陶清扬和他自小亲厚,不免颇为神伤外,就只有她两个贴身丫鬟暗自垂泪。

  这两个丫鬟伤心里还带了愤怒:她居然自己走了!居然不带她们!

  呸!

  她忘了她的武功是谁教的?!也忘了三人一起抱团取暖,扶持着长大的情分!大丫鬟简直想一抹脖子死了。

  可她想到自家夫人临死时对自己的托付,又强撑精神汇报相爷,安排追寻一事。

  大丫鬟莫邪原是她生母娘家人,从小养在身边,一身的好武艺,也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与她亦师亦友,亦姐亦母;小丫鬟与她一同长大,分外亲密,名为主仆,确如姐妹般的情谊。

  说起来都是泪,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自己一个人走了,撂下了他们俩。

  从没分离过的三个女孩,这么生生的斩断了联系,犹如做梦一般不可信。

  然而,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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