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彦身边的突厥人,都是久经训练的高手,尽管不如她,但突厥人多,急切取胜断无可能,加之还有柳甜甜在,十几个回合后,杨琵琶吃紧,急忙抽身后退。
此时,路口激战的骑兵,吐蕃败象已定,只剩后队的20几人仍在拼命,突厥骑兵却剩有五六十人。
其中20余骑朝这边冲来,会同原来跟随司马彦的十余骑,对沙丘形成包围掩杀之势。
有一个司马彦就够棘手的了。
唐洪诗和白翎都知道项傲天的性格,若有把握,他必定毫不犹豫的出剑。
项傲天的确没有把握,而白翎的剑术又远在他之下,若是柳如衣在,情势就会不同,他当初没有料到西行会有如此曲折复杂,会有这么多的高手参与进来,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让杨力一个人前往济南,济南之行,同样是难以预知的冒险。
事已至此,他唯有铤而走险了。
他朝司马彦一剑刺出!
白翎也随即进招。
项傲天的剑术如何,从胖伯,翟千秋,陈铁心,东方长白,四天神刀等江湖大佬都深加忌惮就可以推知了。
何况还有一个白翎。
然而,不幸的是他们的对手是司马彦。
司马彦人虽瘦小,却内功深湛,他的刀也特别的沉重锐利,似乎不是一般的金铁打造。
司马彦的刀法惊奇灵快,与中原刀术的风格大为不同,项傲天无法看出他的破绽。
刀剑格击,火花迸溅有如闪电!
刀罡剑气挥割空气好似裂帛!
三条身形交错飘转腾挪,刀来剑往,十分激烈,看的众人触目惊心,都呆住了。
只有摩诃没有呆,他虽然身受内伤,但多年修为的真元内力并未消失,他冷静观看,心中暗喜,突厥骑兵虽然多,但是不能驱马登上沙丘,因为沙丘会陷落马蹄,有威胁的只是司马彦和和柳甜甜以及两三个轻功较高的突厥人,司马彦被项,白所阻拦,而柳甜甜只是在沙丘下呼喝催战,正有机会可以逃走,他低声命令身边的冥教徒“你们留下掩护,我悄悄的带她走。”
这一带沙漠的地形,摩诃比谁都要熟悉。
谁知道他刚一移动,杨琵琶就喊叫起来:“摩诃跑了!”
摩诃恨透了这个女人,他搞不清她的心是用什么做的。这个女人昨夜还和他有鱼水之欢,今夜竟然就要置他与死地而后快!
司马彦听到喊声,料知摩诃必逃,决意不在和项,白力战较艺,几招抢攻之后,突施飞刀绝技,左手甩出三枚飞刀!
距离实在太近,项,白料措不及,眼见白光袭到,项傲天急速仰翻沙地,躲过一刀,白翎却踉跄后退,手捂小腹,脸色惨变!
项傲天倒地后怕司马彦趁机进招,将内力全力施放,顿时身下黄沙激起,劲射四方!
司马彦后退两步,赞道:“好功夫!”
项傲天挺身而起,看见了坐倒沙中的白翎。白翎右手拄剑,剑插沙中,左手按住小腹。
项傲天的心剧烈抽搐,疼痛。
他狂吼一声,好像沙漠上空打了一个炸雷,将冲近的几个突厥兵震瘫在地,手中剑一挥,朝司马彦扑去!
他拼了命,将内功发挥到极致的境界,真元鼓荡,激的沙尘暴起,就像一股愤怒的旋风卷向仇敌司马彦!
司马彦不敢托大,也将内元全部施展,两股罡风沙团轰然相撞,电光与沙尘旋风中耀眼一闪,两人各退几步。
显然,两人内功旗鼓相当!
这时,唐洪诗惨然大叫:“住手!你们都住手!”
她挣身欲前,摩诃拖住她:“你要送死吗?”
洪诗高声道:“你们都别打了,你们要的东西我全给你们!”
她的话出人意外,沙丘上立时沉寂下来。
已经跪在白翎身畔的商商惊叫道:“洪诗!不能给这群豺狼!”
洪诗惨然一笑,她恨这些人,但是白翎既然受伤,项傲天一个人只怕也不是大恶人依古度的对手,她不能眼看着心爱的人再遭厄运,争杀既然都是因为她而起,自然也要有她来解决。
她对摩诃道:“放开我,我还你秘经!依古度,你不是想知道珍宝的秘密吗?好,我也告诉你珍宝的秘密!”
摩诃道:“珍宝属本教所有,焉能泄露给教外恶贼!”
洪诗凄然而略含鄙夷之色的盯着摩诃,道:“大护法,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叛教吗?我自10岁被带入冥教,本来经过数年的岁月累积,已经成为了虔诚的教徒。可是黑衣大食入侵波斯,教徒却不思我主的训诫,忘了我教誓与敌人血战到底,宁死不降的教规,竟然胡说是神厌弃了我们,必须以两名圣处女献祭,以博得神的欢愉。也好,那是我本来都决心成为神的祭品。但是在圣山沐浴斋戒的期间,大祭司伊萨却图谋篡位,将教主打伤,还给教主服下毒药,逼他交出先知亲自写下的秘经!先知查思创教并使之成为国教后,得到了一笔准备献给神的珍宝,一旦本教日后有难,继承人就可以挖出这笔珍宝以供重振本教。先知用密符把它写在一张羊皮纸上,背面写了一篇赞美诗。这张羊皮纸秘经,由先知决定的继承人持有,作为教主身份的证明。
谁知道先知在一次内乱中故去,珍宝的秘密也就无人能够破解,千年之后,本教再次遭受大食之难,教主穷竭心力,终于将密符破解。“
众人都紧张而静静的听她讲,这些内秘曲折,就是摩诃也不知道。
“不幸的是,教主遭到了他最信任的大祭司伊萨的暗算,被囚禁与圣山之中,教主武功尽失,形同废人,资料难逃伊萨毒手,就将秘经交给了我,嘱咐我东逃中国,因为本教在中国已经有了很深的根基。恰巧那时我哥哥来看我,教主就趁机对伊萨说他愿意交出秘经,以换取解药,并且当众宣布由他来做新教主,伊萨信以为真,带着守卫跟着教主走了,我和哥哥才得以逃了出来,逃到中国后,我们怕遭到追杀,就把秘经和藏宝图一分为二,秘经在我身上,藏宝图由我哥哥保存。“
“你哥哥人呢?“司马彦问。
洪诗悲伤的说:“大约一个月前,他在洛阳被人杀了!“
“被谁杀的?“司马彦大失所望。
“不知道!“
摩诃歉然道:“如此说来,叛教的不是你了,你为什么不早些说个明白?“
洪诗苦笑:“因为你们都不是可以重振本教,为教主报仇的人物。“
“那么。秘经呢?“
“把你的刀给我。“洪诗伸手。
“干什么?“摩诃不解。
“因为秘经藏在我的靴子里。“
摩诃把刀递给她,她对摩诃等冥教徒道:“你们退过去,防备依古度来抢!“
她脱掉双靴,足着白袜,站在黄沙之上,风采仙资,令人心生向往。
她朝着项傲天凄然一笑:“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项傲天道:“你受教主重托,如何做法自然由你来决定,我对别人的珍宝毫无兴趣,我只要救你回到你喜欢得地方去!“
唐洪诗清泪盈眶,哽咽道:“妾身以蒲柳之身,蒙君宠爱,千里驰救,妾身何幸如之!项郎深情,来世再报吧!请多保重,项郎。“
一语未毕,唐洪诗以横刀自刎!
项傲天痛叫声:“洪诗,使不得!“
可是已经太迟了!
洪诗的娇躯,横卧在沙丘之上,斑斑鲜血,渗入了无情的黄沙之中。
碧血黄沙美人恨,忍将多情负傲天!
黄沙无知,否则焉能不垂泪!
项傲天撇下司马彦,腾身飘落到洪诗的身旁,将她抱起,然而洪诗长睫垂闭,已经香消玉殒了!
摩诃与司马彦同时纵身扑向唐洪诗遗落下的双靴,但摩诃受伤,而司马彦的武功远高于摩诃,双靴被司马彦抢走。
摩诃跪在沙丘上,直气的口吐鲜血,大放悲声。
他踉踉跄跄的爬到唐洪诗的尸身旁,悲嘶道:“摩诃糊涂,摩诃错怪了你啊,你如此艰辛的保护秘经,现在给恶魔夺去,摩诃无能为力啊,主啊,请你宽恕摩诃吧!“说完,他抓起波斯弯刀,在洪诗的身边也横刀自刎!
他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只觉得嗓子里有一阵热辣辣的苦涩,然后就像极其疲乏一般,渐渐失去知觉,脑海中一片漆黑。
摩诃也就此长眠于大漠黄沙之中。
项傲天冷冷的看着摩诃自刎,麻木般的没有反应,直到沙丘下传来嘶喊,而商商大声呼叫,他才惊醒过来。
杨琵琶乘人不注意,悄然溜到红胡子身旁,两个突厥兵正在为她曼妙的身材何高耸的双峰大咽口水,她叉尾的毒针冷然射出,两个突厥兵闷哼倒地,她将红胡子一把抄起,跃上一匹战马,夺路便逃!
司马彦立刻去追。项傲天也随后去追司马彦,要同这个罪魁祸首一决生死,但被商商叫住:“四郎伤重,还是先救他要紧!“
项傲天的心虽然被仇恨何悲伤燃烧着,但他还有足够的理智,他停步回身,跑回了白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