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李华的家后，程红又忍不住跑到团团身边说了许多温馨话语，并且还向她保证团团很快就会看见奶奶了。
团团水润的眼眸中不再是迷茫，她如同抓住了一束光，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重重地点头。
因为杨馆长只给了段姝和程红二人一天的假期，并且现在的疫情让所有人尽量不要外出，因此她们也没有在外面多逗留。
“姝姝你说李华会让团团见奶奶吗？”
程红在车上依旧放心不下这个整个世界都是奶奶的小女孩。
段姝倒是一如既往地沉静。
“这得看医院的诊断结果，现在老太太是疑似患者，如果明天的结果是确诊，那是怎么也看不成的。”
程红忽然意识到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老太太宅心仁厚，收养孤儿，救助流浪汉，一定不会有事的。”
段姝瞥眼看着身边的程红，只见她正双手合十，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紧闭，但愿她这份为老太太祈祷的真心不会被辜负。
正在愣神间，突然一阵急刹车的声音让段姝和程红双双望向司机。
“怎么了司机师傅？”
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现在不知从何时起如同沉睡了般，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全都保持着安全距离。
原本车水马龙的柏油马路更是显得空旷死寂，除了红绿灯，实在没有其他的理由让司机突然停车啊？
司机话里带着笑声。“特殊的路人，我们得等一等。”
段姝往车外望去，居然是一群大鹅大摇大摆地横穿马路，所有大鹅步调整整齐齐，最前头的大鹅还颇为嚣张地“嘎嘎”叫着。
几人看到这画面都有些忍俊不禁。
“少了人上街，动物们都开始不闲着了。”司机师傅打趣道。
段姝嘴角微微扬起，拿出手机隔着车窗拍下这有趣的一幕。
等大鹅们都安全离开后，司机才继续驾驶。
段姝将刚拍的照片立刻分享给莫离。
“大鹅：人类都去哪儿了？那只好让我们出来溜达溜达了。得意得意”
因为莫离今天会一直开着手机，约莫十分钟后段姝便收到了回复。
“紧跟女朋友的脚步，雄赳赳气昂昂地前进。奋斗奋斗”
段姝瞬间心领神会，莫离这是说那只打头的大鹅是她呢。
旁边的程红看着段姝盯着屏幕痴笑的模样，用脚尖想都知道又在跟男朋友聊天了。
回到殡仪馆后段姝和程红并没有休息，直接回了自己岗位。
今天被拉过来的尸体跟往常差不多，早已经习惯这种高强度工作的段姝没了当初的怨言，每次自己负责的地区有新的尸体被焚烧时，她都怀着最虔诚的态度将死者火化。
回到宿舍后居然比往常还晚了半个小时，程红将一封信交给段姝。
“姝姝这是今天整理遗物时，有一封信是要交给第一医院的一位病人的，你男朋友是第一医院的，我想让你来处理比较好。”
段姝收下信，其实她知道程红这是在给她创造尽量能和莫离见面的机会。如果是之前，她肯定兴奋得都要睡不着，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可以见到莫离。
可是现在的她更多的是理智，如果她去找莫离，会不会打扰到他？
哪怕是已经重新建了一座医院，莫离嘴上说着会缓解很多，可是他似乎越来越忙碌了。
打开手机，有两条信息是莫离的。
“对不起姝姝，今晚不要等我了。突然有病人情况开始恶化，做完手术估计已经很晚了。”
“晚安宝贝。亲亲亲亲”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段姝自言自语。
这次疫情来势汹汹，段姝自己上网查过，也听莫离说过。
最开始感染的大多为老人，老人本来自身就有很多基础病，再加上感染病毒，很多药能不能用还得考虑是否冲突，治疗起来不像年轻人那么容易。
给莫离回复信息后她在网上看着全国各地的疫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罕见的程红没来找段姝，当她来到殡仪馆开始换防护服时，程红一脸激动地朝她大叫。
“姝姝，好消息！”
段姝看着程红的神色就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
程红今天一大早就来到殡仪馆去找杨馆长打听第一医院的消息。“实在是好消息，老太太没有感染！并且李华同意团团去见奶奶了。”
段姝看到程红一脸满足激动的模样，嘴角含笑。
小女孩团团就是程红的心结，程红懂得那种恐慌无助的感觉，在她身上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才会那么竭尽全力去帮助团团。
现在来看，她是救赎成功了。
“接着。”
段姝随手一抛，程红下意识地就伸出双手，是一颗糖。
穿好防护服的段姝头也不回地走向三号焚烧炉，随口道。“当奖励了。”
程红稍微愣神，看着自己手中那颗草莓味的糖果，很快就反应过来。
段姝可能是想着如果老太太真的确诊了的话，怕自己伤心，拿糖来哄哄她。
如果没有确诊，李华也同意团团见奶奶，这个糖就是奖励。
程红心中一暖。“姝姝真是外冷内热啊。”
后来在程红的口中，段姝了解到老太太身体的确是出了一些状况，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但是医院也在全力救治。
团团如愿以偿见到了奶奶，李华还主动提出要收养团团，等着奶奶醒了以后，疫情结束了，一家人再一起好好地吃个团圆饭。
在跟莫离视频聊这些的时候，段姝感叹了句。
“团团圆圆也是老太太的心愿，团团的名字就是老太太取的。如今这来之不易的阖家团圆，老太太也会很快醒过来的。”
说完这些后，段姝只感觉莫离的深情注视有些奇怪，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段姝眼睛往别处看了看。
“怎，怎么了？”
莫离眉毛一挑，低声笑着。
“没什么啊，就是感觉姝姝刚才说话的时候跟往常不一样，特别有魅力，所以就痴了。”
段姝被莫离这么一夸，心底荡起层层涟漪，不过她还是故作不在意。
“刚才有魅力，那往常说话就没有魅力啊。”
“怎么可能！姝姝对我来说是最有魅力的女人！”
隔着手机屏幕，莫离察觉段姝脸色不对，立刻开口保证。
段姝被莫离慌乱的模样逗笑了。
“傻瓜，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