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都停下。别碰他!”白灵馨声音喊到嘶哑也都只是徒劳,山匪们的刀一下一下划过李岘的身体,纵使李岘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的进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李岘便支撑不住。
“对不起……”他苍白如纸的嘴唇轻轻翕动。
“是我对不起你。”白灵馨用手捂住他的伤口,企图这样就能止住那小溪流一般汩汩流淌的血液。
李岘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却越擦越多。
“你身上的红色可真好看。”
“是我好看不是红色好看……”白灵馨还要说些什么就被刀疤老五揪住头发一把拉起,高高挽起的发髻变得凌乱不堪。
“弄的一身血腥,晦气!”刀疤老五说。
李岘拿起剑刺向刀疤老五拉住白灵馨的那只手,却被刀疤老五躲开只堪堪擦破了衣袖。
“我弄死你个臭小子!”刀疤老五说罢就一拳挥向李岘。
白灵馨“腾”的护在李岘身前,刀疤老五猛的收拳,一阵凌厉的掌风从白灵馨脸上擦过。
“今天要死我们便一起死!”白灵馨冷冷道。
“白灵馨你闪开。”
“我不!”
见白灵馨态度如此决绝,刀疤老五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吩咐手下先把李岘关起来。李岘失血过多已经昏了过去,白灵馨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死死抱住他不肯放开。
“你找人医他我保证跟你乖乖成亲。”
刀疤老五心里有火却又不好朝白灵馨发作,他冷着一张脸生生把白灵馨拉扯开。
“你若是再不安生我立刻就杀了这小子,大不了老子再找一个女人!”
白灵馨一愣很快擦了擦眼泪,说:“我听话,我跟你拜堂。求你了,找人救救他。”白灵馨双眼通红像只受伤的兔子,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好了好了,继续继续。”刀疤老五烦躁的一挥手,便有人上来把李岘抬了下去,白灵馨的目光一直追随李岘到了拐角直至消失不见这才心不在焉的跟着刀疤老五重新走进喜堂。
再说小庄到了海城就按照艾科留下的地址一路寻找终于在正午十分找到了在茶馆里逍遥的艾科。
艾科看到气喘吁吁的小庄又惊又喜,忙让他过来坐下。
小庄端起茶壶也顾不上了礼节咕嘟咕嘟喝下了一壶茶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向艾科娓娓道来。
“什么!还有这等事!”艾科听后一拍桌子当即就收拾了东西跟小庄往回赶。
刘婉碧在家里等的急了正要出门去看,小庄就带着艾科风风火火的进了门。
“这位是艾科艾大哥,刘婉碧刘姑娘。”小庄简单的介绍了两人就开始于艾科商讨救人计划。
刘婉碧冲艾科淡淡点头微笑也坐了下来静静倾听。
“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问过路人山寨的具体位置了,就是在西面的九龙山上。九龙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官府多次派兵围剿都无功而返。”小庄说。
“既然李岘兄弟现在都没有回来就说明他已经进入山寨甚至已经跟那帮土匪正面冲突起来了。”艾科冷静的分析。
“那公子的情况岂不是很危险!”
“未必。小庄,等会我一个人进入山寨先探探情况,若是见到李岘和白姑娘我自当尽力救他们出来,你在山寨外也好接应我们。”
小庄觉得艾科说的有理可是却心有不甘。
“你一个人行吗?”
“还有我呢!”刘婉碧在一旁举起双手:“今日那刀疤老五娶亲肯定会把寨门关上,你一个人没法进去。我们可以伪装成是送酒的夫妻,然后潜入山寨这样也没人会怀疑啊。”刘婉碧说。
艾科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姑娘不免问一句:“你不怕吗?”
刘婉碧凛然一笑:“灵馨是个仗义的姑娘,我不能她比她差。”
小庄一拍桌子三个人面面相觑:“就这样决定了!”
刘婉碧是个孤女,自小就没了父母。这么多年来生活起居都是她一个人,突然让她去找件男人衣服可把她愁坏了。
“不能向邻居家借一件吗?”小庄把买来的酒装进推车不解的问刘婉碧。
刘婉碧又偷偷打量了一眼艾柯,男子身形高挑秀雅,一身上好的水蓝色缎子妥帖的裹在身上,下摆还绣着雅致的竹叶。这样的气质叫人怎么把他跟镇上卖酒的破落户联系到一起呢?
注意到刘婉碧的目光,也知道一个女孩子去借男人衣裳难免拉不下脸,便道:“等会我自己去借一件就好了。”
小庄显然没有多考虑,把他们两人往门外一推。
“你们两个一起去不就好了。”
刘婉碧脸上一红,磨蹭了许久才敲开邻居家的门。
“小碧啊,啥事?”开门的人正是村里有名的八卦,王大娘。
“那个啊,大娘。我想借一件你家大叔的衣裳。”刘婉碧小声说。
王大娘瞧了一眼刘婉碧身后高大帅气的艾柯,一副明了的模样。
“你等着,大娘给拿啊。”
王大娘光速一般从屋中拿出一套衣服径直穿过刘婉碧递到艾柯手上,还不住的笑着说,“小伙子可真精神!”
刘婉碧刚想要解释什么王大娘就自觉进了屋,她懊恼的跺了跺脚。
“大娘肯定误会什么了。”
艾柯眼眸含笑,宽慰的拍了拍刘婉碧的肩膀。
“大不了我对你负责。”他玩笑般的说。
刘婉碧双颊更红,“快些换好衣服去山寨吧。”
山寨的大门今日是早早的闭了。刘婉碧和艾柯相视一眼便双双去敲门,小庄则在寨门口一旁的草丛中悄悄蹲下静候埋伏。
“今日寨主大喜,不接受外供了。”那人隔着门板朝刘婉碧和艾柯说。
艾柯放下推车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正是今日寨主大喜,酒水供应不够才特地让人捎信下山让我和拙内前来相送。”
那人透过门缝看到确确实实有酒坛,这才打开了大门。
“有劳了兄弟。”刘婉碧从最大的坛子里舀出一碗递给看门那人:“这是寨主的喜酒,你也喝了沾沾喜气吧。”刘婉碧说。
那人一闻到清冽的酒香,就忘记了上面交代不准喝酒的命令,接过来就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艾柯和刘婉碧相视一笑,得意的看着那人倒下昏睡。早在上山之前,他们和小庄就把这每一坛酒都加了些特殊的佐料—蒙汗药。
接着他们又故技重施把大门口另外几个守卫相继撂倒后就直奔正厅。
沿途碰上几个人还在讨论李岘抢亲的事:“中午抢亲那小子很猛啊,伤了我们不少兄弟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寨主一会忙着洞房哪里用得着我们去收拾他。”
艾柯一听就要上前去问,刘婉碧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艾柯轻轻跟上去不要打草惊蛇。
艾柯暗自佩服刘婉碧的细致,在心里对她的好感也增添了几分。他牵住刘婉碧小心翼翼的跟上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穿过一条长满枯草的狭窄小道,在一扇朽木门前停了下来。
“是这里吧,也没动静了。流了那么多血八成是死了。”一个山匪说。
“寨主吩咐了,我们好歹也得进去看看吧。”那人正要进去,心急的艾柯拔出剑来便刺进那人胸膛。另一个见同伴被杀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要往回跑。
刘婉碧怕他跑出去跟刀疤老五通风报信,颤巍巍的抱起一坛酒就冲那人砸去。堪堪那人侧身一躲,见刘婉碧是个女人便也大起了胆子,一拳挥舞了过来还作势要抓她。
艾柯最见不得欺软怕硬的人,尤其还是欺负女人。他三步并两步挡在刘婉碧身前接下那山匪的一拳,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
手起,剑落。
那人也应声倒地。
那人倒下的瞬间有几滴血迸到刘婉碧鞋子上,艾柯眼尖的看见后蹲下轻轻用手擦掉。
“走吧,进去找找李岘。”他说。
刘婉碧自认这几天自己胆量有所提升,可见到杀人的场面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她如临深渊般的提起裙脚,小心跨过那两具尸体才对着已经进到门里的艾柯柔声喊:“等等我,艾大哥。”
进去后的艾柯惊呆了,如果不是李岘的胸膛还在不停上下起伏他都要以为李岘死了。
李岘胸口以下全然被血染红,腹部插着的箭不知何时被拔出只在衣服上留下来一道狰狞的痂痕,后背更是不知道零星散布了多少道伤口。
艾柯俯下身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李岘的名字,李岘缓缓睁眼见是艾柯,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去救……去救白灵馨,她就在忠义堂里。”李岘费力的朝艾柯说。
“好。”艾柯一口应下便搀扶起李岘生怕动作太过用力又牵动起伤口,尾随而来的刘婉碧看到李岘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赶忙帮着艾柯把李岘扶出了牢房。
李岘趴在艾柯背上几度陷入昏迷复又清醒,口中却依然含糊不清的叫着白灵馨的名字。
“艾大哥,你别管我,先去找白灵馨。晚了,就来不及了。”李岘渐渐恢复意识,开始催促艾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