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儿姑娘,敢问与你闲话半日需要多少钱?”丁帆看着笑盈盈的甄馥儿问道。
“奴家的陪酒钱因人而定,你要是才子,让奴家倒贴也行,至于现在的你嘛,就五百两古银吧!”甄馥儿也不怕说话太俗气,这本就是风月楼的营生方式,何况谁都知道她甄馥儿是风月楼有名的青官人,她陪男人也不是陪.睡。
丁帆眯眼一笑,“闲话半日就不用了,我做出一首比朱玉惯更好的诗,你输我五百两古银如何?”
甄馥儿说的倒轻巧,五百两古银的购买力在老家相当于三四万块钱,这陪酒费也高的太离谱,不过想到老家那些有钱人愿意花上千万的在一个女人身上,丁帆也就释然了,有些东西他可能觉得离谱,人家却觉得很正常。
丁帆不要美人作陪只要钱,所有的人都觉得有意思起来,就连姚年都被勾起了兴趣。
只有甄馥儿心中不乐,难道她在丁帆心中还不值五百两古银?她现在也分不清丁帆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不喜欢她,可是来风月楼的男人就找不出一个不喜欢她的,就连大学士姚年也赞赏她美貌,还有丁帆身边那个寒酸小子,都不知道偷看她多少次了,唯独丁帆对她不屑一顾,也不知道丁帆对她是真不屑一顾还是在假装正经。
朱玉惯见到丁帆自信的样子有些心虚,但是他不信默默无闻的丁帆真能作出比他更好的诗,丁帆不让馥儿姑娘陪,而选择要银两,这绝对是推托之词,或许他应该加一把火,让丁帆出丑。
“丁帆,你要是做出一首更好的诗,我输你五百两,包括馥儿姑娘那五百两都由我出,一共一千两,但你要输了必须给馥儿姑娘磕头道歉。”
朱玉惯倒是十分大气的样子,看得出,他是真的很迷恋甄馥儿,至少花钱不吝啬。
“既然‘猪’公子慷慨解囊,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年己亥年,就以此为题,你们且听来!”
随即,丁帆背负双手,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磕头道歉那句话他直接省略了。
“泽国江山入战图。”
“好!”
开场一句,震惊四座,此时风月楼大堂中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这些人中也有文人,他们都安静的看着这场诗斗,这可是十分难见的事,尤其是平州大学士姚年,此等人物一生难见,没想到会在这风月楼偶遇,还是这场诗斗的评判,他们又怎会错过这难得的盛会
就连不少姑娘也在楼上伸出头为这场诗斗喝彩。
朱玉惯听到第一句就紧张起来,他不敢相信丁帆真有作诗的才学,也许是抄来之作,同样与战开头,似乎有意针对他的诗,抄的倒是巧妙。
风谷和蒙婧听到第一句算是放心下来,刚才他们都以为丁帆要出丑,没想到丁帆是有备而来。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朱玉惯听到这里,豆大的汗珠往下滴,他确信没听过这首诗,也不知道丁帆从哪里抄来,但一句“凭君莫话封侯事”对他是何其讽刺,这不是把那他那句“封名万古侯”往死里怼吗?
姚年笑盈盈的点点头,仅仅第三句,这首诗就已经超越了朱玉惯的诗。
“一将功成万骨枯。”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好!作得好!难得你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姚年直接给予了丁帆肯定,如此好诗,他从来没有听过,绝对算得上佳作。
当年整个东山被划入战场,避免打草惊蛇,并没有对周围百姓做出妥善安排,死了不少无辜百姓,己方阵营也牺牲数千将士,确实是万骨成就了他平州大学士之名。
朱玉惯全身已经瘫软,不仅输了一千两古银,还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出了名,这是何其讽刺。
就在众人都以为诗已经念完的时候,丁帆又继续念道:“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众人都没想到诗句还有后续,这下半阙听起更像是西北边塞战事,魔人年年争伐,确实让王朝高层的官员愁闷不已,这里把王朝高层官员比作百神,简直妙不可言,每年阻击魔人都要死伤上万屠魔将士,屠魔将士们的血流入临沧江,鲜血染红了河道,流的不是河水,而是屠魔军的血啊!
这诗实在感人肺腑,不仅忧国忧民,还体恤军士的牺牲,着实是一首难得的好诗。
整首诗浑然天成,天地为之动荡,浩然之气涌动,萦绕丁帆周围久久不散。
丁帆傻眼了,他这剽窃的诗竟然会引动浩然之气护持,他着实感到羞愧!
就在丁帆羞愧的时候,道根灵珠震颤出一道道灵力波纹,浩然之气转瞬间就被驱散。
“……”丁帆无语,他虽然觉得天地施舍的力量是小道,但也没说不要啊!
丁帆的浩然之气被驱散,姚年眉头紧锁,在场的人中也只有姚年感觉到这种变化,不过他也想不明白原因。
装.逼装到底,丁帆意念一动,灵识震荡,对朱玉惯当头棒喝,“朱玉惯,你可服!”
朱玉惯一介凡人,在丁帆的灵识全力震荡下,那颗邪心砰的一声就碎了。
本来朱玉惯作诗就败给丁帆,心中已怯,又被震荡的灵识施加心理暗示,顿时感到丁帆高大庄严,他就是一个小丑,他不得不服,“我……我……”
“宋倾见过学士大人。”
门口走来一位头带官帽,身穿鸟兽图案官服的青年,青年三十左右,相貌堂堂,他的声音中带着一道无形音波,旋即就将朱玉惯拉回现实。
回过神的朱玉汗腺涌动,瞬间浸湿浃背,他刚才险些向丁帆伏地屈服,如果真做出来,以后也不用见人了,馥儿姑娘也会看轻他。
丁帆暗道可惜,他一点也不奇怪宋倾能轻而易举化解他的心理暗示,这本就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也许宋倾根本不知道他对朱玉惯施加了心理暗示,宋倾只是纯粹给朱玉惯来一记醍醐之音而已。
“宋大人可是错过了一出好戏。”姚年呵呵一笑,又向丁帆点了点头,独自往风月楼外走去。
姚年走了,丁帆也无心久留,不过一千两古银不是小数目,他还不至于大方到不要,“朱玉惯,兑现赌注吧。”
“丁帆,做人留一线,事后好见面。”朱玉惯咬牙切齿道,他身上根本没有一千两古银,让他怎么兑现?
“混帐东西,丢人现眼还不够吗?给我滚回去。”宋倾已经从旁人的议论中了解到情况,顿时怒火中烧。
平时朱玉惯的底气都来自姐夫宋倾,现在被宋倾大骂,他哪还敢停留,怨毒的看了丁帆一眼就跑出风月楼。
丁帆眉目一挑,就要去逮住朱玉惯,不给银子就想跑,门都没有。
“不用追了,这银子我给。”宋倾阴沉道,从身上摸出十张一百两满月钱庄通兑的钱票。
尽管宋倾面色不善,丁帆还是一把接过。
宋倾嘴角微微抽搐,从来都是他从别人手中拿钱,今天真有人敢从他手中接钱,好!好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