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的眼神从迷茫到清澈,电光火石间,梅月想起了小潘,小潘的男友何亮,也就想起了陆疏。
其实,陆疏今天一早在会场就看见了梅月,看见她忙得上蹿下跳,团团转。而自己也是一身的事情,也就没单独过去跟她打招呼。
下午抽空,陆疏在微信上给小潘留了言,说是看见你的室友梅月了,这次怎么没见你也来?
小潘回复道:呵呵,我哪有那个级别?梅月现在是我们董事长的秘书,所以,你才会看见她。
陆疏看完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一年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晚上吃饭,陆疏原本以为在主桌上会看见梅月的身影。陆疏从几个敞开的包厢门口经过,瞄了几眼没发现梅月后,还在纳闷梅月搞哪去了,就想着到这最后一个包厢碰碰运气。还没进去,就在门口看见不停地揪自己头发的年轻女孩。
酒店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等陆疏确定是梅月后,突然觉得一阵好笑。
此时的梅月并不知道陆疏已经升为科软科技公司分管销售的副总。回过神来的梅月,咧嘴对陆疏笑笑问候道:陆经理,你好!
陆疏呵呵笑了几声道:我是很好,我看你不怎么好啊。
梅月听后想到:这人真讨厌,需要这么直接吗?
梅月:我就是有点累了而已。
陆疏收敛笑容说道: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梅月:嗯。
接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进了包厢。梅月的位子是靠近门口没多远的右手边。包厢里觥筹交错的正酣畅淋漓。梅月原本想自己偷偷溜出来,再偷偷溜进去,是没有人会发现的。
但是,他们刚一进包厢,坐在首位的那个胖男人,或许是他的座位正对着门口的缘故,眼尖地发现了梅月他们。
立马站起来,大嗓门地嚷嚷道:哎呀,陆总,陆总,来来来,陆总请上座!
说着那个胖男人,离开座位,就想把自己的主座让给陆疏。扯着嗓门又喊道:服务员,服务员,加座。
梅月旁边正好有个空位,陆疏看见梅月坐下后,就气定神闲地看似很随意地坐下。
然后,对着那个胖男人说道:胡经理,不用忙活了,我就坐在梅秘书旁边。
胡经理听到陆疏喊梅月为“梅秘书”心理一阵咯噔,遂转头看向何经理,小声地问道:梅秘书?她不是你们部门的人吗?你啥时候配秘书了?
何经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答道:我哪有那个福利?她是我们董事长的秘书,刚调任的。
胡经理听完一阵心惊,对着何经理微微抱怨地说道:何老弟…..你……
没说完,胡经理端着满满一杯白酒,走到梅月身边,客气地说道:梅秘书,照顾不周,请您海涵,我敬您一杯。
说着示意服务员把梅月的酒杯满上。
服务员刚想倒酒,陆疏用手挡着梅月的酒杯,开口道:老胡,我们都知道你海量,但你也不能为难小姑娘不是?
原来,陆疏口中的老胡,也就是胡经理,是陆疏调任科软科技公司分管销售的副总后,接任陆疏位子的人,也即是说,陆疏是胡经理的顶头上司。
但是,胡经理年龄比陆疏要大很多,也是老于世故的人。
胡经理原本是想先敬陆疏一杯,但是,看见陆疏脸上淡然疏离的表情,有些拿不准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想法。又看见他主动坐到了梅月的身边,看似无意,实在有意的举动。
所以,胡经理直奔梅月而来。但是,听到陆疏表面玩笑,实则批评的话,胡经理心里更是惊了又惊。
胡经理立马堆了堆笑容说道:哪里哪里,陆总怜惜美女,我们也不能太粗鲁。这样,梅秘书的酒杯满上,我们碰完杯后,两杯都是我喝。
胡经理说着,让服务员斟满了酒。
梅月累得半死,只想找个角落安安静静地等着晚餐结束,然后,回酒店装死卧倒。
她根本没想到会碰到陆疏,更没想到,碰到陆疏后,饭局的场面立马反转,焦点聚会在自己的身上。
梅月看着他们像表演一样地说来说去,一阵头大。
她果断地端起酒,只想着,这杯干完,自己赶紧乖乖缩成乌龟,让这些人自己热闹去,别再搭理她。
突然,梅月的酒杯被一个有着修长手指的大手端了过去,梅月抬头一看,是陆疏。他微微含笑地说:老胡,还是我们俩喝吧。我今晚借花献佛,正好借着这杯酒,感谢销售团队的兄弟们。
胡经理觉得陆疏今晚屡出怪招,自己原本想着化解之前座位安排的尴尬,没想到陆疏的行为越来越难以理解。
胡经理立马顺着说道:好好好,祝愿我们销售团队越来越好。
喝完,胡经理回座位的路上想着:妈的,老子今晚撞邪了不成,我是不是该写辞呈滚蛋了?
晚宴,在梅月内心无数次的念经中终于结束了。
胡经理虽然喝得有些多,脑袋中隐隐还是有些意识,他走到陆疏旁边,小声说道:要不要给梅秘书安排一辆车?刚才小王告诉我,董事长他们那桌已经走了。
陆疏看了一眼胡经理道:不用,我送送她。
胡经理立马欢快地答道:好好好。
梅月起身,陆疏一直跟在她的后面,陆疏说道:梅秘书,我送你!
梅月:不用了,陆总,我们住的酒店离这不远,我走走就行了。
陆疏:那我陪你走走,刚好散散酒气。
梅月憋憋嘴,想着:这人真真讨厌,怎么就听不出来别人拒绝的话呢。
既然他要跟着,梅月也不再管他。
二人一起下了饭店的长长下坡台阶,饭店门口很安静,饭店门口停着很多汽车,汽车在饭店廊上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斑斑驳驳的冷光。
台阶的低端有些幽暗,他们二人刚从台阶上下来。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梅月!
随着声音,从幽暗处,一身风尘仆仆的魏映走到光亮处。堵在他们二人的面前。梅月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站定后,梅月抬头,看见魏映手上一手拉着拉杆箱,一个手臂上搭着风衣。像是出差刚归来的模样。
梅月的嘴动了动,试图大大方方地问一声:你好!
半响没有任何声音,梅月还是无法开口。
都说时光是最好的止疼药,隔开了那么多的时光,梅月以为心里的伤总会结了痂,愈了合。可是,当魏映真真实实地站在面前,梅月仿佛能听见心底那道结了痂的伤口哔哔啵啵剥开的声音,一阵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