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缘浅疗情伤
送皇后回了宫,又聊了几句,无非便是绝了这事儿,不可让人知道,再者便是说让我看了笑话。
从皇婶宫中走了出来,我看了看东宫的方位,这东宫怕是去不了了,我便直接出了宫门,回了王府。
小萱一见我又惊又喜,“小王爷!”
“我累了,先回房了。”我有气无力,软软说了声,便走回了房间。
只是到了夜里,浑身竟热了起来。
上山十年愣是没生一场病,现在竟也发热了起来。
小萱见我面上发红,探手一摸,惊叫:“小王爷,您发热了。”
“不打紧。”
小萱拿出了一封无名信,“这是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
我看着那封信,吐出两个字:“烧了。”
小萱一愣,怕我是烧得难受,糊涂了些,便将信收了回去,“小王爷,小萱这就去请大夫。”
我神智迷糊,却也知道不能去请大夫,“去打盆凉水来,不可惊动他人,不要叫大夫。”
“是。”
小萱忙跑了出去,我便昏沉沉睡了下去。
我做了一个十分糊涂又长的梦,梦见我上山前入宫当赵景仁的陪读。
他是皇长子,又是皇后嫡子,皇叔对他宠爱地紧,也十分严厉。
我还是第一次见了平日里总是笑着的皇叔那么用力打着他好几下戒尺。
那时候景仁的手都红肿了起来,还彻夜重写了文章。
我的脑子混沌,想的事也是东一出西一处。
那时候,我们性子都野,甚至将西梁国的三皇子推入了莲池,起因很简单,就是他看到了我耳后的胎记,笑了一句我像个女孩子。
现在想来,那西梁国三皇子只是说了一句,没必要将他推入莲池,想来也是,我才后来又跳下去救他。
不过这一跳,还真是吃亏,被他强抱了不说,还被强亲了一口。
看他长得白白嫩嫩,像个小白脸,真是吃了大亏,当时我便一个拳头将他打晕,再将他拖上了岸。
谁知被一个小太监看得正着,我也因此被罚面壁,老头子便将我送去了师父老人家那儿,性子是改不过来了,去山上将性子磨圆滑些,再学些功夫,不让别人欺负了去。
混混沌沌,我也梦见了师父,师父喜静,我却是个闹腾的主,前两年没少罚蹲马步。
每次我被罚蹲马步,三师姐都会给我留两个大馒头。
……
直至第二天正午,老头子见我迟迟不起,问了起来,小萱一时被老头子威严所慑,说出了实情。
得益小萱整夜的悉心照料,我的热也总算是退了,只是病了一场,脑子变得不太灵光。
好不容易打发了老头子,看着小萱一脸犯难的样子,“何事?”
小萱掏出了昨夜的那封信,递给了我。
她没烧了这封信,我看向她。
“昨夜小王爷烧得糊涂,小萱思量再三,这信,小王爷还是看看吧。”
我倚靠着坐着,接过信,生了病,想了些有的没的,心底竟也不难么难过了。
打开信只是一行:兄弟情,莫相忘。
我将信塞回了信封,说道:“烧了。”
小萱接过信封,退了下去。
兄弟情,莫相忘,
到是我要的多了。
原来我伤心至此竟是因为动了情,儿女思慕之情……
当日陈白露的话似是当头一棒,我心底难受的紧。
小子,情滋味,浅尝辄止便可,若是陷了进去,一不留神便丢了性命,你身世不比常人,最好硬着一颗心肠,平安享乐,了却残生。
真真是半悔半幸。
悔的是没早知自己的心思,以为景仁对自己只是个大哥,没早日捅了这窗户纸,死个明白。
幸的是我这萌生的情还真是浅尝辄止,小病一场,便想通过去了。
只是自此,我对景仁,怕是有了嫌隙,生了分。
一月后,小萱从街上听来了个消息,乔容被一顶小轿抬进了东宫……
我看着小萱越发精致的脸,问道:“小萱,你多大了?”
“十三。”
“老家在哪?”
“小王爷不要赶小萱走,小萱家中已无亲人,这世上,小王爷便是小萱最亲的人,小萱愿意生生世世服侍小王爷。小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先起来。”我无奈说道:“只是随便问问。”
屋外忽然传来了些争吵,像是王府进了个泼妇。
小书急忙跑着来告知我:“二夫人携大公子回来了。”
我心一冷,这二夫人是我二娘陆氏,爹爹兄弟,也便是我在外早亡叔叔的遗孀,想来已有十多年未见了。
“二娘,大哥。”我先去了大厅,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哥林客生。
“这不是小之吗,多年不见,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我自小对林客生的印象不错,可对着二娘却实实在在没什么好感,只能耐着性子敷衍了几句。
所幸老头子腿脚方便,走路也快,看见了二娘,愣是没给什么好脸色。
我看得尴尬,拉走了林客生,两人去了后花园里。
“大哥,许久未见,这些年过得还好?”
林客生点了点头,“此次拜访来得突然,实在是拗不过娘亲,实不相瞒,我早已有了投军的念头,只是不说于娘亲添堵,想来是娘亲会错了意。”
“大哥何必说那么多,疏之怎会不懂。”我笑着拍了拍林客生的肩膀,还挺结实。
“前段日子,江湖上传闻太多,我也放心不下,你如今,可好了?”
“大哥说的是退婚的事吧,我又不是纸捏的,自是没事。”
“那便好,你上山十年,我也是想你得紧。”林客生摸了摸我的头,眼中的宠爱如小时候一般。
“大哥,我已经十六,不是孩子了。”我嫌弃极了,“再说了,摸头是会长不高的,我现在那么矮,都怪你。”
“哈哈,我可不背这黑锅。”
和林客生聊了许久,回到厅中时老头子脸色回缓了许多,此后,我便多了一位大哥。
这日,天气正好。
我去寻了林客生,他正在庭中练剑,一时手痒,我折了个树枝,想来个偷袭。
要说他是大哥,剑法真是不错,我虽败犹荣。
“你怎还是如此调皮,万一伤了如何是好?”林客生收起了剑,蹙眉说教。
“大哥,都是点到即止,你对我剑法没有信心,总该对自己的剑法有点信心,怎么伤了小弟?”我嬉皮笑脸,扔了那两截树枝,“今日天气甚好,我们去游湖吧。”
“……”林客生喜静,喜武,游湖赏诗这样的文人之事,他内心是拒绝的。
可耐不住我不住的央求,终是应了。
留小萱和小书在了王府,我和林客生并肩走了上街,到底是有缘,又见了当日恶霸刘浣。
“小王爷。”刘浣到是工整了不少,身边的苍蝇也没了踪迹。
我点了点头,真想说上几句,目光却撞上了一只狐狸。
一只狡猾的狐狸,“裴三公子。”我这四个字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