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刀子，据你所知，你爹和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有什么联系吗？”我话一出口，就觉得这么问实在是太不经大脑了，连忙换了一种口吻说：“这么说吧，你父亲是不是也是从事生物药剂研究什么工作的？”

　　我说完，二刀子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从激动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二刀子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几十年前，他是部队的，离开我们母子的时候，好像也还在部队。这几十年过去了，他在哪，或者遭了什么报应，我哪知道。”完全能从二刀子的话里听出那种无法化解的埋怨和忿忿不平。

　　“小教授说得对，确实，这里怎么会有你父亲的照片？”老道随口说。小教授？我什么时候成了小教授了？咱们别埋汰人行不，你是打算让我也中个邪，还是打算让我也伸舌头舔个香炉？

　　“不知道哇。”二刀子轻轻摇摇头，他的表情似乎显得很痛苦，确实看得出来，他的父亲应该给他的人生带来了很多悲剧色彩，感觉得出，二刀子恨他的父亲，但是在他咬牙切齿的表情里，似乎又流露出了些许的凄凉和悲伤，要不然，他，怎么会哭呢？男儿有泪不轻弹哪，这样一个铮铮的汉子，所有的坚强背后竟然还掩藏着这样的心酸与挣扎，看来，人终究是环境的产物。无论命运对待你究竟是玩弄还是眷顾，无论你对你的人生是随顺还是抗拒，它都在你身上印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接过照片简单扫了一眼，除了看见照片里有个白衣大叔些许有些扎眼之外，别的人都不认得，当我把照片翻过来的时候，我分明地看见这张老照片上写着两行娟秀的字，“1979年蓬莱项目 第三期启动纪念”，下一行落款人名是“薛紫燕”。

　　薛紫燕，薛紫燕？薛紫燕！我靠，这个名字我绝对见过，等等，没错，没错！就是在前几天，等等，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就是我们重返马家堡别墅地下室的时候，那个铁柜子上边写着的名字啊！我的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瞬间就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呆立在原地，老道看见我剧烈的表情变化也凑过来一看究竟。

　　但是，他对于薛紫燕三个字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多的记忆，只是感觉他有点莫名其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怎么，这个人不会是你妈吧？”

　　你大爷的，我现在要是有把冲锋枪非突突你二十分钟的，二刀子刚找着个爹，我就得找个妈呀？但是我没有心情和他扯淡，直接就问：“难道你对这个名字就没有一点儿印象？”

　　“什么印象？”老道说完，连二刀子都转过头来看了看这个名字。

　　“就是那天，咱们被假警察追的那一天，咱们去的那个地下室，我说过我第一次遇到鬼的地方？”

　　“哦。对了，那个铁箱子上边写的名字，就是这个，薛紫燕。”老道似乎也想起来了。可能因为老道没有碰到过在地下室直面鲶鱼精的遭遇，他并没有我这么敏感，没有体会出那种透入骨髓的寒冷。

　　而且这个蓬莱项目组，我是不是在哪里也见过？好像也是和薛紫燕三个字在一起看见的，究竟是在哪呢？我靠！当我唤起这个记忆的时候，我当真是如坠冰窟，全身的血都要凉了，我猛地我屁股坐在布满灰尘的办公椅上。

　　没错，薛紫燕和蓬莱项目组是我在地下隧道里边那个诡异的实验室里边找到的呀。没错，没错，我当时还奇怪，怎么那么诡异的地下隧道里边居然会有个实验室，当时实验室的场景一瞬间又在我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迅速地再现了一遍。蓬莱项目还有薛紫燕这几个字，就是在地下隧道里，我找到白大褂的口袋里找到的呀，那件白大褂，现在还在北京我那间合租房里边放着呢。我的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道看见我好像陷入思考也没有打断我，只是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盯着我看，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说：“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是这样。你看，我记得我和你们说过，我在地下隧道落单的时候到过一个实验室模样的石室。”

　　“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一回换二刀子诧异了。

　　“我没说过吗？”

　　“你当然没说过，你要是说过你当时怎么全身而退的，我们也就不会怀疑你了。”说着二刀子用一种极其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我。

　　“行吧，这倒是怪我了，但是从哪里开始说呢。”我想了一下，要是从我掉到大牛肚里边开始说的话估计打死了也不会有人信，而且说了也和眼前的事情无关，于是我说：“我落单以后，醒过来发现了一些我完全无法用常识解释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用我的嘴把它说明白，但是我能把我能整明白的跟你们说清楚。”

　　二刀子和老道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就在地上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于是我把我无法解释的牛肚房、琥珀房还有人身蛇尾的自己，都省略了，直接从我在蓝水池子里边醒过来开始讲，当我说到两个忠伯的时候，老道也惊呼了一声。

　　“看来，小教授不是不想告诉我们，而是你的遭遇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看这情况，你能跑出来应该完全是侥幸的。”等我说完老道就闭着眼睛细细消化我的话。二刀子听得云里雾里的，好几次想插话都被老道拦住了，直到我彻底说完，他也完全忘了刚才想说的是什么了，在边上抓耳挠腮地想着。

　　“看来你也是个关键人物呀。”老道想了良久最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我有什么可关键的？”

　　“首先九阴烛龙须把你抓走，你却在水池醒过来，本身就是怪事，还有你的血怎么，怎么跟狗血作用一样啊。”老道也是觉得这么直说有点不合适。

　　“我也不知道，在地下隧道的时候我就搞不明白。”

　　“看来你在地下隧道见到的那间研究室和这个制药研究所很有些关系呀。”老道也终于把这些事情理顺了。

　　“你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二刀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