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叶翡瞬间被惊醒,看着言臻帅的掉渣的一张脸,她淡定的不为所动的道:“没什么。”
过了一阵子,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茉莉打开门,进来一个大概三十出头的男人。
西装革履,黑亮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薄亮的镜片后一双眼睛黑而有神,面部轮廓也十分英俊,再加上一身干练的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职场精英。
这大概就是金牌经纪人,梁恒川了。
叶翡想。
“精英”一进门就大步跨可过来,看见悠然坐在椅子上的言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说说!一年到头跟着你不得闲,好不容易戏杀青了放个假又被你叫过来,我是经纪人不是助理!你就不能打给沐一或者原野?”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叶翡,再看看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言臻,顿时又笑嘻嘻的问:“这位小姐是?”
他问的期待,言臻却不打算回答他,将床头柜上的收费单一扯,“去交费。”
梁恒川的脸立刻又垮了下来,一把拿走收费单,念念叨叨的出去了。
叶翡咳了一声,问:“他一直都这样吗?”
言臻看着手机,头也不抬的答:“偶尔正常一次。”
“真是难为你了……”叶翡忍着没有笑出来,她算是知道言臻的微博是哪个活宝发的了。
“对了,”叶翡忽然想起什么,“刚才那个护士会不会把你来医院的事儿传到网上去?”
“他们医院有规定。”
叶翡略一想才反应过来这是私立医院,“这样……”
“你再睡会儿。”言臻抬头,看着她认真的说。
叶翡:“呃……好吧!”
她其实并不想睡觉,她刚醒来,可是看着言臻认真的神色她就知道,如同上次吃早餐一样,但凡涉及她身体的事,她绝对拗不过他。
于是就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是他轻浅的呼吸声,和吊针瓶里药水的落下来的声音,以及墙上一个石英钟表,秒针走过时的“哒哒”声,她觉得安心。
刚才看了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十九分,她大概昏迷了七个小时。
方才听言臻说,她所在的是北平一家很有名的私立医院,住院部环境极佳,她住又是高级病房,因此一个病房里只有她一个病人。
平躺在床上,她能感觉到胳膊上缠绕的纱布下面火辣辣的疼,不过这点疼痛对她来说完全可以忽略,而右腿上,固定着坚硬的石膏。
是的,她感觉得到。
其实这点伤完全不足以导致她昏迷,她之所以昏过去,是因为动用了异能。
从一年前身体受到重创开始,她就再没有用过异能,而昨天因为紧急情况,她不得已而动用,效果如她所想的一般,身体情况大不如从前,连异能,也不能发挥出它本来的效果。
她凝固出的冰不在如原来一般坚固,而是融化的很快,几乎维持不了五分钟……
叶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再回到国安部显然不可能了,不用执行任务,再要异能也没什么用处,既然腿部神经在逐渐恢复,那她现在只求,能站起来,健康的活过下半辈子罢了。
……
她最终还是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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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叶翡还没有醒,吊针瓶子里缓缓泛起一个挨着一个的鱼眼一般的气泡,冰冷透明的液体在薄薄的曙光里微微泛红,沿着细长的软管注入她的身体。
而她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脸上的红掌印了还没有完全消退,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显得脆弱。
言臻依旧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报纸,眼神却从没有离开过叶翡。
梁恒川在一旁“啧啧啧”的叹,“这位叶小姐长的可真是漂亮,我看和闵菁华差不了多少……”
他在收费单上得知了叶翡的名字,此刻他说话声音其实很小,却还是招来言臻一个毫无温度的眼神。
“不会吵到叶小姐休息的,”梁恒川比着口型,几乎没什么声音的说:“你还是不告诉我叶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是经纪人,不是狗仔队。”
言臻清清淡淡一句话堵得梁恒川哑口无言,半响,梁恒川忿忿的念叨,“我只是好奇,作为的你经纪人,我——”
“未婚妻。”言臻打断了他的话。
梁恒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继续碎碎念,“作为你的经纪人,我有权知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未未未……未婚妻?!”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略有些大,语气惊异得仿佛天上下了红雨,表情大概参见“我吓的瓜子都掉了”系列表情包。
言臻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示意他小声,他却没看见似的继续说:“才几天不见你哪来这么大的未婚妻?”
一旁的茉莉在心里默默吐槽,什么叫“这么大的未婚妻”?说的好像我们叶小姐是童养媳一样!
“一点征兆都没有你就有未婚妻了?!”他顿了一下,“这这这……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妈呀,吓死宝宝了……”
茉莉继续吐槽:这么大个男人还自称宝宝,真是吓死老娘了……
“让我喝杯82年的开水压压惊……”他打开手提包拿出一瓶矿泉水一气儿灌下去,仿佛才终于把惊压下去了。
“你真的要这个时候结婚?”这一句梁恒川问的很慎重,“你事业现在正处在高峰期,你知道,公布这个消息恐怕——”
“不公布。”言臻再一次打断了他。
梁恒川将矿泉水瓶子扔进垃圾桶里,抹了一把嘴,“这么说你是坚定的要结婚了?”
言臻放下手中的报纸,抬眸,“爷爷的意思。”
“老爷子的意思?”梁恒川作为言臻的经纪人自然对他的家世很了解,他英挺的眉毛皱了皱,“那你的意思呢?结还是不结?”
“结!”言臻说的很肯定,看向叶翡的眸光却从来没有变过,一直深沉如海,带着点晦暗不明,又蕴含了一些温柔的神采。
他注视着睡着的叶翡,仿佛注视着一场漫漫春雨过后的清润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