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姐冷冷一笑“大姐,八妹,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情势来吗?太子即将登基称帝,不仅贵妃娘娘不复当年权势,就连杨国忠也渐渐失宠一咱们杨家已经大不如前,如今紧守门户,或许还能薄荣华富贵,若是再像往日一样招摇,引起嫉恨,恐怕就会招来大祸!”“奴家闭门退隐,就是这个道理。而杨锜、杨涟他们不再跟杨国忠站在一起,也是为了自保。大姐,八妹,听奴家一句劝,回去好好过日子,别再想三想四!”
听杨三姐一副“教训”的口气,秦国夫人和韩国夫人大为不满。
秦国夫人冷冷地瞥了杨三姐一眼,淡淡道“三妹说得倒是容易,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撤睡,干啥不需要钱?咱们紧守门户容易,可这一家人喝西北风去?”“我听说三妹最近开了好多商铺,置办下无数的产业买卖,财大气粗的,不然那些银钱接济下我们,可好?”杨三姐脸sè一变,毅然摇头坚决道“买卖虽然在奴家名下,但却不是奴家的钱……商号的钱,奴家一文钱都不会动!”
秦国夫人冷笑了起来“不是三妹又是谁的?哦,我明白了,看来是永宁王背地里给的sī房钱吧……”
韩国夫人则酸溜溜地立即接口道“是啊,大姐,三姐现在是傍上高枝儿了,有永宁王做靠山,当然是坐在城楼观风景优哉游哉不着急了…可三姐啊,你别嫌妹妹说话不好听,外人始终都是外人,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咱们自家人靠得住!”“别看永宁王似乎对三姐还不错但男人嘛,哪个不是喜新厌旧的主儿?永宁王现在马上就要迎娶回纥公主和万春公主三姐啊,你想想看,你算什么呢?小妾还是外宅?”韩国夫人的话充满着冷嘲热讽。
杨三姐脸sè大变,勃然大怒道“八妹,你再乱说话,休怪三姐不讲姐妹情分!”
“哎呦呦,三姐现在还知道姐妹情分啊?眼看着姐姐妹妹落魄还要踩上一脚,真是好姐妹哟!、,韩国夫人的嘴比较尖刻,她这么一个劲的数落,顿时就让杨三姐气不打一处来。
但毕竟是姐妹,杨三姐涨红了脸,使劲按捺住火气沉声道“好了,大姐,八妹,你们也也别说怪话了,有话就直说吧,想要奴家做什么?”秦国夫人笑了笑道“三妹这话在理。好了,姐姐也不跟你客气了,大姐和八妹求你个事儿——现在咱们也看出来了,杨国忠是指望不上了,但咱们的后半生不能没有依靠啊?这样,三妹你去跟永宁王说说,把你几个外甥弄到陇朔军中去挂个职,将来混个军功什么的,也好弄个前程,给咱们姐妹养老嘛!”
这才是秦国夫人和韩国夫人来找上杨三姐的真正目的。
韩国夫人没有生出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府中还剩下一个小女儿。
“三姐啊,妹妹我也没有儿子,后半生没有指望哟~家就想了,是不是把枣儿嫁给永宁王做个侧妃?这样一来,咱们杨家跟永宁王府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韩国夫人嘻嘻一笑道“永宁王现在才不过四房妻室,枣儿给了他,也不算委屈了。”
韩国夫人口中的“枣儿”就是她的女儿薛香云,rǔ名枣儿。
要是往日,韩国夫人也不会有这种心思。
她的女儿,起码也可以嫁个王公子弟甚至是皇子,可现在不同了,杨家落魄,她的女儿能嫁给张瑄uānuānuān这个位高权重的新贵人做妾,对她来说也算是找上了一个靠山。
杨三姐听了这话,脸sè顿时变得很难看。如果说秦国夫人的要求,她还不算太排斥。以张瑄uānuānuān现在的能量和权势,安排秦国夫人的几个儿子也不成问题:可韩国夫人的话,直接就像是扇了她一巴掌。
她跟了张瑄uānuānuān,怎么能再把自己的外甥女也给张瑄uānuānuān做妾?阿姨与外甥女共事一夫,虽然在这个时代也不算稀罕,但杨三姐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她怒道“八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枣儿好好地找个人家嫁了多好,非要送给人家做妾!”“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大姐,你的事儿我会跟张瑄uānuānuān说说,但枣儿的事情,再也休提!”
韩国夫人很不高兴地瞪了瞪眼,冷笑道“咋,你这当姨娘的能给人家做妾、做外宅,俺们枣儿可是冰清玉洁的黄huā大闺女,给永宁王做个侧妃还不行了?”
“你!
”杨三姐涨红了脸,气得肩头轻颤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正在这时,厅外突然传来一声清冷的斥责声:“放肆!”
话音一落,张瑄uānuānuān穿着青sè的便袍大步走了进来,面沉似水。
他大步走了过来,走到杨三姐跟前,探手过去握住杨三姐冰冷而略微有些抖颤的柔夷,柔声道“三姐,谁说你是我的外宅了?你是我张瑄uānuānuān的女人,永宁王府里永远为你留着位置!”“我敬你爱你,谁要是羞辱你便是羞辱我张瑄uānuānuān!”
杨三姐悲喜交加百感交集,忍不住哀哀抽泣着扑入张瑄uānuānuān怀抱。
张瑄uānuānuān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柔声安慰了几句,然后抬头冷冷望着韩国夫人和秦国夫人沉声道“两位夫人,念在你们是三姐的姐妹,今〖日〗本王不为己甚若是再有下一次,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记仕,看在三姐的面上,杨家的人——本王会竭力保全,但前提是不能在外边惹是生非。三姐说得对,从今往后,你们当紧守门户别再招摇过市若是不听本王良言相劝,被人逮住把柄,可莫怪本王见死不救!”“你们走吧。”
张瑄uānuānuān的声音非常冷酷和yīn沉。
秦国夫人和韩国夫人心里一巅,不敢跟张瑄uānuānuān当面顶嘴,涨红了脸,匆匆敛衽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杨三姐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通,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她不计名分跟了张瑄uānuānuān,自然是有些思想压力的♀界的流言蜚语她可以不在乎,但姐妹的嘲讽,她又怎么能接受得了?
张瑄uānuānuān本来是顺道过来看看她,不成想却遇到这种事。
杨三姐哽咽着轻轻道“擅郎,奴家不要什么名分,奴家也不进你的王府去奴家心里也清楚,现在杨家要失势,大姐和八妹是心情不好一”
“杨家权势不复往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实你们早就该想到了,杨家能得宠,完全是因为玉环,如今玉环在宫里毫无权势,杨家自然就渐渐落魄了。尤其是李亨登基之后,肯定会拿杨国忠下手到了那个时候,杨家才算是真正败落下来!”张瑄uānuānuān轻轻一叹“你也不要的了,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杨三姐抹了一把眼泪,叹息道“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奴家跟了你啊,谁还能动奴家奴家的的是大姐和八妹——缰郎,要不然,你把枣儿纳进府里当个小妾吧,只要枣儿在你府里,八妹后半生也就有倚靠了!”“枣儿样貌秀美,知书达礼的,tǐng不错的小丫头片子”张瑄uānuānuān啼笑皆非,苦笑道“你这净胡扯!你跟了我,我怎么还能要你的外甥女,胡扯!好了,以后这话不许再提!好了……只要她们两个本分一些,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吐蕃王子赤松德赞幽禁府邸。
鸿胪寺底层小吏杜涛惯例xìng地去这座府邸探视赤松德赞,顺便传达李亨的昭命,命赤松德赞上元节进宫出席他的登基大典。但这一探视,却陡然发现出了大事:赤松德赞不知何时潜逃出了长安,目前留在府邸中的竟然是他的一个shì从。
这个shì从见穿了帮,立即服毒自杀。
杜涛大惊,立即禀报上官♀么一层层地通传上去,在晚间时候才传达到李亨那里。
李亨大为震怒,立即命京兆府连夜审讯赤松德赞府邸中的下人,得知赤松德赞昨日晚间化妆成商贾,翻墙出了大院,混入了长安城不知所踪。
李亨立即命杨涟率羽林卫配合京兆府的官差连夜搜查,同时紧闭城门,但折腾了一夜,也没有一个结果。很显然,赤松德赞已经逃离长安了。
羽林卫立即分兵三路追出长安,在长安有可能通往吐蕃的几条官道上分别设立关卡,试图堵住赤松德赞。
然而,赤松德赞根本就没有逃往吐蕃方向,而是向蒲州的方向连夜逃窜,即将逃入范阳境内÷实上,此番若是没有安禄山的人谋划接应,赤松德赞也很难从长安城里顺利逃离。
赤松德赞正策划…着逃离长安,事情还没有一个眉目,突然安禄山的人夤夜潜进府邸去找上了他。如此一来,正与赤松德赞一拍即合,赤松德赞当即答应按照安禄山的安排,先行潜逃往范阳,然后再徐徐图之,找机会返回吐蕃。
安禄山为什么找上赤松德赞,原因其实也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