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明,是否冥冥中注定(雷)九
宋雅萍喝了口茶,她手中瓷杯放在桌面的声音,敲击着夏天那颗轻颤的心。
“你和伯煊不会有结果的,夏天,阿姨以过来人、以女人的角度真心劝你,尽早分开,对你更好。”
宋雅萍话是这么说,可心底还是有个声音在叹息了。
夏天赫然站起,那倔强的模样俨然成了她最后一道保护色:
“我不信您说的!我要问他,我要听他亲口告诉我!”
宋雅萍刚才那颗慈善心丁点儿不剩了,她被夏天彻底激怒。
而从进了茶馆始终抿唇微笑不语的宁浔漪,表情也有了变化。
宁浔漪轻蔑地冷笑了下,她上下扫视了一遍夏天,也许还是年轻气盛,她不自觉气愤脱口而出道:
“不自量力!”
宋雅萍对于叶伯煊到底喜不喜欢宁浔漪不感兴趣,没了宁浔漪,还有李浔漪、王浔漪,可怎么挑媳妇,她确定也挑不到这个夏天身上。
宋雅萍也想知道知道她那个大儿子到底是想怎么着!三十了,不是二十岁!
郁气越积越多,声音倒沉下去了。
“好。”
茶馆的隔间里,夏天站在那个能让她莫名其妙心脏难受的女孩儿身边。
她现在的心,被攥紧的感受早已经变得麻木,她听到宋雅萍和叶伯煊说话了,她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亦如早上离开时对她说“想带你上班”的声音。
……
“伯煊,你和妈说句准话儿,你和那个什么夏天,到底对她是个什么想法?”
叶伯煊双手合十放置于膝,他眯了眯眼睛看向让他陌生的母亲。
叶伯煊想。或许他对母亲心里还有怨,怨宋雅萍去调查夏天,把他心底也许想刻意忽略的事实掀开、又摆在他眼前、让他不得不正视!
“什么想法?没想法。”
宋雅萍心里松口气,她身体前倾凑近叶伯煊,想确认儿子说的是真是假:
“没想娶她?你就和她谈场恋爱是吧?!根本没想过结婚?”
隔间里的宁浔漪双手环胸,她侧过头看脸色煞白的夏天,嘲讽地翘起嘴角。笑了。
大院儿里、世家中。她宁浔漪输给棋逢对手的也就罢了,可一个贫民孤女,那就不行!
叶伯煊的指尖冰凉。想起他和夏天在一起这么久,夏天居然跟她隔着一层纱,一层根本就没想在他面前捅破的纱。
这不是欺骗吗?
这就是他想在一起一辈子的女孩儿?
那她对他这个人呢?骗没骗过?!
从开始被强迫到现在,她到底是被逼无奈走到这一步。还是她的心里对自己根本就没在意过?
至少说明,她什么都没对自己说过。她不信他!
三个女人,摒心静气的耐心等着。
磁性的男声,似在说中午要吃什么一般平淡:
“没想过。”
时机没到、不是吗?
他想、有用吗?
隔间里的夏天笑了,她唇角僵硬地上挑。
没想过?呵呵。
竹帘被掀开。娇俏的十八岁女孩儿站在了叶伯煊的面前。
她没掉一滴泪,也没有向任何人低下头以示你们做到了、你们做到让我痛彻心扉的不堪回首今天!
夏天?叶伯煊的表情不再是淡定,他的心漏掉一拍儿。
他忽然慌乱地站了起来向前迈了半步。他又急速转过头紧盯宋雅萍,那眼神中是满满的失望。
就是这样的叶伯煊。夏天觉得可耻极了。
他凭什么对别人失望?
“没想过……我猜您对他的答案满意吧,我也满意极了。”
夏天是这样对宋雅萍说的,后者张了张了嘴、却没说出一个音儿,因为女孩儿离开了,她没对她儿子叶伯煊说一句话。
……
茶馆的门口,叶伯煊拽住夏天的胳膊,他愤怒地看向早上他还紧拥入怀的女孩儿,而这一刻的夏天陌生的让他不可置信。
夏天眼睛落在叶伯煊紧抓她胳膊的那只大手上,她的小脸是从没有过的严肃,态度也是从未有过的冷淡:
“放手。”
叶伯煊急了,他怒吼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你就没什么需要向我坦白的吗?!”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夏天却看不清路上那些为了生活穿梭的人群了。
她夏天,能给的,都给了,她也一直没拥有过什么。
现在因为这个男人,她又多了两样,爱过,以及学会忘记曾经的快乐。
还是在最后一刻失败了,还是在他面前情绪有了泄露了,还是给了他低看自己的机会了,还是在最后的最后功亏一篑了。
夏天眼中含泪,她本想笑,用微笑取代她的眼泪,可她无能,没做到。
又哭又笑的女孩儿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她嗓音颤抖地宣告:
“这年代,谁还没上当受骗过?!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放开!”
……
爱情迈不过猜忌那道心坎儿,恋爱的关系就是如此脆弱,一戳就破。
那天过后,夏天在马路上没有目标、方向,疾走了很久;
那天过后,夏天没为那个男人再掉一滴泪,她只不过是失眠而已;
还有,她搬家了,如果不搬,那个三十平方的房间太小了。
……
那天过后,叶伯煊的人生里也有了“窘迫”二字。
张毅和徐才子正洗着手,他们听见了“哐当”一声,意外地对视了一眼,在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他们无语地扶起了酒醉过后摔倒在卫生间的叶伯煊。
他们听到叶伯煊大吐特吐还夹杂着咬牙切齿的那句:
“夏天,算你狠!”
……
叶伯煊陷进了疯狂的工作状态。
可怎么忙,心里都有空旷感……
尤其是周末。
他会习惯性地走进休息室,给那个曾经爱对他笑的女孩儿擦擦空下来的办公桌。
他摸一摸那张桌、那个座椅,然后发呆地想着在电梯里相遇的那一刻,想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他压抑着自己别情绪失控去找她。
……
“美女,来份臭豆腐?”
夏天醒过了神,她对摊位老板笑了笑离开了。她决定以后不再逛夜市了。
“……吃臭豆腐?”
叶伯煊脖颈处的格子围巾,是夏天曾经爱给他围上的方法,他插在大衣兜里的手紧紧攥拳。
他对摊位老板说:“来一份。”
吃过了,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也就不用惦记了。
……
夏天挤上了公交车,她空着肚子得去西餐厅打工,她会很多外语,她的新打工地点也是五倍工资的,那个地方叫“马克蒂姆”。
叶伯煊忍着那股臭豆腐的味道,他对司机说:“马克蒂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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