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半个多月,萧宁扫完地后,便是行使临时监院的职责,检查其他火工道人的工作情况,直到宋大川回来为止。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例行签到和扫地之后,萧宁走在回房舍的路上,心中默默的想道:“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择日不如撞日,突破就在今日!”
经过近两个月的调理,萧宁自觉已经将状态调理到了最佳,心境平和淡然,万事不萦于心。
打定主意之后,他脚下一顿,迈步往后山而去。
后山深处的一处山坳,是萧宁在来到武当两年后无意中所发现,那里人迹罕至,环境优美。
自从发现了这个地方后,萧宁就喜欢上了这里,只要一有空,就会到这里来。
眼下要突破更高境界,在房舍中自是不方便,后山的这处山坳,便成了首选。
如今萧宁来到武当山已有近十年之久,已经算得上是老资格,自然没有人去管他的行踪,是以,一路上见他往后山走去,遇到的其他火工道人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也都没有多嘴。
后山。
萧宁盘膝而坐,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全部心神都陷入了修练之中。
“先天…”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一颗石子投入湖面,引起阵阵涟漪,肉身、精神、内力,三种力量隐隐有合而为一之势,却始终有一道桎梏的存在,如鲠在喉。
萧宁心中生出一丝明悟,这一道桎梏,便是后天境到先天境的关窍所在,只要将之击破,就可以顺利突破。
他调动全身力量,向着这一道桎梏发起了冲击。
“咚!”
“咚!”
一次…
两次…
三次…
不知道冲击多少次,终于,那道桎梏透出了一丝缝隙,萧宁精神一振,调动剩下的所有力量,发起了不知道第几次冲击。
“嘭!”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终于,桎梏消失了!
一滴滴夹杂着乌黑杂质的汗水与血珠,从他的周身毛孔中排了出来。
双耳中所听到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传神了起来,在那些声音传到萧宁耳朵里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居然瞬间便浮现出了同步画面,即使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清晰看到周身附近的一切景象。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精神突破了某个界限,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鲜明了起来,方圆数百米内的所有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嘀嗒!”
紧接着,萧宁体内第一道真气诞生了!
真气,何为真气?
后天境时,内力只能在经脉中运行,便是到了后天后期可以离体攻击时,也只是一种摸得着、看不见的气劲。
然而,真气却截然不同,真气可以脱体而出,可以化为刀、枪、剑、棍等兵器,有形有色、有模有样,摸得到、看得见。
第一道真气生成之后,萧宁的头顶上方迅速形成了一个气流漩涡,有如鲸吞般,快速的吸收着外界的天地元力。
半个时辰后,漩涡逐渐的散去。
“哈哈…十年了,我萧宁终于突破了先天之境…”
萧宁长身而起,脸上止不住的喜悦之色。
“恭喜道友,得证大道,脱离樊篱!”
正在萧宁欣喜并回忆往事之际,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话语。
闻得此言,萧宁脸色大变,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转过身来循声望去,却见得一名鹤发童颜的邋遢老道正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笑望着自己。
“张三丰!”
在见着邋遢老道的一瞬间,萧宁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嘴里便脱口而出。
说完了他就后悔了,连忙行礼:“晚辈萧宁见过张真人,真人万福圣安!”
武当山上,鹤发童颜的邋遢老道,最重要的是能够瞒过自己的感知而靠近自己周身数丈,来人除了武当祖师张三丰的话,萧宁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呵呵,老道便是张三丰了!”
老道捋了捋花白胡子,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不必多礼,道友如今已得超脱,我们平辈论交即可!”
张三丰一脸的真诚之色,令萧宁心下略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晚辈不敢!”
“你小子也忒无趣了,明明是青葱少年,却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
张三丰捋胡须的手一顿,见到他一脸的恭敬模样,颇为不悦地说道:“老道等了数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能与我论道之人,却这么古板,真是令人好生无趣!”
“是晚辈失礼了!”
萧宁苦笑一声,拱手道:“晚辈只是武当山上一名小小的火工道人,有何资格和真人平辈论交,真人莫要折煞晚辈了!”
“噢?火工道人?”
张三丰闻言,立时来了兴趣,他连忙问道:“以道友的修为,哪怕是没突破先天境,亦是江湖上的绝世高手,便是开宗立派都错错有余,又怎会到我武当山上做一寻常的火工道人?莫不是另有隐情?”
到了张三丰这一境界,已经不屑于世俗的虚伪之言,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真人容禀!”
萧宁恭声道:“晚辈本是山下均县萧家村人氏,幼年失怙,自小吃百家饭长大,十年前,得俞二侠垂怜,带到山上做了火工道人,总算是衣食无忧。”
对于武当派的恩情,萧宁一直铭记在心,眼下张三丰问起,他自然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至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那是万万不能说给任何人听的。
“原来如此!”
张三丰闻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随后又问道:“按常理来说,火工道人没有接触武功的机会,道友这一身修为,却不知是学自何方高人?”
自数十年前峨眉派祖师郭襄逝世后,张三丰就将武当派掌门之位传给了大弟子宋远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问门中事务了。
“说起来,晚辈这一身武功全是得上天眷顾,自来到武当山后,某一天晚上,晚辈做了一个梦,梦中出现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神仙,他传授晚辈武功之后就消失了,从那以后,晚辈就开始习武,直到今日。”
对于这一身武功的来历,萧宁早就想好了说辞,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张三丰闻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真诚不似作伪,拿不定主意他的话是真是假。
随后便释然,无论萧宁所说的是真是假,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他张老道而言,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