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大夫,墨长决脸上一阵若有所思。
他道陆云瑶昨日今日为什么都那么凶,原来月事还会导致女子心情不虞,怪不得,平日她都不会那么凶他的。
来了葵水脾气暴躁,跟自己发脾气也是事出有因。
墨长决觉得自己是个开明的主子,总不能再与身子不爽的陆云瑶计较,一个小女子罢了。
他摇头小小,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他就知道,自己这么俊俏,怎么会得女子嫌弃呢。
应该大方点,主动原谅她的过错,这样倒也能让她感恩戴德,对他刮目相看。
他完完全全误会了陈大夫的意思,还自得其乐,想的挺美。
若是陈大夫知道,定会对他的脑补能力目瞪口呆。
老夫不是,老夫没有。
墨长决心情好了起来。
陈大夫虽说不用送,青云却不能真失了裕华院的礼数,将人送到院门口才回来,正正看见世子站在门口眺望远方,脸上还挂着自得的笑容。
开着门,也不嫌冷。
青云走过去,刚想问世子话,就被塞了一张药方。
“去交给姑姑,让她辛苦些,亲自盯着煎药。”
墨长决说完便进了门,毫不留情将门关上,一点都没理会跑腿回来的青云,一心回去找陆云瑶。
青云怨念满满,可也不敢耽误,去了膳房一趟。
房内,墨长决进了隔间,见陆云瑶竟然坐了起来,还想站起来,嘴角的笑容沉了下去。
“你乱动什么?没听见陈大夫的话么。”
墨长决沉着脸还想让她躺下,手放在她肩膀上,却被陆云瑶的手轻轻按住了。
陆云瑶觉得他太过小题大做,无奈笑道:“自然听清楚了,陈大夫本就说这是小事,又不是生了重病不能起身,青天白日地躺着也挺没意思的。”
她的手指微凉,墨长决很快便反手抓住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
“大病也是小病不注意,才成了大病。”
他将陆云瑶的手焐热,道:“你看你手那么凉,明明就是体质虚寒,又不注意着凉了,这才会肚子疼,你刚才不是还疼得厉害,现在没事了?”
焐热了陆云瑶的手,墨长决又伸手向她的肚子,被陆云瑶眼疾手快拍开,笑容十分虚假。
“早就没事儿了,突然那么一阵子而已。”
陆云瑶还记着之前世子给她揉肚子,那感觉似乎现在还在小腹上,没有消退,一想起来就脸红心跳。
世子也太不讲究了。
却没想到更不讲究还在后面。
墨长决道:“我已经让青云去抓药煎药了,今冬初雪就如此,之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更冷,你每日要来伺候我,现在的住处就不大方便了。”
陆云瑶:“???”
她差点吓得花容失色,好不容易才勉强自己没露出扭曲的神色,不过也是被世子这一番话吓得心跳快了不少。
她笑容勉强,“殿下,就在隔壁,这还远啊?”
墨长决理所当然,“你就过来一趟都能着凉,还不远么?”
他倒是理直气壮,陆云瑶反驳的话也被他堵了回去。
她觉得刚才肚子疼不是受凉,就是被世子给气的。
陆云瑶凉凉笑着,“那世子觉得哪里近?该不会让我住到您院子里来吧,云瑶可不敢逾矩。”
“这倒不是。”墨长决出乎意料道。
“裕华院中还有一处暖阁,燃起火墙后室内温暖如春,我母亲以前畏寒,还没到冬日就会早早搬过去住,等回春了再搬回来。”
提起生母,墨长决表情十分温柔。
陆云瑶误会了世子,脸色有些尴尬,讪讪道:“那时先夫人住过的地方,云瑶一介奴婢,住过去是否对先夫人不敬?”
她自然是不乐意搬走的,觉得自己现在住着的地方就挺好。
虽然因为很多年没人住,屋子里有些阴冷,但点了火盆,也还好,没世子说的那么冷。
不料墨长决觑她一眼,“你害怕对我母亲不敬?难道不知,你现在住着的院子就是以前我母亲住过的地方?”
陆云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只感觉被惊呆了,“什么?”
她渐渐回过神来,眼神疑问,“可世子这里不才是主院?”
墨长决咧嘴一笑。
这事儿府里老人都知道,当初虞氏住在裕华院,没看上现在的主院,倒挑了旁边的院子来住,那里自然便成了主院。
等虞氏病逝,主院便只剩下小世子一人。
当时世子还小,看到熟悉的地方,就会想起哄自己开心的生母,经常嚎啕大哭,严姑姑怎么哄也哄不好,只得换了个住处,便就是这里。
旁边的院子,便空置了下来,里面还摆着许多虞氏的旧物,墨长决有时也会过去,睹物思人一番。
这些陆云瑶都不知道,她一脸慌张,“那既然是先夫人所居之所,殿下和姑姑为何还让我住进去?”
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惊肉跳,怪不得她的院子规格比之主院也不差什么,里面的摆设更是低调奢华,一看就不是个婢女能住的地方。
她原本以为是裕华院中人少,院子都空着也没什么意思,世子让她住在自己隔壁,方便照料。
现在才知道,那院子竟然是世子生母的旧居。
她有些理解不能。
墨长决神色淡淡,“有什么好值得不解的,人已经去了,难道要一直空着?住进人也算是有了人气。”
他绝对不会告诉陆云瑶,当初裕华院徐欺她院子都年久失修,想要住进去先得好好整理一番,再添置些东西。
墨长决原本想让她直接住进自己的院子得了,贴身丫鬟一般都会如此,方便夜里守夜,也方便贴身照料。
只是最开始他以为陆云瑶是乔氏的人,便不想让她离自己太近,万一使了什么阴私手段,没防备中招了怎么办。
住的太远,又不方便监视她行动,墨长决便想到了这个院子。
终究是自己生母的住处,当初给一个可能心怀不轨的婢女住,怎么想也不妥当。
墨长决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