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瑶全身瘫软,根本没有力气,不过她一点都怪罪世子,她知道世子是在帮她。
韦大人年纪已经能当陆云瑶爹来,扫过来的目光还色眯眯的,恶心的很。
陆云瑶眼泪汪汪,还不忘控诉。
墨长决扶着她坐起来,暗中撑着她的胳膊,陆云瑶才勉强坐了起来。
墨长决眼中浮现一丝戾气,“不过是个小小的御史,也敢觊觎你,哼。”
陆云瑶眼泪还没止住,眼前朦胧一片,不过她还是听到了世子的口气。
顿了顿,她小声道:“多谢殿下。”
“知道谁对你好便知。”墨长决弯了弯嘴角,继续让她靠着,“不过要牺牲你的名声,你可觉得跟着我又没名没分委屈?”
陆云瑶勉强摇了摇头,“不委屈,云瑶知道好歹,也知道殿下爱护我,若是落入那韦大人的手里,我定然生不如死。”
她沉默了下,又道:“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名声可言,刚才您说了不想纳妾,多少人的目光砸在我身上,都是同情或者看笑话的,都以为我早就……早就跟了您,我早就没名声了,不在乎这点。”
她抽了抽鼻子,朝一旁侧脸,显然还是有些介意的,并没有自己说的那般不在意。
墨长决伸手,将她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而后,安慰道:“你总算意识到了,早先就已经这般了,反正也不能再坏,看开点。”
陆云瑶被他怼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殿下,您真会说话。”
墨长决不要脸地点头,“多谢夸奖。”
直到快散宴了,陆云瑶还是手脚无力,软软靠在墨长决身上。
她有点急了,“殿下,现在怎么办,等会儿你扶着我出去,会不会露馅儿啊?”
“不会的,放心。”
墨长决满口安慰,手指又戳到她腰间,慢慢按揉。
没一会儿,陆云瑶便感到力气又回来了。
正好散席,陆云瑶从他身上站了起来,等墨长决也站起来后,她十分狐疑地道:“殿下,您怎么早不给我解开?”
“忘了。”墨长决淡淡道。
陆云瑶会相信这等说辞么?简直幼稚。
之前,她还在担心,经过了婉拒老夫人纳妾这一事后,世子对她是否会疏离。
现在也一点都不担心了,世子终究还是世子,就如同狗,永远不会变成人。
她哼了一声,没理身后的世子,大步流星往外走。
宾客们被小厮、婢女引着,从正门往外走。
至于府内的人,离席则是从侧门,正好顺路回后院。
侧门小而清静,没什么人。
陆云瑶走得匆忙,没注意到,撞到了人肩膀上,下意识便道歉。
“抱歉,是云瑶走太急了,”她抬头一看,“……二公子?”
墨长安的席位就在墨长决旁边,刚散席就离开了,陆云瑶本以为他早早回去了,没想到是在这儿醒酒。
墨长安缓缓转头过来,满身酒气,动作也有些迟钝,显然是喝了不少。
人被她撞得差点没歪到,陆云瑶看得心惊胆战,身后扶了他一把。
墨长安站正之后,目光沉沉看向她,眼睛一动,陆云瑶刚要缩回去的手就被他抓住了。
墨长安的手很干净,骨架细长,手也修长,当他握着陆云瑶手腕的时候,就显得格外苏。
“送我回去。”墨长安喝了酒,清澈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陆云瑶将手挣脱回来,正色道:“二公子,您认错人了吧。”
墨长安的眼神认真,轻轻启唇。
他说:“没有,没认错。”
“云瑶。”他轻唤着她的名字,露出一个笑容,“送我回去,我们说好的。”
陆云瑶有点呆,不是,这位二公子,您喝多了也别乱说话,谁和你说好了,这话要是让世子听见,还不得疯?
和一个醉鬼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自己主子。
陆云瑶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回头,准备去寻世子。
然后,她看见面色阴沉,正站在她身后的世子殿下。
陆云瑶:“……”
世子在这儿站多久了?
墨长决挑眉,看了看自己醉得糊涂的二弟,又将目光转到略有些拘谨的陆云瑶身上,轻轻笑了。
“说好的?”
“送他回去?”
“呵。”
陆云瑶:“!”
怎么办,好可怕!
世子为什么有点鬼畜?!
呜呜呜呜好吓人。
陆云瑶抽泣一声,“我不是,我没有,二公子喝醉了乱说的。”
墨长决凤眸微抬,染着一丝丝怀疑,“那我怎么亲耳听见他叫你的名字?”
陆云瑶:“……”
呜呜呜呜这谁知道,没天理了,天知道,她只是随随便便撞了个人啊,谁知道就会扯上这麻烦。
她原本还认为二公子风光霁月,是个谦谦公子,没想到喝醉了是个害人精。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二公子你害我!
世子也是个大醋缸,最会吃这些飞醋,明明他也知道,陆云瑶一直跟在他身边,怎么会与墨长安扯上关系。
他们也就见过一两面,连句囫囵话都没说全过。
墨长决抱臂站在她面前,垂着眼眸,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陆云瑶憋了半响,也没憋出话来,只蹦出来一句,“殿下,您别闹了,让外人看了笑话。”
墨长决被她的称呼所取悦,内人,外人,啧啧。
脸上顿时阴转晴,抓着她的手道:“回吧。”
容易生气,也容易哄,这就是矛盾的世子殿下。
陆云瑶松了口气,可想着二公子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中,喝了酒再吹着凉了怎么办。
“殿下,要不要找人送二公子回去?”
墨长决啧了一声,“你倒比我关心二弟?”
陆云瑶打哈哈,“都是侯府的人嘛。”
身后传来一道清淡的女声,“这倒不必,妾身送二公子回去便是。”
陆云瑶往旁边一瞧,见蒋珮儿愣着一张脸,在寒风中几乎摇摇欲坠,屈膝给世子行了一礼,让自己身边的婢女帮忙扶住了二公子,自己则扶住了二公子的另一边。
墨长决在外人面前,自是没那么幼稚,他抬了抬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