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阿狸亲眼见到,它是怎样也不会将贡镜帝君和女装大佬这个词联系到一起的。
纵使月灼师父已经告诉过它,贡镜帝君有个奇怪的癖好,但阿狸就当贡镜帝君如它的师父一般,哪个大神没有个见不得人的癖好呢!自家的师父不也是如此嘛!
一路上,阿狸可没少听路边的妖精们夸赞贡镜帝君的盛世美颜。
在妖精们的形容下,小狐狸儿的心是万般期待。
百年来,整日瞧着师父的脸,哪怕他是再好看,再耐看,就好比整日吃着同一种口味的肉,吃了百年了,也该换换口味了。
不是阿狸对不起师父,是它本质就是一只好色的狐狸。谁长的好看,它就爱看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妖也有。
妖精们说,百年前的青丘大会,有幸见过的人都知道,贡镜帝君那时的回眸一笑,可是惊了成群飞过青丘山顶的青鸾。青鸾盘旋三日,久久不愿离去。
只可惜,贡镜帝君行迹波云诡谲,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他呢,平时也不爱社交,不像月灼师父,三天两头就到别的上神那串门喝酒,还不爱带上阿狸,老使唤可怜的小狐狸,让小狐狸为他做人类爱食的那种白花花的食物,叫做米饭。
如今在小狐狸儿眼前的,可是活生生的贡镜帝君啊!只是这谜一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帝....帝君,我师师父让我把这信物给你...”
阿狸撇了一眼木桌上的鸡毛,只是这鸡毛,也没什么特色之处,贡镜帝君会稀罕吗?
“哦?我的小灼灼还说什么啦?”
贡镜帝君收起了她锐利的爪子,化为了一双水嫩白皙的玉手,两指拈起鸡毛,摇曳着显眼的九尾。
“师....师父还说,让让我来当您的信差...”
“宝贝儿,别害怕,”贡镜帝君举起鸡毛仔细打量着,“说话别支支吾吾的,当心闪了舌头。”
她这一说,阿狸更不敢发出一句声音了。
“不过,”她明媚一笑,“看来小灼灼真的很喜欢你。”
阿狸一怔,不解。
贡镜帝君若有所思,“想当年,我朝思暮想的这世间极为罕见的物什,想用百年修为跟他换,他说什么也不肯给我,哪怕一根也不行。”
阿狸迟疑片刻,仔细揣摩着言语中的意思,贡镜帝君所说的世间极为罕见的物什,就是――这根鸡毛?
阿狸承认,这根鸡毛确实比其他鸡毛颜色鲜艳点,但是鸡它可见过,它不仅吃过鸡肉,也见过鸡跑。尤其是什锦鸡,合欢洞那一带一抓一大把,毛色就跟月灼师父的这根鸡毛大同小异。
只见贡镜帝君还陷在回忆中,一脸惋惜,“我的小灼灼虽然很冷漠,可是一想到他的脸我就忍不住――”
一旁的小白鼠干咳一声,一脸不悦。
冷漠?她这说的是月灼师父么?
小狐狸儿满脸的问号?
此刻阿狸的脑海浮现师父平日里使唤它的那副模样,真是可以用无情、无耻来形容。犹记得,合欢洞中,花前月下,月灼师父喝醉了酒,狠狠地掐了它的小脸,念叨着,徒儿好,徒儿妙,徒儿做的饭呱呱叫。
所以,贡镜帝君口中所说的月灼师父,怕不是同一个人吧?
“小灼灼让你把他的毛给我,你想要什么来交换呢?我看你资质平平无奇,这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个像样的小妖精呀~不如,我就把这百年的修为给与你―――”
阿狸还未来得及说话,见贡镜帝君拂袖一挥,只觉得身体神清气爽,而后充满了力量。
阿狸想那心心念念的百年修为,本是它该刻苦努力一百年,不知这过程该经历如何的磨难考验。如今,眨眼功夫,就...拥有了?
而贡镜帝君似乎心情愉悦,根本把送信的事抛在脑后,开始自顾自儿的把玩起鸡毛来。
若不是阿狸提醒了一句,她似乎忘了这小狐狸儿的来意。
“帝君,那送信的事儿―――”
“嗯?信?什么信?”
“帝君,我看这只小狐赶了这么久的路了,应是有些乏了,今日先让它在圣殿里歇息罢。”
白术连忙接过话茬儿,一个眼色帝君便知晓。
“也好,白术,你自会替我打点一切。”
........
说好的一日,贡镜帝君的圣殿好似看不见天际时辰,便也不知过了几日。
只是已经许久不见了月灼师父,小狐狸儿有些想念。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竟然自己开了。
房门口站着位白衣白发的人,看不清他的眉眼,但他的身影高挑清瘦,身上还带着一股熟悉的香气。
是那日贡镜帝君身上的味道。
狐一族的嗅觉很是灵敏,只要闻过一次,绝对不会忘记。
何况那日贡镜帝君莫名其妙的将百年修行送与阿狸,阿狸愈发觉得这几日自己的灵力有所提升。不过,阿狸心中紧锣密鼓,若是师父知道,莫不是要怪自己不学无术,走旁门左道了么?!
虽然跟着他也是不学无术...
“帝君唤你前去圣殿,速速跟我来。”
“你不是帝君?”
“我是白术。”
白术?那只小白鼠?
阿狸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虽然没看到他的正脸,但从他的背影来看,也是个让人着迷的人。
不过这圣殿真是大,走了这么久,阿狸有些疲惫,心里呢喃着,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儿见帝君呢?
想那日,阿狸只觉得一阵晕眩便回到了如今的房内,什么帝君,什么白术统统不见。房里有食物有浴桶,一切都是如此的周到。阿狸不知道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外面通往哪里。似乎圣殿里的一切,都是个迷。
忽然之间,阿狸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周围的气息好像都不对了,一股透骨之气让它不寒而栗。
杀气!
白术转身,面对着它,那赤色的瞳孔似乎要渗出鲜血。
阿狸猜的没错,这张脸足以让它惊艳。那是一张可以与月灼师父的颜相媲美的面庞,有着师父的俊秀,也有着贡镜帝君的柔美,只是此刻它怕是最后一眼了罢。
白术的牙齿比阿狸想象中的要锐利许多,就在他要咬断阿狸脖子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将它拥入怀中。
好像月灼师父―――
不对,不是师父,是帝君!
“小术术,你这样对客人可不太好。”
“帝君!”
“小术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贡镜帝君伸手抚上阿狸脖颈处的伤口,“小狐狸,你说你呀,纵使我给了你百年的修为,你还是这么弱不禁风,怪不得你师父―――”
她没有再说下去,怀抱着阿狸,起身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白发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不知所措,只得低下头来。
“诶呀,小术术,你总是这样!那件事人家会想办法的啦!害得人家总担心你会做傻事!”
“帝君,您...帝君,我...”
白术的目光一下柔和了许多,沉默不语。
“好了,白术,你且退下罢,我想和这只小可爱聊会天。”
白术却迟迟不动,脚像生了根,笔直的站在那儿。
“小术术!”
耐不住贡镜帝君的软磨硬泡,白术终究还是走了,最后贡镜帝君还跟他说了句,“不准偷听哦~”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阿狸,一想到要和贡镜帝君独处聊天。如临大敌一般,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就像那只该死的小白鼠莫名其妙的要杀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