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经历过世界大战、大萧条等等大风大浪的米国资本市场,真够瓷实的。比如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虽然在李根遭遇枪击后下跌,但第二天就又升上来了。
或许,消息披露及时透明起到了作用。毕竟,无论结果好坏,不确定性的未知程度被尽可能地压低了。
相比于金融市场的波澜不惊,媒体行业着实捞足了好处。就拿赫斯特电视公司来讲,虽然没达到有线电视新闻网大出风头的那种程度,但也足够让高爵士满意了。
这时候,关于乔治・赫斯特想要收购的堪萨斯城KMBC-TV电视台的资料,已经送到了高弦的手上。
长话短说,在堪萨斯城这座米国中西部第七大城市,KMBC-TV是一家历史悠久的电视台,各方面的资源都很齐备,值七八千万美元,乔治・赫斯特做事还是挺靠谱的。
于是乎,当乔治・赫斯特介绍完了这几天在围绕着李根总统遇刺事件的媒体盛宴里,赫斯特电视公司的表现后,高弦主动提到了对方期待已久的资金支持,“帕特丽夏那里有四十多万股的IBM股票,套现之后能够提供四千多万美元的现金,应该足以缓解你的资金缺口了吧?”
乔治・赫斯特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高弦给乔治・赫斯特倒上一杯红酒后,缓缓地强调道:“等把KMBC-TV收购下来后,赫斯特电视公司所拥有的中大型城市电视台,便达到了十家,我希望赫斯特电视公司一直保持着包括上市运作在内的独立性。”
“当然,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乔治・赫斯特兴致很高地和高爵士碰了一下杯,“对我们家族这一代的成员而言,赫斯特集团的限制太多,能在赫斯特集团的基础上另外开辟一片天地,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这时候,小布殊找了过来。他瞥了一眼乔治・赫斯特后,凑到高弦耳边低声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父亲想和你一起坐坐。”
乔治・赫斯特很识趣,“我和高爵士的事情已经谈妥了,得抓紧时间去落实了。”
高弦微微颔首,起身把乔治・赫斯特送了出去,等回来后,小布殊兴奋地竖起大拇指道:“多亏了你的提醒,在李根总统遇刺后,我父亲没有马上赶回白宫,牵涉进总统权力移交的漩涡,现在李根总统和父亲之间的互信,提升了一大截。”
高弦微微一笑,“历届米国副总统多为虚职,所能获得的实权完全取决于总统的安排,想必布殊副总统和李根总统之间的互信大大提升后,更能施展自己的正治抱负了。”
“太对了。”小布殊拉着高弦的胳膊,“你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吧。”
高弦暗中促成的这种互信提升确实非常有价值,举个近些年的典型例子,米国总统尼客松因为“水门事件”辞职后,米国副总统福特接任米国总统,而空出来的米国副总统位置,最后落到了曾经长期担任纽约州州长的纳尔逊・洛克菲勒的头上。
当时,纳尔逊・洛克菲勒颇有一种雄心勃勃的架势,但结果却被福特总统死死地压着,没有得到他感兴趣的,诸如石油领域的治理权,以至于结束了米国副总统任期后,郁郁不得志地彻底退出了米国政坛。
这就是做为米国正治中心的花生炖的游戏规则,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员也不能例外,老布殊当然同样如此。
现在李根不那么提防正治履历远远比他深厚的老布殊了,很大可能会把一小部分实权分享给这位搭档。
高弦和老布殊也就是一起坐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双方很默契地没提里根总统遇刺的事情,主要还是聊了高弦这次到米国的正事,即网络一批经济学者,为参与香江货币政策做论证。
老布殊问道:“我的朋友里有几位是一些知名智库的重要成员,用不用介绍给你?”
“我不想把动静闹得太大,万一在香江那里没能实行,很掉面子的。”高弦笑着婉拒,但他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想法。
老布殊的人脉当然很牛,但正治牵连也无法避免地多一些,这不是高弦想要看到的。他想参与香江货币政策,有一个基本原则,即美元做为事实上的世界货币,港元肯定无法绕过去,但一定程度的自主权还是要争取保留下来的,不能像“老剧本”里那样,太平洋对面、远隔万里的米国感冒发烧,香江这边也马上跟着咳嗽打喷嚏。
说到底,高弦网络知名的经济学家做论证,还是为了充门面,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既定方案。
虽然老布殊的好意被婉拒了,但不妨碍高弦找人,比如艾伦・格林斯潘就热情地把他的恩师,前美联储主席阿瑟・伯恩斯,请了过来。
阿瑟・伯恩斯对高爵士组织的这次论证非常感兴趣,不光是因为报酬丰厚,还在于他从美联储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后,重新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学术研究上,自然不想放过如此难得的研究现实模型的大好机会。
在初步的沟通当中,阿瑟・伯恩斯饶有兴趣地试探道:“不知道在三元悖论中,高爵士想控制哪一个?”
更多给外界一种成功商人印象的高弦,微微一笑,这些年他对自己提升的要求还是挺认真的,比如正经八百地从香江大学得到了硕士学位,自然对交谈当中所涉及到的经济领域名词,不会两眼一抹黑。
所谓的三元悖论,就是国际金融学研究出来的一个论断,即对于一个开放的经济体,资本自由进出、固定汇率、独立自主的货币政策,这三个要素不能同时得到。
比如,全球范围内,大型的发达经济体,主流的做法是要资本自由进出和独立自主的货币政策。
对于香江这个属于弹丸之地的自由港而言,再考虑到包括历史在内的复杂原因,资本自由进出是香江得以生存下去的价值所在,没有要和不要的选择空间,而剩下的固定汇率和独立自主的货币政策,就是二选一了。
因此,阿瑟・伯恩斯直接问高弦,想控制三元悖论中的哪一个?
高弦沉吟道:“各控制半个,可以吗?”
阿瑟・伯恩斯顿色脸色一僵,高爵士的想法很独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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