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鱼顿觉黑云压天,不由自主地倒退。
一步,两步,三步……
“碰”一声,白子鱼仰面,一瞬便摔倒在了大床之上。
“你想用强的吗?”白子鱼的牙床有些颤抖,发出的声音滋滋作响。
弘颜的一张俊脸猛然逼近,就离她的脸一寸之距。
“你方才所言之意……是……不想嫁我?”他冷声问道。
“不,不是,这个,那个……”白子鱼无由来地开始紧张,在他眼神的逼视之下,她又开始语无伦次,“你先能不能,不要这样----床咚啊?”
“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讲清楚?”她又补上一句。
弘颜皱眉,愣了片刻,沉声道:“何谓‘床咚’?”
白子鱼见他一脸小白的模样,便悉心解释:“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床咚’!”
“奥!”弘颜恍然大悟。
白子鱼看他豁然开朗的模样,一颗心才放下来。
她觉得他会立刻身,给她一个解释的空间。
可是下一秒,弘颜竟直接倾了上前,白子鱼猛然感到两人的肌肤隔了一层薄薄的亵衣接触到了一起。
他的肌肤温度很高。
她的肌肤也开始无端发热。
弘颜的气息近距离地直接扑在了她的脸上,淡淡地萦绕在她鼻腔的周围,依旧是那好闻的薄荷香。
白子鱼的双眸骤然睁大。
她看到了弘颜的眸子,黝黑深邃地如千年古井,那里面的眼波漾漾,却看不出具体的神色。
这双眸子十分专注地盯着她,仿佛能盯到天荒地老。
更关键的是,他的唇就几乎贴在了她唇的上方,眼见着就要有一种即将压下的气势。
“今晚……”弘颜出声,淡雅,好听。
“你,你,你是知道的……”白子鱼用一指戳开弘颜的胸膛,结结巴巴道,“我身子不方便!”
“嘘……”弘颜忽然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别说话……”
在白子鱼看来,他这个动作十分魅惑,连带着眼神都几乎溢出了满园的春色。
完了完了,看不出来,这个木头疙瘩是饥不择食的色狼。
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白子鱼对他的好感骤减,这般想着,她悲壮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索性,她夸张地张开四肢,呈现一个“大”字型,一副即将就义的巾帼英雄模样。
此时,在白子鱼脑海之中,满满的都是刘胡兰临危不惧、短发飘扬、英姿飒爽的形象。
如果他要用强,她也认了,谁让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毫无落脚之处呢?女人,总有那么一回,至少他看上去还不像坏人。
然而这个姿势做了有一刻钟,弘颜却毫无动静。
白子鱼“呼”地睁开眼,却看到弘颜的眼神到处游走,似乎心不在焉。
“你不是要洞房吗?”白子鱼催促,“那还等……?”
话音未落,弘颜的大掌却一把捂了上来,捂住了她后面的问话。
他粗糙的手掠过她脸部的肌肤,硌得她有些生疼。
“唔唔……”她挣扎着想喊出声来。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已经自愿了,你就无需用强了,省了这一套吧!
弘颜捂着她的嘴,头却忽然仰了起来,并未对她模糊不清的声音作出任何反应。
白子鱼索性连脚也开始使劲踹,一致作出默契的反抗。
弘颜却同样默契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的两只脚踝。
白子鱼彻底懵逼,下意识之间,便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和呼喊声。
他到底想干嘛?
玩捆绑游戏?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但随着白子鱼弄出的所有声响消失之后,周遭的环境才变得异常的静寂,仿佛一根针掉落都可以听清楚。
这下,白子鱼总算听清楚了,就在她的头顶,应该是屋瓦上,竟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仿佛是夜猫匍匐而过的声音。
而弘颜的头正好对着她头顶的方向,十分认真地看,眼神隐隐地染上了一层阴沉的杀气。
白子鱼愕然,同时也发现弘颜的手渐渐放松,她的口鼻重新接触到了新鲜的空气。
白子鱼得到解放,虽说觉怪异不能多问,但好奇宝宝还是促使她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你……”
然而她还未说完,“嗤!”的一声,头顶忽然传来十分奇怪的声音。
白子鱼和弘颜同时仰头。
一根细棍模样的东西竟然戳到了床帐的顶上,两人皆看到它细细黑黑的样子,晃晃悠悠地悬在了半空之中。
“啊!”白子鱼惊叫了半句,又被弘颜捂住了唇。
下一刻,那细细黑黑的棍子里竟然吐出了白白的烟,一团一团,缭绕着床顶,盘旋着在房间四周散开来。
弘颜的手立刻重新捂上了白子鱼的嘴鼻,随即她听到弘颜闷声道:“屏气!”
白子鱼此时十分听话。
她觉得她遇到了以前电视剧里看过的半夜进房间用迷烟的情节,来者用药,估计不是杀人就是劫财劫色。
这么想着,白子鱼的身子有些微微地颤抖起来。
弘颜见状,迅速快捷地一把拉过她的身子,直接抱着她在地面上无声地打了两个滚,将两人一起送到了窗户边上。
然后弘颜用手指用力一掏,便将窗户纸掏出了一个硕大的洞,那烟雾随着洞散出了不少。
白子鱼被他这两滚滚得有些头昏脑胀,再加上这迷烟似乎药力实足,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起来,感觉整个人极想直接躺到地上去。
弘颜一把将她塞到窗户边上。
窗外寒冷的空气钻进来,迅速进入了白子鱼昏沉的七窍。
被这寒风一冻,白子鱼顿时醒转。
她揉一揉眼,赫然发现弘颜破开了窗户,整个身子如燕子一般飞了出去,转瞬不见。
她有些慌张,定了定神,急忙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外面温度极低,能见度极低,有月亮,但那光芒显得十分冷傲,银色笼罩地面,只能勉强看清楚树影和屋影。
“弘颜!弘颜!”白子鱼惊慌失措地如无头苍蝇般乱转。
今晚这突发的事件让她的小脑袋瓜子转不过弯来,对这个将军府她又不熟,便只能到处乱走。
亭子,院子,她步伐凌乱,眼冒金星。
就在她逼近花园之时,却见眼前猛然一条黑影闪过,她心内一喜,喊:“弘颜!”
话音刚落,却猛得发现自己的喉咙一紧。
白子鱼愕然低头,发现自己的喉咙竟被一双戴着黑手套的手掐住了,而此人就在自己的背后。
随即,自己的整个身子也开始不停使唤,两条腿竟直接在地上拖行,原来,此人一手掐住了她的喉咙,一手拖着她的身子速走。
“咳咳咳!”白子鱼被掐得不断咳嗽,拼命唤,“喂,喂,你……是在竞走吗?慢……慢些,这样要死人的!”
“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死人!”后面传来的声音仿佛撒旦,机械般冰冷。
“什么?”白子鱼的双眼发直。
她根本看不清楚此人是谁,但听声音应该是个男子。
“我……和你无怨无仇……”白子鱼继续咳嗽着说,“干嘛……”
“闭嘴!好吵!”后面的人凶神恶煞地喊,掐她喉咙的手更进了一分,“有人要你的命,你只能死!”
“奶奶个熊!”白子鱼心内大骂,“老娘我好不容易穿了,岂能如此轻易地死在你手上?”
她突然忆起现世师父只教过她的唯一一招:“水底捞月”------即用手掏男人的裤裆,趁他无法分身之际,立马逃遁。
她强忍着难受,手快速敏捷地便往后面男子的裤裆扑去。
可是,此人似乎是高手,马上就察觉到她手下生风,他的腰轻轻一转,白子鱼的爪子便扑了一个空!
然后她听到他恶狠狠的一句:“且受死吧!”
白子鱼蓦地感到抓住喉咙的手立马收紧,她感到呼吸骤然变得紧迫,空气从肺里被强行逼了了出去,连带着耳朵,眼睛,胸口都感觉极度的窒闷,浑身的血液被逼着似乎在全身倒流,整个身子几欲爆炸!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游玩啦!!
就在白子鱼觉得自己可能发生第二次穿越事件之时,她突然听到“啪嗒”一声,新鲜的空气瞬间回笼。
伴随着“啪嗒”一声的还有后面鬼哭狼嚎一般的痛哭声。
白子鱼有些疲软地瘫坐在了地面上,仰头,才在稀微的月色中看到了弘颜,神一般的存在。他背着手,衣袂猎猎,身姿挺拔,他盯着一个正在地面打滚的蒙面黑衣人,如冷面天君。
“弘颜!”白子鱼欣喜地叫出声来,直接匍匐到了弘颜的边上,靠着他的腿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事发突然,她的双股现在还在打战。
弘颜不语,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
黑衣人撑起身子,看到突然而至的弘颜正在弯下腰抱起白子鱼,二话不说,便风一般扑了过来。
白子鱼刚刚依偎到了弘颜怀中,正觉安全感罩上自己的身子,却突然觉察到一股强劲的袖风猛烈袭来,她迅速扭头一看,看到黑衣人的手如虎爪一般直罩她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