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我们不会说话的,没想到她忽然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声音脆生生的,没有想象中冻人的低温。
“张北海,你呢?”
“古梦。”
我一惊,突然停下了动作,女人措不及防被我踩了一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扯着嘴角挤出一声冷笑,“怎么?你以为你找对了?”
“难道你骗我?”我很纳闷,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不过也对,她又不是我,当然不会有我现在的心情。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叫古梦。”
“什么意思?”我有点懵了,傻傻的看着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都已经结束了跳舞。
“为了混淆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判断。”古梦说,“不是要找到真正的古梦吗?所以我们刚好都叫古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觉得这好像是明摆着的坑啊,我们都没见过真正的古梦是什么样子的,只能看谁运气好被真正的古梦选中了,而且这个答案也只有等到三天后才能知道了。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古梦突然笑了笑,却没吱声。
“你笑什么?”
“我们要去三楼了。”
被她一提醒,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已经变得稀寥,人群都挤到了楼梯口。我忍不住皱眉,“去三楼继续跳舞吗?”
古梦扑哧笑了一下,注意到我的目光,很快便收敛,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我和古梦来到三楼,三楼整齐的摆放着许多实木桌椅,桌上是可口的佳肴,所有的人都找好了位置坐下,这里早就被安排好了,我和古梦也过去找了位置坐下,正好还是个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从外面的天色来看,已是夜幕降临,红灯笼又亮起,被夜风吹得飘起,来回晃荡,华灯初上,街道如同我们三个人来的那天一样,四周静谧的可怕。
桌上的丰盛菜肴令人食指大动,我看到真香已经快吃完,愣是没管和自己面对面坐着的舞伴,实在是……
我收回了目光,古梦已经开始动餐了。这是一顿中餐,菜品很丰盛,古梦无论拿筷子还是夹菜进嘴里,动作都十分的优雅,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之前在客栈吃面的时候我都没什么感觉,在这里看到这些菜,反而令我生出了垂涎之意,我疑惑的看向古梦,希望她能知道什么。
古梦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这才说道:“这里的菜品都是大补的,制作的时候就花了很多精力,当然不一样了。”
我“哦”了一声,也拿起筷子开动大口吃饭。
这一顿饭每个人都吃的很认真,或许因为古梦说的那样,这是大补的,所以整顿饭下来只听得到筷子不小心敲击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每个人都没时间说话。
吃完了饭后,碗碟已经被撤下了,只是所有的人还留在位置上,和自己的舞伴面对面坐着。
大概是要让我们能更好的相处。
古梦一直看着窗外,嘴角流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我在思忖着,应该跟她说些什么。
外面的天色很暗,像黑色的绸缎布罩住了这一方天地,没有月亮,只有闪烁着的星星,微弱的光和夺目的光。我问古梦,“你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太阳和月亮吗?”
古梦侧过头,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我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他们害怕阳光,他们不会建造太阳,他们只喜欢永远阴暗的世界。”
“何况这里是没有天空的,天空是被遮住了的,万物被掩藏在幕布下面。”古梦仰望着窗外的满天繁星,“那些是将要死去之人的一缕灵魂。”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古梦的话实在让我很惊讶,这些信息接踵而来令我措不及防的同时也难以消化。
古梦却笑了笑,避而不答的说道:“如果你不能在剩下的五天内回去的话,你就会永远留在这里,你的朋友也一样。”
又是一个重磅炸弹砸下,古梦的话让我觉得惊悚,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来到这个地方的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如果不算上今天,那我就只有四天的时间了。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你有什么办法?”我的侥幸心理让我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古梦的话,让我有点希望落空的感觉,她说,“办法就是,找到真正的古梦。”
难度很大,要让你去找一个你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她的声音,这样一个你只知道名字的人,实在是太难了,简直就是直接宣判了结果。
“这根本就是靠运气。”我说。
“你的运气不好吗?”古梦笑了。
“何止是不好。”我说,“我最近的一份新工作,我才上岗了几个月,就已经死了近十个人。”我只要一想起这些事,就感觉头疼。
“试一试吧,或许这次你就走运了呢?”古梦还是笑,大概是那种虽然你很惨但是我真的好想笑的感觉,她慢悠悠地说,“所谓否极泰来。”
“但愿吧。”我苦笑着点头。
这时忽然有人端上来饮料,不对,是青蛙,都跟那个在台上讲话的青蛙长得很像,不过要小了一圈,放饮料的时候都是扶着桌沿踮脚的。
于是我被突然出现在桌上的绿色手臂吓了一跳,不禁抖了一下身体。
反观古梦,倒是镇定自若,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不管怎样,在一个女人面前露怯,还是让我觉得脸红,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我很尴尬的冲她笑了笑。
饮料是一杯卡布奇诺,丝丝缕缕冷白色的烟雾袅袅婷婷,我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汤匙,就像是把什么搅成了一团,或许这就像我现在的大脑,一团乱麻,心里是芜杂的。
我浅尝了一口,很苦,我抬头看向对面,古梦的面前是一杯奶盖,下面是红色的液体,里面有果酱,上层是一圈白色的奶油。
她也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液体,视线正好和我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