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邱副参谋长和八十九师这帮人,就连跟着高飞来的王斌、花云、小四儿、张有贵这些人也全都惊呆了。这帮人谁也没想到,高旅长竟然会开袒克!
其实高飞也仅仅是会开,能把袒克开走。德国的三号袒克和其他型号的袒克从本质上来说差别不大,高飞钻进驾驶舱稍微一琢磨,开起来让它走肯定没问题。要是就这么开着上战场去打仗,估计上去就得趴窝。
但别人不知道呀。当高飞从袒克的炮塔里面钻出来的时候,现场一片欢呼!王斌、花云、小四儿、张有贵等人看着自家旅长,就好像看着神人一样,激动、佩服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高飞开着袒克,直接开下了山。到了山下的平地上,他再上山去开下一辆。一共十二辆,他先开下去了两辆,其余的等这两辆装上车再下山也不晚。
高射炮底下有轮子,可以直接挂到大车后面。车厢里放炮弹箱子和炮衣。只有这些袒克最难办,挂到后面没法拉,开走吧,这么多人里面只有高飞一个人懂得怎么驾驶。
隔壁山洞里面那些大车架子,虽然说看上去比普通大车坚固不少,车身上也有加固用的铁板铁条,但是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驮动袒克,高飞心里也没数。他问邱副参谋长,你们这些大车拉过袒克没有?
邱副参谋长摇了摇头,“没有。这些袒克来的时候,都是用卡车拉过来的。卡车把袒克运到这里之后,就全都开走了。大车都是后来的。你要是想用,可以试试。”
从来没使过啊?高飞脑袋都蒙了。费这么大劲儿,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要是用不成,那不是个大笑话吗?
高飞亲自挑选了一辆看上去最结实的四轮马车,用木板石块搭了个斜坡,把车尾对准斜坡。他驾驶着袒克小心翼翼的沿斜坡,往大车上开。
高飞把袒克开得很平稳。嘎啦,嘎啦,啪!嘎巴!
前面的嘎啦声,是履带压着木板的声音,后面的嘎巴声,则是木板碎裂的声音。毫无悬念的,组成斜坡的木板碎了。但是高飞驾驶着袒克却并没有停,继续往上开。
拉车的骡马有些躁动,官兵们过去赶紧安抚,防止骡马受惊,再把袒克给掀翻了。袒克终于开上了大车的车厢。众人屏息静气的看着。几秒钟之后,呼啦一声巨响,烟尘四起,骡马惊嘶,大车的车厢板被袒克成功的压碎了。
这大家伙太重了,马车根本就拉不动,也没有任何一辆木质的马车能够载动它。
这可怎么办?袒克不要了?只要高射炮?高飞不甘心。眼看着大家伙就在眼前,就这么白白的放弃了,他怎么能甘心?主要是没有袒克手,要是有的话,每一辆坐上去四五个人,直接就形成战斗力了!
人才,还是缺懂技术的人才呀!
木质的马车载不动二十几吨重的三号袒克,高飞又尝试直接用马拉。他坐在袒克的驾驶舱里面,把刹车松开,挂到空挡。四匹马拉不动,用六匹。
六匹马虽然勉强能拉动,但是离正常走起来,还差得多。最主要是,这里离着桐柏郊外的独立五十旅军营有几十公里的距离。这么远的路程,完全依靠骡马的力量真的能行?半路上万一出点儿事情,怎么办?
最后高飞一狠心,算了吧!别的我不要了,只要这两辆!他开一辆,用钢丝绳牵引第二辆。再加上高射炮的队伍,车队浩浩荡荡离开吴城,开往桐柏。
望着队伍远去的影子,邱副参谋长久久不愿意离去。旁边有军官问他:“副参座,这高飞太胆大妄为了!竟敢跑来抢我们的东西?要不您下个命令,让我们带着弟兄们追过去,把袒克和高射炮夺回来!”
邱副参谋长摇摇头,“用不着,让他去吧。其实这些袒克和高射炮本来就是他的。他拿到这些武器,也只会在战场上打死更多的日军。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一员战将,怎么就和汤总司令不和呢?难道是二人命相相克?”
邱参谋长唉声叹气,带人返回军营。他还得抓紧时间向上司做汇报。出这么大事,不汇报,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高飞小心翼翼的驾驶着袒克,后面还拖着一辆。再加上二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开向了桐柏方向。
桐柏的日军听说了之后,如临大敌一般。全城戒严、城门紧闭,连动都不敢动。
高飞率领车队顺顺利利来到了自家的军营。靳红梅早就得到消息了,亲自率领满营众将,来到五里之外迎接。“旅长,你可回来了!”靳主任和高飞见了面之后,头一句问候却好像是久别的夫妻一样。
高飞一愣。靳红梅也发现自己用错了语气,赶紧纠正,“旅长一路辛苦,弟兄们劳苦功高。我早就准备了好酒好饭,给大家接风洗尘!”
“哈哈,弟兄们,靳主任准备了好吃的。你们饿不饿?我是饿坏了。靳主任,没坐过袒克吧?上来,我带着你回军营!”
高飞拉着靳红梅钻进了炮塔驾驶舱。他开着袒克,靳红梅左看右看,见什么都稀奇。高飞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靳红梅坐的是观察员的位置上。她透过观察孔望看着。
“高飞,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袒克的?加入五十九军以前,你是干什么的?”靳红梅看着外面,漫不经心的问着。
高飞以前被人问过很多回这一类的问题,包括他身边的女人,唐娟也这么问过。高飞拿出他应付唐娟时的说辞,来应付靳红梅。
“我从小出生在河南,跟着全家人闯关东,到了东北。长大以后参加了东北军。我所有的本事都是在东北当兵时候学会的。包括打枪、开车、开袒克。九一八之后,日本人占领了东三省。我好不容易才找机会回到了关内,没想到,又赶上了南京保卫战。”
高飞拿出早就编好的身世讲给靳红梅听,靳主任却似乎并不相信。
“是吗?东北军能教你这么多东西?我也认识过几个东北军的,他们就不像你。你好像什么都会,他们却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