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班狞笑着,拽着何世举往外就走。这下何世举真害了怕了,“别杀我,饶命!长官饶命呀!”常大班根本不理他,拽着他只管往外走。
“长官,我可以把杨光带过来。我保证把人给你带过来呀!”何世举哭叫着求饶。高飞摆了摆手,常大班拧着,把何世举又给拧了回来。
高飞问他,你怎么样把杨光带过来?何世举吭吭哧哧说不出来办法。高飞一拍桌子,把这家伙吓得噗通一下跪到地下,“长官,我就说他爹得了急病,杨光肯定会过来看望。”
这小子让逼急了,还真有点儿歪主意。高飞一想,这办法倒也不错。只是时间上要抓紧,部队在怀远,命令一旦下来,随时都可能开拔。他必须在部队开拔之前赶回去。
“好吧,我姑且信你这一回!不过,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你要是敢耍花招,我立刻取了你的狗命!”
“不行!”一直没说话的肖刚突然开了口,“排长,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跟他去。他耍花招,我一样能宰了他!”
“老大,还是让我去吧!我跟着他。娘的,对付这兔崽子,我有一百种办法能挑了他!”常大班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
何世举差点儿没吓让吓死。几个人争来争去,争得都是谁杀他更合适。他心里能是滋味儿吗?但是他还没得选择。他总不能说,你跟我去吧,能死到你手里,我乐意。
几个人争来争去,最后高飞拍了板。
“你们都不用说了,我去!我跟着去我就有把握活着回来。小班,你带人在这里盯着杨光的父母;肖刚,你去暗中保护杨婶和梁二嫂。等我把情报拿到手,咱们马上返回怀远,去和大部队汇合。”
“小班,我另外再交给你一个任务,找退路!等咱们把事办完,离开滁州恐怕就不能走城门了。小班,你得另外找一条出城的道路。”
“这事交给我了!”常大班拍着胸脯打了保票。
都交代完了,高飞对着何世举一晃头,“请吧,何大队长。”
高飞跟着何世举来到了滁州日军司令部。司令部门口人来人往,有穿军装的鬼子、有穿长袍马挂的中国人,还有穿西装、戴礼帽、留着八字胡的。
把门的鬼子远远地就盯着他们俩。高飞心理已经编好了说辞,哪知道等走到跟前了,那鬼子却只是盯着他从头到脚的看,连一个字都没问。估计何世举常来常往,门口的鬼子都已经认识他了。
高飞、何世举两个人顺利的进入了日军司令部里面。
“杨光在哪里?”高飞小声问何世举。
“我真不知道。”何世举刚说了句不知道,高飞已经把匕首亮出来半截。别人没看见,何世举可是一直盯着高飞一举一动的。眼看高飞有翻脸的意思,他赶紧改口,“呃,往右边走。”
高飞跟着何世举在日军司令部里左转右转,走了有十几分钟,却始终也没有见到杨光。看了看左右没人,高飞拽着领子,把何世举拽到了墙角。
“你到底知不知道杨光在哪里?”高飞把匕首的刀尖抵到了何世举的脖子上。
“我真不知道。长官。我说了我不知道,您非得逼着我带路找人。我是要不答应就活不了。可我真的不知道杨光在哪儿呀!我只见过杨光一面,还是在田中的司令办公室。”
田中的司令办公室?高飞眼睛一亮。“你带我去田中办公室!”
“啊?去田中司令办公室?”何世举满脸为难。但是看高飞坚决的样子,他也不敢不去。
田中是滁州日本占领军司令。高飞以为老鬼子的办公室肯定在司令部最中心的位置,四周围戒备森严、岗哨林立。哪知道何世举带着他却一直往后走,越往后,人越少。高飞不由心生警惕。
“何世举,咱们现在去哪里?”
“田中司令办公室呀?怎么了?”
“田中的办公室,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你在耍花招?”高飞的眼睛瞪起来了。
“没有!天地良心,绝对没有!田中自己要把办公室放到院子后面肃静的地方,我有什么办法?您先别怀疑,咱俩一起过去,要是我带着您走错了,你随便处置我都行。”
俩人继续往后走。过了三道门、穿过两条长廊,终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落。院子里栽了几棵桂花树,还有两个苗圃,里面长了一些绿叶的植物。
门旁边有块小木牌,上面写着司令办公室。门口站着个鬼子卫兵,持枪把门。门开着,里面有办公桌、椅子,但是看不见人。
鬼子警卫看见看见来了外人,立刻把枪端平了,警惕的看着二人。何世举过去告诉警卫,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求见田中司令。警卫进去通报。
“何桑?进来!”办公室里传来一个生硬的声音。
“是。”何世举在前、高飞在后,俩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这办公室有套间,在套间门口站着个穿和服、留着卫生胡的鬼子。这家伙身高连一米六都不到,高飞比他能高一个头。
“何桑,这是?”看见何世举还带了个人,田中司令愣了一下,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高飞。
“他是……”何世举刚开了个头,高飞挥手给打断了,“不用你介绍!你就是田中司令?我是高飞,也是杨光家的邻居。杨光他爹得了重病,临死之前要见他儿子最后一面。老杨找不到别人,就托我来给杨光送个口信。”
“田中司令,乌鸦尚知反哺报恩、羊羔亦有跪乳之义,何况是人呢?”
“哟西。”鬼子田中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好!安倍,你去把杨光带到这里来。”
“嗨!”警卫答应了一声,出去叫人了。高飞打量打量田中,开始欣赏室内的布置。
地面铺着羊毛地毯、红木家具,看上去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武运长久的横幅,侧面墙上是一副写满名字的膏药旗。多了这两样,整个房间显得不伦不类。
“高飞,你是做什么的?”
耳朵边传来那个稍显生硬的声音。高飞一回头,见田中正在擦拭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