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就是夏琉灵学院招收学员的日子。
有些条件的孩子,在年前就会赶往夏琉地区,在那里过个舒适的年节,顺便了解一下夏琉地区的风土人情,再做一番充足的准备,然后才去夏琉灵学院报到。
如果资质不算太好,那还得先去那里打点打点门路,免得在测试时当众出丑,或者被拒。
所以,虽然寒冬腊月,这时间出门的人却不少。
而且大多是些年纪十来岁的少男少女,再加上一些家仆或者佣兵队护卫着。
正因为如此,尽管是深山里的客栈,这时候客人也不少,大约有二三十来人。少年男女们吵吵闹闹,人声鼎沸
对于周围的人,抱着极大的兴趣。
当丁念儿从楼上下来,立刻被关注到了。原因不是别的,主要是,丁念儿累得慌,正让裘槐载着走呢。裘槐个头很高,人又长得帅,故而,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丁念儿,特别扎眼。
更何况,丁念儿穿着打扮虽然没有富贵之气,但衣服质量极佳,搭配的非常好,文雅舒适,照一般人看来,像是大城市来的大小姐,优雅而又别致,很显气质。
“这哪来的小孩,好生娇生惯养,还去修炼什么,趁早放在家里供着好了!”
不知道是谁,有些尖酸刻薄地说了一句。
正被丁念儿听到了。
说实话,外人看着是在睡觉,其实,丁念儿正抓紧时间修炼。
人多的地儿灵力不会很浓厚,但丁念儿刚好需要这样稀薄的浓度。
听得这话,丁念儿睁开眼来,朝声音来处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穿着粉色的衣裳,头上戴着金银首饰,一身都是崭新闪亮,看样子下了好一番功夫打扮,却没有搭配好,显得眼花缭乱,反而坏了气质,变得艳俗。
少女不惧丁念儿的眼神,直直和丁念儿对上了眼,仿佛还有种清高自傲的神气。
丁念儿嘴唇一勾,微微颔首,送给少女一个得体而又居高临下的微笑。隐隐地高贵气势,散发了出去。
少女见之先是惊羡,随即有些羞恼,自觉气势上被比了下去,表情微妙变了好几变,撅嘴哼了一声,吐出来的话就更加发酸,“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显摆,有本事用实力说话。”
裘槐听了这话,看了少女一眼,微皱了眉头。
这人与人的差距,还真是轻轻松松体现出来了。
看少女一身装扮,家境说不定比丁念儿家还好。结果不管是人品教养还是眼界,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看到别人出色,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懂得虚怀若谷,只顾尖酸刻薄,这一比较,裘槐算是明白,丁念儿哪怕娇气却不讨人厌的缘故了。
如果换做是这陌生少女以一桶水救了自己,他还没那么卑微到会认她为主,听她差遣。
这样一想,他对丁念儿这个小女孩,原来是真心臣服的,不仅仅是因为遵守承诺。
丁念儿理会那少女,只是为报尖酸言语的小仇。满意地看到少女心情变糟糕,就是达到了目的,丁念儿便没再理会,径直闭了眼睛继续修炼。
少女应芸感觉自己被轻视侮辱了,更加恼羞成怒。
大堂的门帘突然被掀开,门外的冷风刮了进来,同时从外走进来一个十分耀眼的小美女。
大约也是十来岁,但已经发育的非常成熟,穿着宫制的华贵狐裘,鹿皮长靴,戴着亮眼的金玉头饰,被两个丫鬟扶着,十来个下人跟护着,一身的富贵娇气之态。
其中有两个,佩戴着代表灵君修为的徽章,这是皇家庄特制并发放的,只有测试到了灵君的修为才会颁给那人,而且,每个徽章上,都锈有修炼者自身的名字,不能冒用。
这才是真真正正富贵之家小姐的排场呀。
应芸见了,仿佛是打了丁念儿的脸,得意地看向丁念儿。让她失望的是,丁念儿闭着眼睛,早就没有理会周遭的变化。
应芸更是恼怒,心道,‘就会看不起我这些贫寒出身的,有本事你就和真正的大家小姐比呀。’
当然,没人去理会应芸一个人的脸色变化和小心思。
因为新来的小姐,她的一个彪状魁梧的下人,抖出了一句让大家愤慨的话。
“这里我们侯小姐包了,闲杂人等速速卷包袱走人!”
掌柜见到发生了状况,迎上了新来的大小姐一行。
“客官,欢迎欢迎。”
彪形大汉道,“赶紧清场,这里我家侯小姐出三倍价钱,全包了。”
掌柜面露为难,“客官,这样不好吧。现在是寒冬,又深山荒野的,就只有这一家客栈,除了这儿,其他没处儿住。老身虽然也爱钱,但也不能眼看着其他客观露宿荒野,还望客官见谅。如果客官同意,小店有一处还算雅致的后院,可以整个包给客官。”
彪形大汉还没说话,富贵小姐侯曼曼哼了一声,“本小姐从不与下等人为伍,偏要包了这客栈!你要是不包,本小姐可以连这客栈一起端了。”
扯高气扬,侯曼曼扬着脑袋看了一眼全部大堂,“让本小姐和这些人住同一个客栈,就是侮辱本小姐的身份。你应该得意,要不是因为只有这一间客栈,本小姐压根不会踏足你这破旧小店。”
掌柜的闻言有些不喜,但他掂量了一下小姐的地位以及身后跟着的两个灵君,不敢与其对着干。
大堂里的人都觉得气愤,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毕竟这小姐看起来来头太大,他们怕得罪不起。
还有那应芸,心情更复杂,她气对方太跋扈,同时又羡慕对方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跋扈,此时也不敢吭声。
裘槐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心内又开始互相比较,愈发把对丁念儿的评价抬得老高。
比之这个用派头显示富贵的大小姐,自己主子可是真正骨子里透着骄傲尊贵呢。
不过,丁念儿睁眼了。
虽然她本来就准备要走,但她就是看不惯这大小姐的自视甚高飞扬跋扈。居然说不与下等人为伍,在她面前,谁敢这么放肆?
她打量了侯曼曼一眼,居高临下,轻笑出声,“我们先来,你要包场,也该征得我们的同意吧。”
这语气,没有卑微,更不显示平等,倒仿佛轻视一般,竟然丝毫没将那大小姐放在眼里!
当时大堂的人心中都想,‘有好戏看了。’
应芸心底里讥讽一声,‘叫你刚刚看不起我,现在碰着对手了,看你怎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