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卿绝望着惨烈、凄凉的现场,面寒如铁,凤眸萦绕着寒凛的邪戾之气。
无邪钻出小脑袋,看着那些无辜的孩童转眼间变成碎片残肢,心里很难过,充满了悲悯。
想必恶魔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吧。
她看见柳枝儿站在人群里,柳枝儿捂着嘴泪流满面,惊吓之余是悲痛难抑。
门楼四周一片混乱,百姓们饱受惊吓,纷纷四散逃奔。有孩童吓得哇哇大哭,有人与亲人失散,大声呼叫,而那些失去孩子的受害者家属,尤其是女眷,看着满低碎片,撕心裂肺地嚎啕哭喊,惨不忍睹。
墨凌尘一步步地走过去,似在寻找侄子的尸骸碎片,悲愤交加。
无风无比地懊悔,“若是属下速速上去解救就好了。”
无影感伤道:“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意外……”
那些女眷声嘶力竭地哭喊孩儿,男子则是捶胸顿足,泪洒长街,令人动容。
无邪仰起兽脑看恶魔,二十个孩童死得这么惨烈,他如何跟上凰长公主交代,如何对那些家属交代?
原本,他抓到凶徒,很快就能找到那些孩童,没想到上官奇丧心病狂至此,以这么卑劣、阴毒的手段害死那些孩童,简直是禽兽不如!
墨凌尘忽然转身,揪住上官奇的衣襟就是狠狠的一拳打向他的脸颊,悲痛暴怒地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禽兽不如、丧心病狂……”
这一拳重若千钧,打得上官奇即刻喷出一口鲜血,和着两颗牙齿飞溅出来。
他倒在地上,却依然一脸懵逼,怎么会这样?是谁把这些孩子炸死的?
上官昭然痛心疾首,却丝毫不心疼同父异母的弟弟被打,因为他不仅作奸犯科,而且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砍头十次也不足以谢罪。
无邪叫了两声,打得好!
“你为什么把他们炸死?”
墨凌尘暴怒地吼问,疯狂、狠辣地打,不停地打。
上官奇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浑身是伤,躺在地上低哼,痛苦不堪。
帝卿绝示意无风,无风立即去阻止:“墨国师,够了,把他押回京兆府审讯。”
墨凌尘还没有解气,不过也不想把上官奇打死,就此罢手。
他和上官昭然押着上官奇,不让他逃脱。
“无风,无影,你们留在这儿,协助京兆府清理现场,找找线索。”帝卿绝吩咐道。
“是。”无风、无影领命。
街边一家茶楼的二楼雅间,窗扇后露出半个人的身子、一只眼睛。
这位身穿紫红色衣袍的公子看着惨烈无比的街道,阴鸷地笑。
帝卿绝,上次炸不死你,这次就让你亲眼目睹那些孩童被炸死的一幕。
这一次,我看你如何对上凰长公主、那些家属交代。
那些孩童已经死了,你怎么跟我玩?
“哥,为什么炸死那些孩童?”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女子,身穿黑衣,披着黑色披风,戴着风帽,拢住了大半张脸。
“上次帝卿绝拉拢了不少朝臣,颇为得意,这次,我要他输得彻底,满朝文武与他为敌。”林公子阴柔地冷笑。
“如此一来,齐王、霍太尉等人会联合那些受害者家属攻讦他,他会很麻烦。”女子冷酷地微笑。
“上官奇必死无疑,如此一来,左相府与右相府便势同水火,政敌加上私仇,上官左相会死咬着他不放。与满朝文武为敌,想必帝卿绝会焦头烂额吧。”他冷酷阴邪道,“这几日你去含章殿找书了吗?”
“含章殿守卫森严,我数次想混进去,只进去一次,刚翻找一会儿,就有人来了,只得撤出来。”她寻思道,“哥,我觉得《神兵谱》应该不在含章殿了,上凰长公主应该把那本书移到别的地方了。”
“倘若移到别的地方,含章殿的守卫不可能还这么森严。依你看,倘若移到别的地方,会是哪里?”
“我认真想过,御书房最有可能。不过御书房守卫也很森严,我不敢冒然去闯。”
“你找个机会去闯闯,不过不要勉强。”
“我明白,我会当心的。”
“你先走。当心被人跟踪。”
“嗯,我会小心的。”
女子立即离去,林公子望着帝卿绝怀里抱着的那只小兽,露出一丝玩味的轻笑。
小东西,再过不久,你的主人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你会成为我的爱宠。
帝卿绝正要走进马车,忽然觉得有一道古怪、阴戾的目光盯着自己,便往四周望去。
林公子看见他朝这边望来,立即往里面移了一下,倒不是怕他,而是游戏还要玩下去,还不是让他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
帝卿绝望着那个窗口,眸光犀利如刀。
虽然那人闪得很快,他没有看见那人的模样,不过他断定,那个窗口的人必定就是主导这次爆炸的罪魁祸首,是这些孩童失踪案的幕后主谋。
无邪也望向那个窗口,什么都没有呀,恶魔看见什么人了吗?
……
京兆府,主审大堂。
那些孩儿已经被炸得粉碎的朝廷大臣与平民家属都在堂内,男子满面悲愤,女眷则是悲痛欲绝地抽泣,哭声缭绕在半空,格外的凄惨。
无邪蹲在长案一角,听着这些凄惨可怜的哭声,格外的揪心,心里憋得慌。
帝卿绝坐于高堂,冷目旁观。
某三品官悲痛道:“右相大人,下官的孩儿死得这么惨,大人定要查明真相,抓到凶手,为下官的孩儿讨回公道!”
某员外郎怒火滔天道:“右相大人,下官就此一个孩儿,如今尸首不全……凶徒丧心病狂,可恶至极。恳请大人将凶徒从严治罪。”
其他的官员纷纷讨伐疑犯上官奇,都认定他就是害死他们孩儿的凶手,要求从严治罪。
无邪看向恶魔,心想,上官奇坏得禽兽不如,恶魔会立即将他斩首吧。
“诸位稍安勿躁,本相立即审讯疑犯。”帝卿绝淡漠道,“带疑犯上堂。”
“带疑犯。”衙役大声道。
墨凌尘、吴捕头押着上官奇进来,上官奇跪在地上,惊慌无助地看向上官昭然,“哥,你救救我,我真的没有……”
上官昭然冷冷道:“你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砰――”
帝卿绝猛地拿起惊堂木拍案。
上官奇剧烈地一震,吓得六神无主,涕泪横流,“大人,我没有杀害那些孩童……门楼爆炸,不是我……我没做过……”
墨凌尘的怒火直冲头顶,狠狠地踹他一脚,“还不认罪吗?”
无邪冷笑,这个禽兽不如的坏蛋终于认怂,知道害怕了吗?
“那些孩童是你掳走的吗?”帝卿绝冷酷地问。
“的确是……我,可是我没有想过要杀他们……”上官奇泪流满面地辩解。
“右相大人,疑犯已经认罪,就是他让门楼爆炸,炸死那么多孩子。大人,立即将他斩首!”某员外郎悲愤道。
“右相大人,立即将他斩首!”其他受害者家属义愤填膺地要求,声震大堂。
墨凌尘直接动手,又把上官奇揍了几拳。
上官昭然抱拳道:“右相大人,舍弟犯下如此重罪,理当严惩,不过此案是不是交由长公主殿下裁断比较好。”
那些受害者家属强烈反对,此案由帝右相主审,帝右相便可全权处置,无需交由长公主殿下裁断。
他们还抨击上官昭然,骂他意欲拖延时间,徇私包庇。
上官昭然的确有此私心,虽然他也觉得弟弟该死,但父亲不一定这样认为。再者,即使要将弟弟斩首,也要按照律法、规程来办吧,不应该草率地就此斩首。
面对汹涌如潮的谩骂、怒火,他无言以对。
以前,无邪对上官昭然的印象还不错,这一次他竟然徇私包庇自家人,不禁感叹:事情搁谁身上,才会肉疼。
帝卿绝再拍惊堂木,“肃静!”
那些家属立即噤声,墨凌尘冠冕堂皇道:“帝右相,本国师奉旨协办此案。凶徒掳走二十个孩童,并且将他们吊在门楼,还将他们爆炸……如此凶残之举,闻所未闻,残暴得令人发指。此案引发全城关注,已经引起百姓恐慌,凶徒也已经认罪,理当即刻斩首,以安民心,给众多家家属一个公道。”
无邪想击掌,墨国师说得对,就应当立即将上官奇斩首。
“不是我……爆炸一事,不关我的事……”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神,面对众多家属的怒火,上官奇终于知道害怕,一边哭一边解释。
那些家属气得想杀人,“不是你还有谁?”
忽然,上官奇不再颤抖,不再痛哭流涕,不再六神无主,好似换了一张脸,布满了邪戾,好似从九幽地狱上来的魔鬼,眼神阴鸷而凶残,“他们都该死!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掳走那些孩童吗?”
无邪惊诧地发现,他好像变了个人,与方才判若两人。
帝卿绝也察觉异样,只是眨眼之间,为什么上官奇的变化这么大?
众人都惊于上官奇的变化,不过大多数人的关注点在他说的话,便没有多想。
“这些孩子正是稚嫩的时候,男童,女童……那么美,那么可爱,那么柔软……”上官奇绘声绘色地说道,脸庞布满了淫邪、猥亵,“每个夜里,我要三个孩子伺候我……我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他们哭啊闹啊,我就打他们,抽他们……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