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波德钦的那个手下连声惨嚎着,身体剧烈摇摆,手臂胡乱挥舞并不停拍打自己脖子后的这个怪物,他那有力的手掌在拍打到这绿幽幽、蓝汪汪的怪物身上后,发出了明显的“啪啪”声响,显然已经用了极大的力量,若是寻常一个人的手臂,在遭到如此大力的击打之下,肯定疼得松开了手,但这怪物却仍是附着在他脖子后,无动于衷。
此时所有的手电光已经全部聚焦到他脖子后的这个怪物上,此处光亮自然强如白昼,待看清这怪物的具体形状后,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得面如土色,头皮发麻,双腿发麻。
只见这怪物根本说不清它到底是何物,因为它无法用常规的动物或生物等词汇来形容。
它一身如烂泥一般的外皮,黏黏糊糊地滴着黏液,通体是绿幽幽、蓝汪汪的混合颜色,体表随着它身体的蠕动而波动式的起伏,说它是软体动物吧,它还有尖利的牙齿和坚硬的口器,口器后方是两个硕大、突兀的死鱼般的眼睛,在盯视你的时候,就如同有一个死人在和你相面,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这怪物就用它这居然可以随意变形的口器,直接咬在了那兵匪的后脖子上,显然是在吸他的血,可能是鲜血的美味或血腥的刺激,让它无比愉悦或亢奋,居然边吸食边猛烈地扭动着那满是黏液的身体。
不仅如此,这怪物浑身散发着一种奇臭无比的气味,又腥又臭,而且还夹杂着一种酸溜溜的腐烂气息,让人闻之恶心无比,直想呕吐。
有的人已经下意识地抄起冲锋枪,就要向这怪物射击,还好理智尚在,没有真的这么去做,否则即使能射杀了这个怪物,那个兵匪也将一命呜呼了。
也有的人立刻倒提枪支,抄着枪管,倒转枪托,就要向这怪物砸去,想帮助这兵匪快点解脱,但无奈这兵匪痛苦之中,身躯狂乱抖动不已,而且仍在嚎叫着拍打那绿幽幽、蓝汪汪的怪物,根本打不准那怪物。
众人一时手足无措,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兵匪在那哀嚎,在那狂乱地挣扎,却无计可施。
情急之中,白云飞一声高喊,声音压过了那兵匪的惨嚎:“快,抓住他,把他按在地上!”
听白云飞这样一喊,众人心中忽然明白了白云飞的意思,便有了办法,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地拉扯住正在乱动的那个兵匪,直接将他按到了地上。
那个兵匪仍在惨嚎,却因被大家七手八脚地按到了地上,无法动弹,只能拼命地扭动身体,晃动着脑袋,仍是不停地挣扎。
白云飞一咬牙,一把就抓住了这个兵匪的头发,不管他如何痛苦,如何喊叫挣扎,硬是死死地把他脑袋按在了地上,然后向牛钢喊道:“大牛,快,把这怪东西处理掉!”
黑煞神一般的牛钢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听到白云飞发出的这一声喊,他知道此刻是十万火急的时候,必定不能耽搁,便抡起枪托,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以“力劈华山”之势直接砍向这兵匪后脖子上的怪物。
只听“噗”的一声响,那怪物居然应声而断!
可见牛钢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有多么大的威力,也因此看出这怪物倒没那么坚硬,居然被直接给打断了。
被打断后的怪物躯体一半飞了出去,另一半却牢牢地钉在这兵匪后脖子上,无非是它的身子扭曲、歪斜变了形而已,仍是咬在那兵匪的后脖子上,如钉入木。
那兵匪在这一击之下,显然后脖子被怪物的利齿给带动时扯得生疼,惨嚎的音量明显增高了一下,但这么大的力量居然没把这怪物完全打得脱离他的身体,让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这个兵匪就从剧烈挣扎和尖声惨叫,慢慢地变为渐渐不动,声音也弱了下来。
众人的手电光全都聚焦在他脖子后,在牛钢打击完这怪物后,再认真细看,不由得又是一片惊呼。
只见已经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怪物,在那原本绿幽幽、蓝汪汪的颜色混合的体表下,从断裂面流出来的是连白带红的浆液,那红色的可能是刚刚吸到它肚子里的那个兵匪的血液,白的可能是它的体液或血液?总之这又红又白的混合粘液,顺着那兵匪的脖子流下来,猛一看,如交通事故现场等那种脑浆和着血水的画面,让人恐惧且恶心。
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牛钢的那一下猛烈打击,溅起了这怪物身上的粘液,溅了大家一脸一身,身上有衣服隔着,暂时还没什么感觉,可这脸上却不行了,只觉得火辣辣的麻痒,进而开始疼痛,最后居然是刺痛。
众人吓得赶紧用衣袖在脸上胡乱地擦抹,所擦过之处,如刀割般疼痛,吓得大家赶紧互相察看,只见凡是被粘液喷溅过的地方,都已经通红泛肿,虽然没被毁容,但估计再晚个一时三刻不擦掉,都能腐蚀到你的骨头里,可见这粘液怪物所分泌的体液,其腐蚀性是有多么的强。
李玉兰惊魂未定,虽然脸上已经擦抹得干干净净了,仍是惊恐地使劲擦着,唯恐脸上留下个疤痕。
“这是什么东西呀,这么恶心?”李玉兰带着哭腔问苏老鬼。
苏老鬼一见她问自己,不禁老脸一红,嗫嚅着道:“哎呀,你这女娃子,我可哪里晓得?这货子浑身如软泥,又蓝又绿的,还满身子的粘液,我老鬼还真没见过哩...”
他正说着,就听“啪”的一声,就有一个黑影掉在了他的头上。
苏老鬼一声惊叫,猛的弯腰低头,双手也猛的向头上拍打,只见那黑影直接被他拍落在了地上。
大家的手电光随着那黑影移动,当看清地上的黑影后,大家慌乱地向四周躲开,又有几个人发出了尖叫声。
却原来刚才掉落下来,掉到了苏老鬼头顶的黑影,是又一只绿幽幽、蓝汪汪的怪物,和先前咬在了那兵匪的后脖子上的怪物完全一样。
众人刚擦拭完自己的脸,还想再去处理那个兵匪脖子上残留一半的怪物,却猛然被这再次从天而降的另一只怪物吓得更是心惊胆战,因为这时大家才意识到,这种怪物并不是只有一只。
在大家还没有把这个意识反应说出口,就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从众人的头顶上方开始不断地掉落这种粘液怪物。
随着这些掉落声音响起,众人的手电上下左右开始乱晃,惊叫声伴着咒骂声此起彼伏。
当这漆黑的通王洞内如下雨一般,开始向众人这里掉落粘液怪物时,众人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限。
要知道,刚才咬在了那兵匪的后脖子上的怪物,仅有一只时,就已经造成了如此大的恐慌,形成了强大的威胁性和伤害性,现在居然如下雨一般往下掉,这还让人活不活?
一时间众人乱成一团,叫的叫,跳的跳,拼命地抵挡着那些掉下来的粘液怪物,但挡不住从漆黑的巨大洞穴上方掉下来的怪物数量实在是太多,而且看样子根本没有停歇的势头。
此时的白云飞身上头上也掉落了许多这粘液怪物,但刚才看到的那个兵匪的惨状,让他根本没法不恐惧,没法不玩了命地从身上往下拍打。
白云飞一边拍打,一边高声呼喊:“不好,这东西危险性太大了,大家快想办法撤离这里。”
他在喊这句话的同时,心里忍不住咒骂:妈的,早知道这样,不如从通王洞河那的陡崖通过去好了,现在可好,让大家煮了饺子了。
那些粘液怪物还在不停地往下掉,而且掉落到地上后,便向人们这里蠕动着爬过来,而那些直接掉到他们身上的,似乎正好利用了它们的粘液特性,吸附在众人身上,即便你再用力拍打,也很难把它们打掉地上。
而正是这一缓劲的工夫,这些丑陋而腥臭的粘液怪物,便开始张开巨大的口器,露出里面根本无法数清的密密麻麻的利齿,狠命地咬在它们所掉落的人的身上。
于是,这纷乱的人群里,成片的惊呼声立刻变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漆黑的巨大洞穴内,手电光乱晃,人们的叫声也乱成一锅粥,现场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就在大家惨叫着已经无法应付越来越多的粘液怪物,连四散逃跑都已经来不及,周围已经开始大范围向下掉落这种粘液怪物,似乎这无比空旷、庞大的洞穴的“顶棚”上,有着数不尽的粘液怪物,根本无从逃离时,就听一阵如爆豆般的枪声响起。
却原来是波德钦的几个手下,终于忍受不了这残忍和恐惧的伤害,亡命地向头上方的“顶棚”射击着,不一会儿便把枪梭子里的子弹打了个精光。
白云飞在不停地挥舞着双臂,抵挡着头上不停掉落的粘液怪物,又边用双脚来回如跳舞般地踢踹着地上欲向他攻击的怪物,动作飞快得已经做到了极限。
而就在他慌乱地抵挡,已经到了狂乱的地步时,他眼角余光瞥到了波德钦的一个手下那里,让他猛的一愣,居然将动作暂停了一下,这让那些怪物更有机可乘,开始向他身上疯咬。
白云飞疼得死去活来,没命地拍打的同时,仍不忘去看波德钦的那个手下。
只见这个兵匪刚才还身上及周围有不少怪物,现在忽然一干二净,那些非常不好驱赶的怪物,居然自己慌乱地逃窜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那个原本在惨叫的兵匪都给搞懵了,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这些粘液怪物嫌弃自己的血比它们的还臭?不可能啊。
白云飞忍着剧痛只看了几眼,就恍然明了其中的原由。
只听他以最大的音量高声喊叫:“这些粘液怪物怕高温,怕火,大牛,快,把你收集的汽*油瓶点着几个,啊...”
说到最后,他已经被这些怪物啃咬得忍受不住,又开始惨叫起来。
牛钢此时也非常悲惨,和大家一样混乱,但听到白云飞发出的这一声喊后,立刻就从身后背着的一个破损军用布袋掏出一个汽油瓶,点着,向上狂窜的火苗发出明亮、灼热的光。
白云飞一边纷乱地挥舞着双臂,一边向他这跑来,还不忘用脚连续踢踏,把地上的怪物踢开到一边。
本来以白云飞的身手对付这些粘液怪物,虽然也会很难应付,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狼狈,关键是他前几日在丛林里遇袭时,被波德钦和部下们疯狂虐待,伤势还很严重,哪还能恢复到以前战力?
而牛钢这边,刚点着高温的汽油瓶,就见他身上的怪物们开始疯狂逃窜,立刻脱离开他的身体。
众人听到白云飞的呼喊,又一见牛钢这里有火保护已经安全,便急忙没命地向他这靠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