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反弩投石器”砸中后,“拷问天平”受到毁灭性的损毁。
因横梁下落时先断裂,再带动吊杆,当时肯定下坠的力量较为混乱,横梁断裂后已没有任何支撑,自然下落的非常快,而这边卡在了石壁上的托盘虽然已经被撞碎。
但卡滞的阻力和旋转未歇的力量和下坠之力相较量,致使这一边的吊杆下坠之势与对面的完全不同。
总之阴差阳错之下,那横梁先沉到了坑底,而破碎的托盘和吊杆顺着斜下的惯性力量,无巧不巧地搭在了对面那来时的通道口沿上。
而众人这一侧托盘的粉碎,和对面半截横梁沉到坑底后的撞击碎裂,都缓解了冲击力,致使两个吊杆虽也断裂了。
但没有碎裂太多,受到断裂的横梁的拉扯,两个吊杆分别向两个方向倾斜着,靠着深坑两侧的石壁斜在那里。
而居中断开的横梁,两段都还连在吊杆上,中间则完全断开分开好远,在两侧约靠近通道口的方向上,向斜上方支在坑底上。
最值得庆幸的是,对面的吊杆上有众人当时系在上面,用来调节两端砝码重量用的那段绳子。
虽然这段绳子没有那么长,没有垂到坑底,但从坑底向上爬约三个人的高度就能抓到它,这样就能非常顺利地拉着绳子爬上去了。
而如果众人能从这边的通道口,顺利地下到这一侧的吊杆上,然后依托吊杆和横梁的连接关系,再像坐滑梯一样下滑到坑底。
那么即使有满坑底的尖刺也不怕的,慢慢的踩着尖刺之间的空隙,移动到断开的那半截横梁处,沿着倾斜向上的横梁,爬到对面通道口附近的吊杆上,就能想办法爬上去。
不过,这整个天平都是用富含油脂的油页岩制成的,也不知道这无名氏当初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油页岩,里边含油脂的量太高了,都过了千年,仍是油腻腻、滑溜溜,光溜溜的根本抓不住。
要是攀着它向下滑实在是太好了,但要是向上爬,简直比登天还难。
顺对面的吊杆向上爬如果因太滑爬不上去的话,也没关系,冒险咬牙从坑底攀着蛇洞的那些窝窝向上,爬上个三人高的高度,也就能拉到那个绳子了。
虽然这样肯定等于是向蛇口送肉,不过既然已经冒死下去了,吊杆太滑上不去,也不能就此甘愿困死在坑底,哪怕没有绳子,直接利用密密麻麻如蜂窝般的蛇洞,也可借力上去。
不过想到是在硬往蛇口里送人肉,就感到头皮发麻,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白云飞把这个想法说了一下,大家认为也只能这样了。
但先想办法解决第一个难题,看能否顺利攀到众人这边的吊杆上。
如果实在上不去,大家已经形成一致意见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也直接用绳子,直接放到坑底。
不过这样还是太冒险,毕竟这样要在下降的过程中,直接在蛇洞口经过,还等于是把人肉送到蛇口了。
须知极北蝰的毒虽然不一定能毒死一个人,但如果全身上下如稻草人一样,挂着无数条咬在身上的毒蛇,全身已经灌满了毒液,那要是不死可真就是神话了。
这时机智、油滑的苏老鬼想了一个主意,他说众人在这通道口把绳子做成套马套,向众人这边的倾斜吊杆上套。
如果能套住,然后这边人拉着绳子先放一人向那里移动。
如果吊杆经不住重量的拉拽,也跟着移动甚至倒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涉险硬向下放人了。
如果侥幸没倒,第一个人可用铁钎子插进蛇洞里,卡住倾斜着倚靠在石壁上的吊杆,让它稳稳的,然后众人脚下的通道口这边就可以用大锤砸下两根岩钉,将这段绳子拉紧。
这样剩下的人就可以安稳地顺着绳子爬过去到吊杆上,这样能安全地,不被毒蛇侵扰地一直安全到达坑底。
至于坑底有蛇,那就说什么也避不开了,只好动用武力了。
大家都认为他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孙二便抡着绳套套那个吊杆,套了有十余次,根本没个准头,急得大家额头冒汗。
就见牛钢急得不行,一把抢过来绳子,说了句:“太磨叽(速度很慢,办事情拖泥带水的意思,东北方言)了,费劲。”
便开始向吊杆上套,虽然他也套了五六次没套中,但大家一看他套的架势就和孙二不一样,显然牛钢这很有“专业”的味道。
他又接着套了两次,谢天谢地,这回总算是套上了。
用力拉了拉,绳套套在吊杆和横梁的活节处,虽材质光滑,但有缝隙卡住了绳子,非常稳固,不用手去解,根本脱不开。
白云飞对牛钢这种套绳套的本领还是心中有数的,特种兵在都市或丛林、山区各种地形执行任务,没有一些特殊技能怎么称得上是特种兵?
像这种操作,在野战生存等科目里,都会涉及到。
而接下来就看绳子上爬上去一个人后,毁坏倾斜地靠在深坑石壁上的吊杆,连同倾斜的横梁,能否经得住考验而不倒了。
在谁先下去的问题上,曹龙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白云飞。
白云飞明白他的意思,他们那边的四个人,已经有三个受伤较重,就曹龙轩是轻伤,当然苏老鬼是被蛇咬伤。
而白云飞虽然身上也有伤,但也是轻伤,牛钢的伤比白云飞重些。
曹龙轩看白云飞的意思可能是想让白云飞先下去,白云飞当然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和牛钢是怕死的货,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生死由命,宝贵在天吧,豁出去了。
白云飞正要上绳子,牛钢一把拉住了他:“哎,别(拜音)跟俺抢功劳啊。”说着话,不由分说就攀上去了。
就他这大体格子,就看绳子往下一坠,那吊杆就开始往众人这边倾倒,好在牛钢肯定是听明白苏老鬼的思路了,直接拿出一根铁钎子插进他面前石壁上的一个蛇洞孔,挂住了自身的重量,然后继续向下放。
如此反复,人也放到了吊杆上,吊杆也没倒塌。
而且好在他插铁钎的过程中,没有蛇出来咬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能是这几个孔洞里的蛇都在深处,或者已经早就出来咬人了吧。
最后牛钢把这根铁钎子插进他面前石壁上的一个蛇洞里,将绳子在铁钎子上绕了两圈,让众人往通道口这方向拉紧,再在通道的条石缝里钉上岩钉,拉紧绳子,终于这边算是大功告成了。
白云飞把牛钢的背囊背带解开,挂在绳子上后又把背带用塑料搭扣扣上,一撒手,沉重的背囊就向他滑去。
牛钢接过背囊,解开搭扣,背在肩上,面朝后,两腿夹着倾斜的油页岩横梁,对众人喊道:“还磨叽(磨蹭的意思,东北方言)啥呢?沙愣地(快点的意思,东北方言)整火啊!”
众人这才从紧张的情绪中醒悟过来,赶紧将从牛钢背囊里翻出来的六瓶汽油罐都抛向坑底,尽量是按照白云飞说的在横梁两侧,按两道墙的方向抛。
但精准度谁也没办法把握好,毕竟这坑有十几米深。
随着“砰砰”几声轰响,汽油在坑底溅得散成一片区域,这种汽油是混合了凝固油脂的,所以相对粘稠一些,能防止挥发的太快。
这时就见一个燃着的特制火柴翻滚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坑底。不用看都知道,这特制火柴一定是苏老鬼的。
他将火柴向汽油抛置前,已经将众人脚下围绕通道口的硫磺点着了,只见伴随着淡蓝色火焰,和产生的刺激性气味的气体,开始以这一点向左右横向漫延,最终将整个一个环形带的硫磺全引燃了。
不过这个引燃有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牛钢已经快速地滑下了坑底,此时已经立足在坑底密集的尖刺群里了。
这时他的附近就有两片熊熊燃烧的火堆,火苗能有一人高,灼热的气浪都已经升腾到了众人通道口这个高度,显然他那里现在是非常烤的。
牛钢试着在密集的尖刺群里落脚,但是尖刺与尖刺之间太密集了,根本落不下他那熊掌一般的大脚。
他在里边脚都落不到实地,简直就如同那句形容行走艰难的语句“刀尖上跳舞”,真正的步履维艰。
牛钢凶性大起,在十几米深的坑底仰起脖子对众人喊道:“大锤,妈的,我要砸了它们!”
“咚!”十三把大锤扔了下去,牛钢艰难地挪了半天,总算挪到了大锤的落点。
刚抄起大锤,就有一个被燃烧的火带给惊吓跑的毒蛇在他旁边经过,这牛钢二话不说,一锤就在这蛇的中段给砸得稀烂,剩下两端还在不停的扭动。
这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便开始抡起大锤,“乒乒乓乓”地大砸特砸起来,不一会儿就被他将一条约一尺多宽的坑底开通出一条路来。
那路上满是被砸碎的尖刺,看来这尖刺应该是用石头削磨的,而不是铁的。
此时,坑底烈火燃烧到最旺的时候,整条环形硫磺带和两个通道口的硫磺也全部燃烧起来,而且还滴滴答答向下方滴落着燃烧时融化的硫磺。
一时间整个巨坑内火光铺天盖地,刺鼻的浓烟四散蒸腾。
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睁不开眼,众人又被呛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这才想起来戴防毒面具,戴上后感觉好多了,于是大家争分夺秒地向绳子上爬去。
心想这可倒好,毒蛇是被烟熏被火烧,折腾得不敢来伤人了,但众人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估计还没被蛇咬死,也要先被烟呛死了。
其实这些内心活动其实是在人心理压力过大时,一种不自觉的心理调整,也就是自我安慰。
因为众人宁可被自己点的烟呛死,也绝不喜欢成为这些蛇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