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罗青羽在农氏的地位,就像她爸罗宇生在酒厂的地位,领钱的闲职,无实权。她家研究出来的药方子,外界一致认为是她母亲谷宁的功劳。
所以,尽管她在农氏没有实权,大家同样不敢对她有所轻慢。
正式与农家老大见过面,闲聊几句后,她便随着一名助理到处参观这个农氏科技园区,顺便办一张具有自己风格的卡片。
“凭它可以在农氏名下的任何商业场所进行消费……”免费的,目露艳羡的助理告诉她。
仅限国内,她对公司的贡献尚未达到规定的标准,无法享受国际级的待遇。
这不仅仅是针对她,对农氏家族的子孙同样适用。
像农七之类的,纯粹是因为父母给力,贡献巨大,得以安闲啃老。如果罗青羽在农氏将来有更高的成就,她的父母兄长同样享用这种福利,都一样的。
当然,她还可以沾农伯年的光,用他的卡享受这份待遇,因为她是他的义妹。
此等福利,犹如水中之花,看似好看,也就那样。轻易得来的东西,得之不喜,失之勿悲。虽然那些古药方是前人留下的,虽然她只是一名搬运工。
面对农氏的这份物质奖励,她受之无愧。
当搬运工也冒着一定危险,财散了就散了,运气来了便接着。有句富含哲理的话,浮生若茶,甘苦一念间,端看每个人怎么选的罢。
“就这张吧。”
罗青羽选了一幅敦煌天女彩色版画的图片,作为卡片的封面……
此刻,农伯笙的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两位男士在商讨问题。
“公司大部分人从公司创立开始便跟着咱们,人心归向不成问题。至于那些族叔伯,你给足他们面子自然一切好办。关键是咱们家这些年轻一辈,你得多费心管束管束。”农老大泯了一口茶说。
老三从国外回来,内部肯定要变天,管理层的调动暂时未公布。他这位老大要回香江主持大局,原本镇守本家的是老二,已带着老四出去接管老三在国外的业务。
“可惜你们家小青对生意不感兴趣,不然对你也是一份助力。”想起方才谈过话的年轻姑娘,农伯笙略感遗憾。
提起她,农伯年也是心累,“她肯好好活着就好,不敢指望。”
就安安分分做他的妹子吧,别的不强求。
听出他的无奈,农大哥幸灾乐祸,“哼,大家一早警告过你,好好的独子不当,非要认个妹子回家自寻烦恼。”
既然提起妹子,有个话题几乎是每次见面必提的。
“阿年,你真的不打算娶位门当户对的妻子回来助你一臂之力?”找一位精明能干的女人替他管理公司,他便能全心全意地进行研究工作,一举两得。
太爷早就帮他看好了人家,女方对他也挺满意的。奈何农家当年答应过不干涉他的婚姻自由,大家也没辙。
“你们多虑了,还有老五在怕什么?”农伯年又想起某位到处撒钱的冤大头,忍不住提议,“必要的时候,把老七、老八叫回来。”
他们在内地混了两年,该懂些门道,召回公司给一份差事让他们忙一阵子,免得像散财童子似的到处招人现眼……
而那位不幸被点名的,他口中的那位农老七正在魔都的别墅里和好友们在打牌,那位奚落他的熟人妹子站在小区门口等他召见,说家人要她向他道歉。
说她年少不更事,口不择言,让他大人有大量。呵呵,同样是年轻女孩,模样差得远就算了,连脾气都差那么远。瞧瞧老三家的妹子,长得就很和气。
和气生财,让人乐意主动帮她。
“轩哥,你那天提到的小女巫什么时候开张?”牌友迫不及待想算一算自己的财运。
“急什么?最快也要一个多……啊啊啊哧!”无端端的打个喷嚏,农七哥揉揉鼻子,不明所以。
咦,是谁在惦记他吧?雅雅?好,明天一早买束花过去瞧瞧……
傍晚,罗青羽和农伯年出现在百货广场,在一间睡衣店里慢慢地逛。他俩明天要去跳伞,要在外边过夜,特地过来买几件睡衣。
“你睡衣呢?”
农伯年无语了,莫非她昨晚没……呃,不能想,想多会累。
罗青羽辩解,“我那是古风睡裙,不好穿出门。”
即便是睡觉,她也要穿得性.感美丽,但不能让外人看到,免得想入非非。
农伯年:“……”
妹子的自我膨胀已经登峰造极,他无话可说。
直到她取出一套粉色格纹的四方袖睡衫+宽松裤腿的烟囱裤时,他默了,黑亮的眼睛一直落在她脸上,深邃的目光越发深沉。
这套衣服,能让她拥有海绵宝宝那样的四方身材,果然好眼光!
……这么刻意的扮丑,是在防他想入非非?
“咦?这不是罗小姐吗?好巧啊!”
正当罗青羽准备多挑两套不同颜色的同款睡衣时,店门口的一声意外惊喜让她闻声望去。哦,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南露,穿着长裙浅笑吟吟地向她走来。
这时,农伯年接过她选的三套四方形的睡衣,随手交给店员:“装起来。”
又见南露,罗青羽内心平静得很,“是啊,好巧。”
她知道南露的意图,对方却不知道她已经知道,这场面……心情有些复杂。
“罗小姐毕业一年多了吧?风采依旧,明艳动人哪。”南露心情很好地赞美她一句,似乎现在才发现站在一旁的胡子男,惊讶道,“这位先生是……”
农伯年冲她微微点一下头,礼貌性地站在一旁静待妹子向陌生人介绍他的方式。
“南小姐是凑巧路过?”罗青羽并不回答她。
干嘛要回答?他是她的谁跟一路人有什么关系?她没有义务满足路人的好奇心。
农伯年扬扬眉,转身走开,体贴地不打扰女人之间的谈话,然后温声让店员帮忙挑几件孕妇装睡衣。
他是一个莫得名字的男伴,懒得替她省钱。
“啊哈,是呀。”南露得不到预期的回答,挑了挑眉,依然微笑道,“对了,近期有一个综艺节目想邀请历届舞蹈毕业生参加演出,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不了,谢谢,我没兴趣。”罗青羽微笑说完,指指闲着无聊又在帮她挑选睡衣的男人,“不跟你说了,他在等我。”
她不想再穿长袖长裤脚的烟囱裤,短袖的已经很要命。
“好,有机会再聊。”
南露没有挽留,目送她与那名云淡风轻的男子离开了店子。片刻之后,她已经回到停车场的车里,身边坐着一个人。
“怎么样?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他?”钱坤温柔的笑脸多了一分忍耐。
“不是。”
南露眼里露出一丝茫然,他,真的不存在了么?他这人从不喷香水,儿子喷过一次还被他取笑没有男子气概。
他也从来不会那样对人笑,眼神暖融融的。
那天晚上,当她听说姓罗的被一个男人带进崔家时,她立马想到是他!会不会是他?农家三房的独生子……据她所知,崔家没有姓农的亲戚。
今天近距离一看,大失所望。
“为了让你见他一面,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劲吗?”见她再次神游太虚,钱坤不由得火冒三丈,冷然道,“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谁?”
“崔家的独子,崔聿修。”南露神情麻木,呆呆地凝望窗外。
“就这样?”
“就这样。”
本能使然,她依旧保留一部分秘密。因为未卜先知,她才能长久留在帝都缅怀两人曾经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