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子说到这里看了师弟玉龙子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哈哈!如何!”玉龙子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叹气呀!师弟!估计要是当年你与我对拆最多也就是千招之内,定会见输赢!但这一次却足足花了差不多三个时辰,也没有走出半里远,最后还是九师妹出来才停了手。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觉得枯木与枯石两位晚辈有资格与我称兄道弟的,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朱陵洞天并不像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积弱。”玉玄子看了一眼司马无痕。
司马无痕自然知道玉玄子把这段不是十分体面的过往说出来,是要自己与在座的众人千万不可对青城掉以轻心。
玉玄子又接着说了下去:“后来小兄才知道这个人是光天坛的坛主枯木,手中所持的正是朱陵洞天赤帝早年用过的另一把赤霄剑。由此可见朱陵洞天的战力并不像有些人想的那么差。”
月光子看着玉玄子估算到:“这么说来,朱陵洞天这十位长老的战力可以占我们一半了。”
司马无痕却摇头道:“绝对不止,九师叔归来之时,我曾与她详谈过,朱陵洞天落入敌手之时,除了十七代长老全部进入金丹境界以外,十八代也已经有弟子突破了金丹。整个朱陵洞天其中金丹后期修士更是不下五人。弟子认为最少应该是我们现在战力的七成,一个传承万年的宗门只有明面上这点力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没有暗子,没有归隐的老祖师,谁信!当年枯石接任掌门之时,曾出现过的,无尘子和无方子哪儿去了?如果真是这样,当年那些人云游就是为朱陵挖坟。这样想来青城的张仁昌真是不可小觑。还有更加重要的就是,十大洞天福地什么时候又突破了一位三清境界的女修?这个女修为什么又会受青城指使去攻打朱陵洞天?”
玉龙子没有回答徒弟的问话,却望着玉玄子问道:“大师兄!你说枯木这个人在千年前能接你几千招修为是什么境界?”
玉龙子在罗浮掌门之位近五千年,不论是处理事情,还是观点,玉玄子都认为这个师弟要比自己强。谨慎的回答道:“金丹中期近后期,但还没有到后期!九师妹露面时,他未曾被小兄伤到一丝毫发。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老夫执意要与他和枯石兄弟相称的原因了。”
你多活了几千岁又有什么,你辈份高又能怎么样,你打不过人家,还要人家称你前辈、祖师、那不是讽刺吗!但他又怎么会想不到,朱陵洞天两把神器,外加两个可以与自己和同时代的大师兄过千招而不落败的人,也被青城洞天搞成了无家可归。这时候再去计较阵法由朱陵洞天弟子修复是否安全,真是前门防狼,后门进虎。玉龙子看着大师兄苦笑。
司马无痕听了这话长叹了一口气:“师父,弟子失职!当年朱陵洞天突变,若我那时候能够尽早安排,也可能不会有今天这么被动,最少也会让他们多挡了几百年。”
“无痕,算了,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只要他们人还在,为师估计朱陵就算是有损失,也应该不会特别大,现在的实力与当年也差不了多远。为师对于这个阵法的建议是,拿出所有的材料,让这个中层境界的修士放开手脚去做,有的时候太过于周全也不一定是好事。为师认为,只要青城洞天一天占在朱陵,朱陵洞天应该就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玉龙子话音刚落,远方的又是一阵巨响,与前些天稍有不同的就是在坐的众人均觉得脚下的土地摇晃了一下。
玉玄子正想着自己当年怎么就没有打过这个朱陵洞天的枯木呢?应该讲的话也讲了,结果也出来了。正郁闷着,这时候又听着远方的巨响连带着脚下土地摇晃,身形一闪,招呼也懒得打,便不见了人影。
“无痕!二师伯,小侄也去看一下如何!”老这么响下去,月光子还真是担心青城洞天没有打过来,这罗浮洞天自己就陷到地里面去了。
玉龙子点头同意。司马无痕面无表情的没有反对。其他众人看着大长老都跑了,事情也定下来了,再呆滞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众人纷纷告辞。
“无痕!累吗?”拍了一下徒弟的手,玉龙子少有的温情流露了出来。
看着这个自己从来都不敢仰视的师父,司马无痕摇了摇头。
“掌门就是这样,事很多,但不是什么都要你亲自去做,有的时候一个态度就好。放开手脚,就算是做错了,也没有什么,因为没有人会做得比我更加错,你知道吗?以后遇到事情无须再与为师与玉玄大师伯商量了,你和月光直接处理就是了。”玉龙子并没有收回放在徒弟手上的掌心,只是语言却没有半点感情成份。
“师父!我只是怕自己决定是错误的,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司马无痕叫了一声,并不做答。
“永远记住,有些事只能掌门知道,其他人没有资格!”玉龙子摇了摇头,再也没有看徒弟一眼,静静的向远方的巨响处飞了过去。
远处山峰连绵不绝,里间一个山谷,不算很大,谷内纤陌纵横,变通盘旋,没有繁花似锦,没有精致小楼,有的只是灵气充沛,瑶草如星,山顶上一条白雾飘飘的溪水经过谷中向下面深涧中流去,小溪水面不宽,如一条白色的匹练缓缓下垂,只是那深涧不知底为何处,一丝落地之声也不曾听闻。远方那不曾停下的巨响也没有半点的传了过来。
司马无痕静坐在匹练小溪之下,思绪渐渐回到了千年前……
硕大的紫檀圆木床上,晚年的苏子沅祖师静静的躺在哪儿,白衣白发,皱纹重重叠叠堆在身体外面,眉眼之间除了一些线条之外,再也与平常的地方没有两样,肌肤上没有半点血色,呼吸也停了下来。翻动她的身体,就仿佛是一朵棉花,没有半点份量。自己与大师兄月光子已经轮流在她身旁守了十余年了,谁也不知道这位神仙一般存在的祖师还会不会再醒来,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化道于天地之间了,还是打算利用本身最后一线生机,在休养生息,打算重活万年……
自己只是知道就从祖师婆婆上了这紫檀床上那一天开始,罗浮洞天的金丹修士就成批成批的派了出去,身为罗浮掌门的师父玉龙子神情忧郁,虽然从来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什么,但每天早晚探视一次,心事重重,又怎么瞒得过自己,又或许师父认为在自己面前不需要掩饰什么,人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现在眼看着这颗大树就要倒了,师父心中悲痛是应该的。
但是自己却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从来也不管事,甚至都很少在罗浮出现的祖师,因年老寿尽而过世,会让师父这个活了几千年,也掌管了罗浮洞天几千年的人,惊惶失措那是不应该的。至少从表面上看,子沅祖师就算化道于天地间,这与罗浮目前的运转也不会有半点影响。那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呢……还有那些派出去的金丹修士又是做什么去了呢……
生长在罗浮洞天第一大家族司马世家的长房嫡孙女的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最优质的,不管是丹药的提供,还是修行的功法,自然都是最顶尖的,处理事物也受过专门的培训。当然知道在师父面前有些事自己可以问,有些事问了也是白问。与其这样还不如等师父自己说起会更好一些。
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罗浮洞天整个上上下下,似乎也平静了下来,金丹修士也陆续回来了一些,但细数一下却发现回来的这些金丹修士还不到十人,还有二十多人仍然没有音讯。
“四师妹!我要走了!你多保重!”月光子前来接班,轻描淡写的告辞。
“去哪儿?”大师兄一向待人温和,处事谨慎,平日里关系也是走得很近,明知自己不应该问,但终究还是开口了。
“去一个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如果在下发生不测,家人就烦请你照顾了。”大师兄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道。
自己的不舍,师兄自然看到了眼中,突然心中一痛,眼泪在本不应该流下的时候流了下来,第一次觉得罗浮目前的形势险恶。自己身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自己,同门、亲人都是一样的。
月光子伸出手,细致的帮自己抹去眼角的泪滴:“无痕!你要坚强,我们罗浮洞天的掌门人,若是再人前流泪,这代表的人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是会让天下人都觉得我们罗浮软弱可欺。”
自己做罗浮的掌门……“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
但细细思量以后,却是大吃一惊,虽然觉得意外,但是也说明罗浮的情形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师父会做出这个决定,只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