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回忆中的味道
“什么?你说那些玩意可以换烤鱼?”设计师双眼发亮,一边问,一边把自己的大蒜生姜辣椒统统掏了出来。
她一股脑全塞给了孟绍后,说道:“来来来,我的都给你!我就要……嗯,嗯,一条,不,半条!半条烤鱼就行!”
孟绍歪头琢磨了下,很肉痛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行吧,看在你拼积木那么厉害的份上……”说着,他就从包里又抽出一条烤鱼,取出了一半,递给小辫子女士。
肌肉男见状,连忙把自己的大蒜生姜也掏出来,全塞进孟绍怀里,然后抢到了剩下的那半条烤鱼。
卷毛木匠看了看酷大叔,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开口。
酷大叔把自己的辣椒拿出来,反复看了看,又问孟绍:“大蒜我要留着,那个可以杀菌。如果只有生姜和辣椒的话,怎么交换?”
孟绍想了下,道:“辣椒其实我也用不到太多,生姜和大蒜才是主要的。所以……嗯,就只能分你四分之一条鱼了。”
“成交!”酷大叔这几天一直在丛林里寻找更合适的越冬营地。六天时间就吃了些果子、虫子和某些植物。所以这四分之一条鱼,对他而言,依然很有吸引力。
酷大叔交换完毕后,卷毛木匠也学着他,换走了四分之一条鱼。
主持人西蒙看着不为所动的植物学家,就偷偷问她:“你怎么不去换鱼?”
植物学家伸出纤长的手指抬了抬眼镜,露出个得意的笑容,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交换吗?因为大蒜和生姜虽然都是配料,可如果会种植的话,它们就能长出茎叶,变成食物!这小子怕是想种一片可以不断收割的菜地,哼哼~~~姐姐我是不会上当的!”
孟绍在旁边听得满脑袋黑线,真想对这位大姐说一声,您想多了……
换完了大蒜生姜之后,孟绍手里还剩下一条半鱼。
他想了下,就全抽出来,对大家说:“剩下一条半鱼,我想换今天补给的那袋盐,有人愿意交换吗?”
这次,植物学家倒是抢着喊了声“我换!”
她上次配发的那袋盐就只用了一点点,今天每人还会再发500克,这对她来说,是完全多余的东西。
领完了补给后,孟绍把两袋盐、四袋大米、四大块巧克力和大蒜生姜辣椒都放进陶罐中。再把一筒草纸和一小罐碳粉塞进背包里,然后就像个土财主一样,抱着自己的大陶罐,呵呵傻笑起来。
半个小时后,飞行器把所有选手都送回到自己的营地。
孟绍站在安静的海滩边,忽然感到有些寂寞。一天的喧闹下来,让他差点都忘了,接下来的时间还要继续独自消磨。
好在,他手里的大陶罐用沉甸甸的重量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行了,咱们赶紧把好宝贝都收拾起来吧!”孟绍叹了口气,略带着点无奈地,把大陶罐里的东西一一放进帐篷。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没吃中饭,这让孟绍肚子有些空瘪。
火堆并未熄灭,吹一吹,就有火星冒了出来。
孟绍把火堆重新烧旺,拿了两条烤鱼热了热,就大嚼起来。
吃过“下午茶”后,他把大陶罐搬到溪水边,清洗了一番。
孟绍之前就在发愁,若是存粮都是烤鱼,那吃上一冬天,实在有些乏味。
如今可好了,不但有了大陶罐,还有了生姜大蒜辣椒!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特意送给他的美味大礼包啊!
把洗净的陶罐放在营地边,晾干。孟绍看看还有时间,就带着鱼叉,下海去了。
一个半小时后,他抱着一大捆绿油油的玩意外加两条结巴鱼,从水里冒了出来。
绿油油的是海带、紫菜和裙带菜。
晚饭前,孟绍把这些海菜稍微清洗了下,就挂到了之前做好的架子上。
过一阵,等到紫菜海带都被晒成干货后,冬天他若想吃点菜,就不用再下海去现捞了。
晚饭是两条结巴鱼,再加上几个蛤蜊,一把裙带菜。用一颗红辣椒添了点味后,一锅寻常的海鲜乱炖,立刻就生出了鲜辣辣的活力。
吃完饭后,孟绍额头微微冒着汗星,他通身舒畅地站起来,愉快地打了个饱嗝。
还不到收网的时间,孟绍坐在礁石上,吹着海风,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小触须闲聊起来。
夜色渐渐弥漫,星月悄悄升起。
孟绍抬头看着莹白的月光,又低头看看熟悉海滩,他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也许并没穿越。只要回头,就能看到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村庄,熟悉的爷爷站在院门口熟悉地吆喝……
小绍儿,回家睡觉咧~~~
正当他眼眶微微发红时,突然,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小球,凑过来,对着孟绍的大脸,一通猛拍。
“拍什么拍?没见过诗人正在酝酿诗意吗?!”某人吸了吸鼻子,对着摄影球摆了个臭脸。
星网上,不少人都看见了孟绍发红的眼眶,于是……
“哟,小哥这是想家了吧?!”
“毕竟还小,估计想妈妈了。”
“人家妈妈病着呢,能不惦记吗?你们可省省吧,一个个好像多牛似的。”
“抱住小哥哥,要哭就到我怀里哭~~”
“哎……看得我也有点伤感了。那么多鱼,快让我帮帮他吧!”
……
七点半,海滩边。
一个人影从礁石上站了起来,朝着海水退去的方向走去。
这不是想要投海自尽的诗人,只是一个来收网的渔夫小子。
一片片水花翻腾,十几条鱼影来回蹿动。
半个小时后,孟绍拖着十四条黑鲪鱼和鲽鱼,来到了小溪边。
这一次,他把鱼处理好后,并没架到火上烤。而是削了许多细细的竹条,把这些海鱼都撑开,挂到架子上,晾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孟绍睡眼惺忪地钻出了帐篷。看着四个竹竿上,挂着满满的鱼和紫菜海带,心情格外愉悦。
都是粮食,都是宝啊!
伸完懒腰后,孟绍先去把放了两天的竹筒收回来,照例收获了几十条小鱼。
于是,这家伙就把米粥熬上,小鱼洗净,忙乎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喜滋滋地吃上了海鲜粥。
奶白的米汤里,黑色的跳跳鱼嫩滑爽口。鲜绿的裙带菜比海带轻薄,夹起来放进口中,一抿就化。橘黄的蛤蜊肉稍微煮老了点,但这不影响它给这锅粥带来的独特鲜甜。
当孟绍贪婪地把最后一滴米汤吸进嘴里时,头一次觉得这世上最好吃的,应该是大米……
早饭过后,孟绍先去把渔网挂了起来。然后,他看了眼像宝贝一样被供奉起来的九坨大蒜,咬牙下了个决定。
今天,他给自己来顿记忆中的美味!
背包的内兜被卸了下来,孟绍把它当作网兜一样,套在脖子上。
然后,这家伙把衣服一脱,一头扎进了海里。
这次,孟绍要游得远一点。因为他想捕捞的是——扇贝和生蚝。
对这片海域异常熟悉的他,朝着西边游了一刻钟。海底已经从粘土质地变成了硬质的沙砾和礁石。
这里就是扇贝最喜欢的地方,也是鲍鱼、海参和生蚝钟意的栖息地。
孟绍深深吸了口气,朝着七、八米深的海底潜了下去。
大概是千年无人捕捞,刚一靠近,孟绍就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岔了气。
比他巴掌还大的大扇贝,一排排,一片片,仿佛是稻田里的麦子,又好似高产的土豆,正安安静静地等着渔民伯伯来收割……。
圆胖的生蚝和鲍鱼,扒在礁石上,隐在海草间,悠然自得,安静乖巧。
孟绍高兴地伸头抖脚,引得评论区里,笑声一片。
“哟,小哥高兴地要现出原形了!”
“没错没错,这明明是小土鳖的舞蹈~~啊哈哈哈!”
“啧,多么优美的海龟舞啊……”
“小哥的马甲掉了!”
“啊哈哈哈~~~”
因为没有呼吸面罩供氧,孟绍只能每五分钟上浮一次。
就这样,他还是很快就装满了网兜,不得不回到了岸边。
网兜里,大部分都是扇贝,小部分则是生蚝,还有两个鲍鱼混迹其间。
孟绍先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才蹲在溪边,处理起食材来。
今天他要给自己做一顿蒜蓉辣椒烤海鲜。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做点烧烤工具。
依旧是树林,依旧是竹子。
孟绍拖着一捆细竹子回到营地。然后就将其剖开,削成长竹片。
接下来,他把这些长竹片像编席子一样,穿插编制起来。只是每根竹片之间都留出了一段距离,最后就编出了一个有镂空网眼的烤架。
烤架做好后,孟绍用小刀,在昨天捕到的鱼身上,刮下来了一点鱼油。
接着就把这鱼油放进锅中烧热,再切了三根辣椒,放进锅里爆炒了一番,辣椒油这就算是弄好了。
孟绍恋恋不舍地挑了两坨大蒜,掰开,去皮,捣碎,做成了蒜蓉。
现在,他就要正式开始烤扇贝了!
洁白的贝壳上,放上淡粉色贝肉,再浇上鲜红的辣椒油,放一撮浅黄蒜蓉,然后就轮到下一个……
因为火坑不大,孟绍没法一次把所有的扇贝和生蚝都摆上去。只能耐下心来,慢慢烤。
三分钟后,扇贝的贝壳上开始咕嘟嘟冒起了小水泡。贝肉中含着的鲜汁缓缓渗出,混合着蒜蓉独特的味道,充斥了孟绍整个大脑!
五分钟后,孟绍把第一批烤扇贝从架子上夹了下来,又把第二批摆了上去。
“哇!太好吃了!”孟绍忍着烫,用筷子夹起一个扇贝,将贝肉与蒜蓉辣油一起扒进了嘴里。
“嗯嗯嗯!好香,好吃!这味道……吸溜,真是太赞了!我感觉脑子都幸福的发晕了……”大概是扇贝太烫,某人吃了一个后,就对着摄影球手舞足蹈地哇啦个没完。
对于他这份热情的解说,有个耿直的观众送了他三个字——
“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