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星感觉田展帆的私人公寓又宽敞又奢华,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具备的。
指纹门锁、水晶吊灯、健身房、书房、落地窗、花园阳台、家庭音响……一桩桩一件件都象征着实力与社会地位,令程亮星感慨而向往。他说:“田大哥,你真了不起!我做梦都不知道人可以拥有这些东西,人可以这样活着!”
“这有什么好的?”田展旭道,“他这里房子大没人住,缺少人气。准确来说缺少一个女主人。还有,这片公寓不是飞行员就是空姐,然后就是扫地大爷和做饭的阿姨,交际圈太单一,太无聊厂。还有,这里没有电影院,没有动漫城,离机场有点近,还是能听见轰鸣声的。”
“滚!你不喜欢,我还不欢迎呢!”田展帆佯装生气道。
田展旭的话使程亮星倍感自卑,贫穷限制了一个人的想象力。田展旭的思想开阔,有见地,这就是富养出来的人,注定要成为天之骄子。要是姐姐的病好了,跟田展旭感情恢复如初就好了。
这一次多亏了他,否则田大哥怎么会帮忙?田大哥好像挺嫌弃疯癫姐姐的。
没人知道程亮星心里想什么,这也是富人无法走进穷人内心的感觉。
因为尚文达说了,程云需要休养,亲友不要去打扰,所以程亮星和田展旭回庆云县去了。
田展帆三天后也去上班了。
每个人都是忙碌的,脚步匆匆。唯独程云在适应新环境,感受新世界。
有一天,阿兰打开电视机给程云看时,里面正在放一个宫廷古装剧。电视里有一个宫女直嚷着进屋了:“公主,公主,可了不得了!”接着出现一位公主呵斥:“在本公主面前,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电视机外的程云大叫:“阿兰,阿兰!”
阿兰赶紧从外而入,答应道:“请问公主有何吩咐?”
“你看,这房间里(她指的是电视机里)为何又有一位公主?莫非有人冒名顶替本宫?你速去查一下。”程云道。
“哈哈,公主,你看,这个机器叫作电视机,里面演的都是假的,他们在演故事。”
“假的?演故事?”
“嗯嗯。”
“他们在唱戏?”
“类似唱戏。”
“他们在演戏啊,那这场景,这穿着也太逼真了吧?”
“为了情景再现,演戏前,他们要搭建场景,就是还原故事现场,然后,里面的人物要化妆。”
“哦。”程云明白了。她陷入了沉思。
正巧此时,田展帆得空来瞧她。程云抓住田展帆问:“田展帆,本宫问你,电视里会搭建场,会化妆演戏。那你们是不是都在演戏?”
“什么我们都在演戏?”田展帆看向阿兰,“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吗?”
“刚才,公主说电视里的公主是冒名顶替的,叫我去查。我告诉她,电视里在演戏,都是假的。”
“对,哈哈,本宫现在明白了,你们都是在演戏,其实,你们跟我一样,都是黄朝的程国人。对不对?”程云摇撼着田展帆的手臂说。
问得田展帆哑口无言,不知谁是真谁是假?谁在戏里谁在戏外?这种情形之下真叫人怀疑人生了。
田展帆逃离了程云的屋子,去办公室找尚文达,助理说院长去后面山坡锄草了。田展帆一路找了去。
当他看到尚文达时,他正在小树苗间拔草,田展帆劈头盖脸就问:“尚院长,怎么我觉得程云的‘公主妄想症’更厉害了,你做何解释?”
尚文达不急不徐地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兄弟,你别激动,听我慢慢道来。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你这个朋友不是病了,也不是装的,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她对现代化的生活设施一窍不通,我们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是新奇特。所以,你跟她相处,交谈,要注意方式方法,否则,古今两种人,思维方式相差太远了,一言不合,就会横眉冷对,怒吼咆哮。”
“怎么可能会这样?”田展帆瞠目结舌,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程云是我从庆云县的蓝湖里救上来的,家人都认了身份的,货真价实的一个程云啊!被你这样说,好像我偷梁换柱了。”
“哈哈,当然不是怪你偷梁换柱,你也没有这个能耐。只是这事实在蹊跷,不是我现在的能力所能窥探的。”
“文达,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把她领回去吧,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她居住。”
“啊――好吧!”
田展帆头大了,后悔自己揽下了这档子事。
“对不住了,兄弟我无能为力。我愿意把你之前付下的订金悉数返还。”
“不,不,文达。程云她在此麻烦你们多日,而且照顾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装孙子做下人的滋味不好受啊。”
“谢谢兄弟的谅解,后面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
“一定。”
程云就这样被田展帆带走了,告别了心理康复治疗。田展帆直接带她回庆云县,把她扔给了程家。
程云重新回到那个狭窄破旧的二楼,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而且,以前在这里整日整夜被捆绑着手脚,她害怕这个像监狱的地方。
当田展帆转身要走时,程云乞求道:“田展帆,你带本宫走吧。本宫不想呆在这里,他们会捆绑住本宫的手脚。”
“你是程家的人,我无权带你走啊!”
“可是,本宫是你的人啊!你亲了本宫,除了你,谁还会娶本宫?”
“不是那么回事!”田展帆甩开她的手,疾速下楼去了。
程家人围住田展帆问东问西,问长问短。
“对不住了,阿姨、叔叔,我朋友治不了程云的病,其实,她不是病,是不合群,是一个活在现代的古代人。”
“什么现代的古代的?田先生,麻烦你说清楚些。”程家荣问。
“我觉得她得了失心疯,爹妈兄弟都不认了,这不是病,还有什么称得上病?。”周兰香说。
“就算是病,以目前的医学也治不好那个病。”田展帆道,“我该回家了,再见。”田展帆走了。
程家人互视着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