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熹微一袭红衣如火,与在大周的低调谨慎不一样,此刻的她散发着肆意张扬的明艳,在来这儿的路上,靳月曾经听到过百姓对拓跋熹微的描述――北澜的沙漠玫瑰!现在,靳月亲眼看到了。
眼前的拓跋熹微,就是一朵沙漠玫瑰,明艳得让人挪不开视线,相较之下,素来衣着素雅清丽的靳月,便显得寡淡多了。
所幸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怎样,傅九卿都站在她身边。
“免礼吧!”傅九卿牵着靳月往前走。
府门内外,驻扎着北澜的军队,整个州城瞬时戒严。
老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路上有人略略见过北澜七皇子的风姿,更是惊艳不已,在北澜诸多皇子之中,这位神秘归来的北澜七皇子,让人好奇至极!
听说当年的羽淑皇妃,美艳绝伦,最得主君之心,只是后来发生何事,百姓便不得而知了,毕竟是宫廷里的事情,小老百姓哪里知道这些。
天色渐暗,外头风声呼啸。
因着日夜温差大,是以到了夜里,靳月便裹上了披肩,饶是她体质好,也不敢轻易折腾,毕竟怀着身孕,万一招惹了风寒……
州府官员盛情招待,可席上的氛围却是诡异到了极点。
一张桌子,州府官员作陪,靳月与傅九卿比肩而坐,原本极好的天作之合,因着横加插入的拓跋熹微,而便得格外尴尬。
因为傅九卿的身份,所以身居主位。
左边一个七皇妃靳月,右边一个将……军之女拓跋熹微。
在外人看来,七皇子坐享齐人之福,简直是最幸福不过,可在霜枝和明珠看来,各自恨得咬牙切齿,心头暗骂不要脸!“开席吧!”傅九卿本就话不多。
他这般冷淡,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出来,这病秧子不好惹,谁都知道主君现在一心想找回七皇子,谁知道是不是想……朝中的储位之争,已经日益热化,虽说现在是大皇子占据上风,但是八皇子的实力也不弱,若是这七皇子与八皇子联手?
靳月呼吸微促,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
“七皇子。”拓跋熹微笑道,“因为怕七皇子您不习惯,所以今日的宴席,全是按照大周的样式所做,希望七皇子能……”
还不待她说完,傅九卿已经开始往靳月的碗里夹菜,“路上辛苦,好好吃饭!”
“嗯!”靳月点头。
她相信傅九卿,乖乖听话,乖乖吃饭。
瞧着她未有表现出,所有人想见着的拈酸吃醋模样,傅九卿眼底的凉薄,瞬时淡去了不少,只要她没有生气,他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七皇子……”拓跋熹微夹了菜。
哪知筷子还未抵达傅九卿的碗口,他的筷子已经将其半道拦截,幽邃的瞳仁猛地一冽。
“七皇子?”寸礼已经瞧出了不对劲,当即喊了一声,端起了酒杯,“下官敬七皇子一杯!”
傅九卿瞧了一眼杯盏,入了北澜自然是要适应北澜的习俗,他们不怎么喝茶,喝酒倒是常事,所以……端起杯盏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淡淡然落在靳月身上。
“喝一杯?”
众人皆惊,酒桌上瞬时静若寒蝉,落针可闻。
靳月鼓了鼓腮帮子,咬着筷子瞧他。
“喝一杯?”傅九卿仍旧是询问的口吻。
嚼着嘴里的菜肴,慢慢的吞咽下去,靳月瞧一眼满桌子的人,她知道在北澜很少会出现这种事,尤其是喝酒还得询问自己女人的。
女人在北澜的地位虽然不似大周这般,但……也没到这样的地步。
“我要是说不可以,你还喝吗?”靳月低声问。
小夫妻两个在酒桌上咬耳朵,在外人瞧着,真是撒了一桌子的狗粮,令人眼珠子都快掉一地。
“那就不喝!”傅九卿松开手,不再碰那杯盏丝毫,“不喝!”
靳月笑了笑,眉眼弯弯如月。
“七皇子?”寸礼有些愣怔,他原本以为七皇子对七皇妃的宠爱,也不过是男人对女人的欢喜,最寻常的也就是……宠一下,可现在……好像位置有点不太对。
这是高高在上的七皇妃?
地位远胜于七皇子的七皇妃?
“七皇子?”傅九卿唇瓣微抿,“记住了,以后要让我做什么,最好先问过我家皇妃,明白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扫一眼满桌子的人,这不是在询问,也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用下命令的方式,绝不容任何人置喙。
靳月咬着筷子,面颊红得出奇,仿佛已经喝下了那杯酒,满心都是醉醺醺的感觉。
这人……
半点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