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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57心若兰兮终不移8――要找到你

明宫妖冶,美人图 miss_苏 5477 2023-09-09 03:18

   天地飞花,纷纷扬扬。

   草原一望无际,地势平缓,可是威宁海四周却颇有几座高山,环抱着平静的海子。这是扼地势之要,若远处平缓地带上有骑兵来袭,可以弓箭早做防御。

   这也是兵家之虑。巴图蒙克敢把王庭设在威宁海,便必得考虑地形。

   司夜染十岁进草原,以顽童之龄在威宁海周围逛游,没人防备于他,于是威宁海周围的那几座高山,何处有断崖,他都了然于心。

   便片时都未曾耽搁,他催马直奔猫耳洞山。

   催马上山,直达断崖踝。

   猫耳洞山,顾名思义,便是山上布满细窄的山洞,宛若猫耳一般。那些洞可能是草原上多年风化而成,也可能草原上的地鼠世代打洞打出的楼阁。

   这般夜色里,风灌进满山的小洞口里去,整座山便宛若化身成为你一个巨大的陶埙,呜呜嗡嗡、高高低低和鸣起来。

   还有那些洞口,不知里面是藏着什么小动物,还是里头的蚂蚁等昆虫分泌出的液体,总之在夜色里那远远近近的洞口,一个一个都露出碧莹莹的光来,冷不丁看上去就像是无数只怪兽的眼睛!

   此情此景,放在不同心境的人眼中,会品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滋味来。

   乐观好奇者,会将此当成是绝妙的景致。不但不怕,甚至还想身临其境,寻山问幽。

   若是胆小内向的,便会将这里当成是幽魂野鬼、至少也是豺狼野兽栖居之所,邪祟至极,避之不及。

   也正因此,王庭大营扎营的地方远离猫耳洞山。威宁海周边这些座山,猫耳洞山距离王帐大营最远。于是它也以它的独特外貌,成为了王庭最远处的一个标记。

   司夜染轻轻闭上眼睛。

   虽然此时已是危机四伏,虽然他自己此时也是忧心如焚,可是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出现在眼前的兰芽,却是――笑靥如花。

   他们两个为什么来到猫耳洞山?一定是她要求的。

   而在前边推测的两种人里,她一定是属于前者。

   苍茫草原,幽蓝夜色里,她听见了远方传来的低沉却又雄浑的和鸣之声,便催促巴图蒙克带她去瞧瞧。

   巴图蒙克说不定也稍作阻拦过,也许还故意渲染过那里的阴森可怖……可是她却不怕,反倒更是笑如春花。她更催促着他带她去看。

   于是驰马而近,顺理成章点点远离了王庭大营。此时也许天上刚刚飘起雪花,就在那一片洋洋洒洒里,她终于一点点看清了那座诡谲却又奇妙的山峰。

   她那一刻可能也微微有一点小小的害怕,可是她却还是转头双眸亮晶晶地望住巴图蒙克:“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

   马匹载着两人,爬坡有些困难;再加上此时大雪已经将山路覆盖,马蹄铁不时打滑。司夜染便翻身下马,携着满都海上山。

   满都海自己也是忧心如焚,虽然比不上司夜染脚步的轻灵飘逸,也同样是健步如飞。

   草原的女人,是马背上生,马背上长的。即便怀着身子,却直到临盆之前依旧骑马。就算马背上突然感觉阵痛,也只是下马就生,生完了能够立即上马再走!

   图鲁和乌鲁斯,她怀着他们七个多月的时候,还亲自带兵纵横驰骋。

   这是草原女人的本.能。草原多年四分五裂,各个部族之间征战不休,若女人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便只能眼睁睁成为丈夫的拖累,或者死于敌人刀下,或者被敌人抢走,沦为他们的女奴……

   所以她满都海从不是那样的女人!此时纵然为司夜染所胁持,她也半点都不示弱。他想找到他的岳兰芽,她也同样要找到她的蒙克!

   远处,穿破风雪,传来狼的哀嚎。

   司夜染和满都海同时望向对方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恐惧。

   他们怕的不是狼群本身,他们怕的是狼群忽然出现的原因。狼的鼻子远超过人的嗅觉,那是不是他们闻到了这里的血腥气,所以才发出信号?

   那此处的血腥气,又是否来自巴图蒙克或者兰芽?

   .

   两人一并发力,脚下更快,终于直冲山顶。

   草原大风雪之夜,远远近近的幽光潋滟。

   天际浮云渐被风吹薄,氤氲漏下一片惨白迷蒙的月色里。

   就在这片惨白的光雾里,巴图蒙克的马“霹雷”立在断崖边,前蹄不断刨土,向着断崖之下迭声长嘶。

   方才司夜染和满都海都听到了马海的回报,说他们找不见大汗和兰哈屯,便想将“霹雷”带回去。可是那一向与马海他们熟稔了的战马,忽地那一刻发起狂来,惊叫着将想要拉它缰绳的士兵全都踢倒在地,有的当即就断了骨头。

   就连马海想要靠近,也被它前蹄抬起,狠狠甩开。

   这是战马应该具有的品质,更是王者的战马所必须拥有的出类拔萃的忠诚。

   所以无论马海怎么说在周边

   遍寻不获,司夜染却能肯定巴图蒙克一定还在猫耳洞山!

   ――霹雷不愿离去,就是因为主人还在这里啊!

   从霹雷的反应来看,巴图蒙克极有可能还在断崖之下。司夜染便回头盯了满都海一眼,劈手将满都海的腰带解下,将她推到一棵大树旁,将她绑在大树上。

   满都海便是惊叫,却不是为了自己而反抗,而是:“你要下断崖去?那也带我去!”

   想到蒙克可能就在断崖之下,生死不明,她如何能在崖顶独自等待?

   司夜染眯起眼来:“我从未怀疑过彻辰的勇武,只是彻辰只有鞍马功夫,却没有轻身功夫。这断崖之下情形叵测,于是彻辰安心在此等待就好。”

   说完已然身如白鹤,横掠入空,直落断崖而下。

   满都海不满地尖叫:“你让我也去!”

   崖下是两个人,虽说那岳兰芽毫无功夫,但是毕竟大汗此时情形不明。

   倘若大汗也是受了伤呢?或者以大汗对那丫头的爱惜,说不定跌落断崖的瞬间,大汗根本会用他自己的身子护住她!――如此一来,就算她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在大汗面前却也有了优势。更何况那丫头聪明狡黠,倘若要趁机伤害大汗,那便说不定大汗已是凶多吉少。

   况且此时司夜染再落下断崖而去,到时候大汗以一敌二,如何能有胜算!

   满都海便侧耳倾听。山崖之上风雪怒号,可是以她这四十多年的生存经验,却也足够透过风声,倾听其余的动静。

   显然司夜染是真的下了断崖去了,并没有防备她。于是她便眯起眼来望向断崖边依旧焦躁不安的霹雷。

   司夜染,要怨就怨你之前没有给我堵上嘴!

   我知道你们汉人那套虚情假意的所谓仁义道德。我有身子,你便有些投鼠忌器,于是便没有往常的狠辣和周全,这才忘了堵我的嘴。于是我又如何不知道该利用自己的身子,将它用作制衡你的刀剑!

   满都海便低低地打了个唿哨。

   一直还在烦躁的霹雷,闻声突地就安静下来。四蹄站稳,高高扬起颈子,侧耳细听。

   这是巴图蒙克的马啊,小时候刚出世的时候,还是她满都海亲自接生的!它对她的感情,甚至比对巴图蒙克还要深厚。她的口令,它全都听得懂。

   满都海见状满意一笑,又轻轻打了个唿哨,霹雷便猛然转头,朝她被绑的地方望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

   “走”,没错,是走。

   若以它的速度,若是骤然奔跑起来,必定蹄声得得,山谷回荡。只有让它耐心地迈着小步走过来,蹄子方能不发出动静,才能不叫司夜染发现。

   听话的霹雷终究耐心小步地走了过来,黑幽幽的眼珠紧紧望了满都海一眼,便通人气地绕到大树后头,张开了嘴,用牙齿去咬向那绑着她的腰带。

   马齿嶙峋,腰带随即便被咬断。

   满都海略微一活动手腕,伸手便抱住了马头。

   “霹雷,你知道大汗落到哪里去了,对不对?你带我去。我们绕路过去,慢慢地,悄悄地,决不让司夜染发现。”

   倘若司夜染和岳兰芽那丫头敢动大汗一根毫毛,她发誓,今晚一定要了他们两个的命!

   .

   司夜染飞身直下,手脚攀住崖壁和树木,用力搜寻每一个可能容身之处,急切呼唤:“岳兰芽!岳兰芽你就在这里对不对?”

   可是几番纵横,穷尽目力,却也没能找见她的半角衣袂。

   他急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他单手吊在横出崖壁的树上扬声喊:“你说话,说话!你听见我了对不对?出一声,乖,无论你多疼多困难,也出一声让我找见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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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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