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世祖正文卷第四章</p>
隆重的登基大典，宛如一场飓风，瞬间席卷了天下。</p>
不过，处于风暴中心南京城，却显得平静如水。</p>
当今天下，依旧是弘光二年，明年才是绍武元年。</p>
之所以用绍武这个年号，实际上具有很深的寓意。</p>
绍，继承的意思；武，武德之意。</p>
可以以理解为继承大明，也可以为承继洪武之志。</p>
为了表现自己的正统，所以。朱谊汐暂时对于朝廷制度，法律，更改的并不多。</p>
就像是永乐皇帝一样，他为了宣誓正统，将建文时期的律法改革重新变回原样。</p>
话虽如此，但新朝新气象，不经历一番动作，怎么算是新朝？</p>
萧归曹随，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词。</p>
“来人！”</p>
“陛下！”</p>
呼唤一声，外厅就有一宦官急切而来。</p>
看着有些面熟，朱谊汐这才恍然，这是在襄阳时期的老人。</p>
南京皇宫中的宦官、宫女，除了身家清白，年岁小且太大的，其余的都安排到了孝陵守墓。</p>
虽然是个苦差事，但却没有危险，也算是皇帝开恩了。</p>
“唤几位相公来！”</p>
朱谊汐身着黑色的常服，也叫燕服，属于休闲装，戴着黑纱冠，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的气息。</p>
各种场合的衣裳，述说着皇帝场合。</p>
袞冕、通天冠服、皮弁服、武弁服、燕弁服，以及常服，这六种服饰，再加上千变万化的格纹。</p>
可以说，他可以天天不重样。</p>
“是！”</p>
宦官应下。</p>
不一会儿，刚熟悉内阁不久的三人，也快步而来，到了殿前才整理服装，调整呼吸。</p>
“进来吧！”</p>
皇帝坐在御案上，见着拱手弯腰的三人，不由道：</p>
“朝廷新立，须有新气象。”</p>
三人恭敬地聆听。</p>
“我在襄阳时，曾在湖广推行新政，如今看来，也是时候重新推广至天下了。”</p>
“不知陛下所言是哪一项？”</p>
赵舒脸色一动，开口问道。</p>
在湖广的新政有很多，这倒是不好去猜。</p>
“废黜户籍分立，统称为民籍！”</p>
朱谊汐沉声，气势十足的说道。</p>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赵舒这才拱手道：</p>
“那贱籍？”</p>
“也废黜，全部废黜！”</p>
朱谊汐大手一挥，高声道：“太祖爷当年设定的户籍分立，三百年来已经不合时宜，名存实亡，更不利于朝廷统筹管理。”</p>
“如今作为新朝第一道律令，我意废黜贱籍，取消工、军、商民等分立。”</p>
“你们怎么看？”</p>
“陛下所言甚是！”</p>
张慎言脸色动容，忙拱手道：“此乃善政，天下欢腾！”</p>
当年朱元璋继承元朝的制度，对于户籍分门别类也一同继承，毕竟这是个管理天下的好方法。</p>
比如，朝廷要修皇宫，城池，自然不能是民夫就够了，还需要工匠。</p>
这时候，直接将匠籍的工匠们集合起来，就能集中力量办大事。</p>
军籍的负责打仗，民籍负责缴纳赋税，匠籍负责修理城池等事。</p>
但这个方法，却把人世代禁锢起来了。</p>
工匠的儿子不一定手艺好，军户的儿子也不定能打仗。</p>
更关键的是，这种简单似的管理，反而是贪污的温床。</p>
当然，后期朝廷也看到了户籍的危害，进行了一番改革。</p>
比如，嘉靖时实行募兵制，张居正改革，允许匠户以银代役，让他们免受奔波之苦。</p>
所有，如今说一句户籍分立名存实亡，也着实不假。</p>
当然，贱籍管控还在，各地的教坊司依旧残存。</p>
“陛下，户籍分立取消后，怕是要重新编立户籍了。”</p>
赵舒立马就看到了重点，沉声道。</p>
以前军籍有卫所管控，匠籍有工部，贱籍为教坊司，如果一下就解除了，那地方肯定得有的忙了。</p>
“重新编列就是。”</p>
皇帝不以为意道：“天下乱了那么久，户籍早就乱透了，正好重新整理一番！”</p>
说到户籍，朱谊汐又想到了黄册。</p>
相较而言，作为朝廷的赋税主要来源，管控土地的黄册，才是重中之重。</p>
但如今却没有太多精力做这事了。</p>
恐怕用不了几个月，满清又要拿下了。</p>
能废黜贱籍，改变分立局面，已经算是不错了。</p>
“是！”</p>
虽然皇帝让他们过来商量，但实际上却是一言以定。</p>
赵舒之前不曾入阁，只是隐隱约约感覺不對劲，所以应下。</p>
而张慎言是老官僚了，对于内阁一清二楚。</p>
到了嘉靖之后，内阁权势大涨，一般都是内阁商议之后，分列几条意见，呈交给皇帝。</p>
皇帝选一条首肯，然后是司礼监朱笔御批，掌玺太监盖章。</p>
然后内阁交给中书舍人草拟圣旨。</p>
如果皇帝对其处置不满意，就打回，再不满意，就只能清理内阁。</p>
说白了，皇帝看上去一言以决，但却处于被动状态。</p>
而如今，皇帝直接与内阁成员面谈，三言两语之间，占据了主动权，省略了数道流程。</p>
叹了口气。</p>
这就是開国皇帝的威势吗？</p>
回到内阁后，赵舒见张慎言有些不太对劲，不由问道：</p>
“金铭，怎么了？对于户籍之事，你还有不同的想法？”</p>
“没有没有！”</p>
张慎言摇摇头，苦笑道：“首辅国怕是不知，若是在之前，内阁可不是这般流程。”</p>
说着，他将内阁的流程说了一遍。</p>
赵舒、阎崇信二人有些惊诧，不曾想，一道政令，却是如此的麻烦。</p>
简单思索后，赵舒坦然道：“就像是陛下所言那样，新朝新气象，与以往相比，还是有所变更的。”</p>
“毕竟，如今可没司礼监来披红。”</p>
这句话意味深长，张慎言瞬间默然。</p>
阎崇信点点头，道：“还是跟着陛下的想法来吧，不过这种面对面交谈，比奏疏而言，更为方便许多。”</p>
在皇权社会，权力的大小，是看与皇帝的关系浅近来区分的，而不是位置。</p>
太监和锦衣卫是皇帝的家奴，所以具备滔天权势，内阁不能制之。</p>
如今，锦衣卫与司礼监暂时存在感不强，所以能够跟皇帝天天见面，就足以让内阁权史稳步上升。</p>
想通了这一层，张慎言这才恍然，笑道：“我是当局者迷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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