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书香何曾见过尹智这般狼狈的模样, 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忙扶好尹智,微微有些不满道, “周师傅, 二少爷身子尊贵,不比普通粗人, 你当仔细点才是。”待书香又看了尹智手上牵扯缰绳留下来的血迹, 更道,“二少爷这手可是要考取状元的,若伤了筋骨可怎生是好。”
周二被书香好一通教训,也未动气, 只冷着脸道, “周二奉国公爷之命教导二少爷骑射,不敢有丝毫怠慢。”
春暖见书香面上还有不服之色, 忙道,“书香姐姐, 你且快扶二少爷回屋休息。”如今这个时候, 争执又有何用?
周二听到春暖的声音, 整个人绷的紧紧的, 暗自想道,若春暖亦因此事责怪于他, 他该如何应答。刚才他的回答是不是过于生硬了。忽而又想道, 他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二少爷为武将之后, 怎能手无缚鸡之力。春暖若因此事责怪于他,他也问心无愧,大不了日后待二少爷松散些?或者说话的时候声音稍微柔和些?要不要脸上带些笑意呢?这样她看着应该能舒服些?
每每周二遇着春暖,这脑袋就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了,一会儿想左一会儿想右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一下子拿定主意,闹的越发不知如何是好。
“周师傅,周师傅?”这人真是,她就一点魅力没有,站他面前,他都发呆。
“啊,奥。”周二忙清醒过来,想扯嘴角笑一笑的,愣是没扯动。
“周师傅,二少爷刚开始学习骑射,您这边稍微管的松些呢。您别做了好事儿反得了骂名。”春暖想了想还是说道。周二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刚硬不知变通的人,尹智这么大才学骑射,定是被家里人宠着护着的,今日下午也不过练习了两个时辰的骑射,就累成那样,府里女眷看了,铁定心疼。旁人不说,书香不就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周二听前一句还有些泛酸,待听了后一句,顿时又跟吃了蜂蜜似的,甜丝丝的,“姑娘放心,我省的。”
春暖听此盈盈一笑,“周师傅不怪我多嘴才好呢。”说完躬身行礼,方才退下。
等春暖回了厢房,就见书香坐那儿抹眼泪,纳闷道,“好生生的怎么哭了?可是二少爷说你什么了?”
书香捻着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我是心疼少爷,他何曾吃过这样的苦。”除了心疼,书香还有些心酸。
她刚准备服侍尹智宽衣抹药,愣是被尹智给撵了出来,二少爷宁可自己换衣也不肯让他服侍。想当初二少爷未成婚时,朝云院里里外外都是她打点,少爷上上下下也是他服侍。如今成了婚,竟如此生分起来。
书香当即愣在门口,只觉得一颗心又酸又疼。
春暖看了眼书香,只敷衍道,“没事,二少爷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点小伤么,不过是今日没适应过来罢了。”这古代丫鬟真是奇怪啊,把个少爷当儿子宠,不过是骑个马而已,搞得跟上战场似的。
“书香姐,二少爷呢?”
“二少爷在屋子里头换衣服抹药呢。”书香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缓缓说道。
屋内,尹智龇牙咧嘴的退下裤子,给自己抹了伤药。哎呦,爹爹身边的侍卫可真是厉害,他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奥。
想到未来,尹智只觉得未来一片昏暗。
等尹智换好衣裳,喝了杯水方才有些力气。
“你这丫头,刚跟周师傅说什么呢?”尹智吃了口红枣糕,又喝了杯茶,有些好奇问道。
书香正将尹智换下来的衣裳收拾好,准备交给浣洗婆子。
“还能有啥,就是去跟周师傅套套近乎,让他明日对少爷再松些。”春暖给尹智又添了杯茶水,吃这般快,可别噎着了。
“好丫头,今日表现着实不错。今晚定要跟你家小姐说说,给你记一大功。”尹智乐的夸赞道。
春暖听听没有回话,心道,尽扯些有的没的,有本事拿银子砸她啊。
一旁的书香见少爷跟春暖有说有笑的,抬头看了眼春暖,心道,春暖年级不大,心眼不少。二少奶奶身边的丫鬟,果然个个都不能小觑。
春暖尚未被李安馨记一大功,就被拉到一旁进行盘问。
原来李安馨见着尹智换了衣裳,少不得要细细盘问。
春暖忙道,“少爷今日下午学了骑射,大腿处约莫蹭破了皮,就抹药换了衣裳。”说到这儿的时候,春暖见李安馨面无表情,突然心思一动,补充道,“不过二少爷今日没让书香姐姐伺候,自己在屋子里头换药换的衣裳。”
李安馨听了,面上也浮起笑意,“这是为何?可是书香有伺候不当的地方?”
“倒不是书香姐姐的问题,想来是二少爷为小姐您守身如玉呢。”见李安馨心情不错,春暖忙嘴甜讨巧道。
果不其然,听了春暖这样的说法,李安馨周身都透漏出甜蜜的味道。“你这丫头,倒是嘴巧。这事我且先记着,日后你当差也得仔细些,若是旁人有举止不当的地方,你可得留意了。”
李安馨说完后又追着春暖详细问了尹智今日学习骑射的事宜,心里明白尹智不过是一时不适应,但难免还是有些心疼。
“你做的对,若明日那周二还拿着国公爷的鸡毛当令箭,你记得上去提点,万事当以少爷的身子为重。”李安馨很是满意道。
春暖这丫头,倒是比以往机灵了许多,看着也比以前忠心,她且先看着,若这丫头当真是个好的,她倒不介意抬举这丫头。
“呦,铁公鸡也舍得拔毛了呢,怎么突然舍得买这么好的衣裳了。”夏阳跟秋拂一进屋子就见春暖坐在床上傻乐呵,走进一看,满满一床的新衣裳,顿时出言讥笑道。
春暖听了,倒也懒得搭理她们,径自将衣服用布包裹好,放进樟木箱子里。原不过是她跟秋拂之间的小矛盾,偏夏阳掺和了进来,倒仿佛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似的。
“两位姐姐倒是关心妹妹家的存粮了,怎得,担心我去吃你们家饭不成。这倒不用担心,咱们吃的可都是小姐赏的饭。”春暖语带双关,不软不硬的怼了回去。又没吃她们家饭,她们操的哪门子闲心。
夏阳听了,顿时俏眉一横,板着脸道,“妹妹如今寻了靠山,果然是翅膀硬了。”说完转身就走,回头就找了她亲娘王婆子,亦是李安馨的奶娘,道,“春暖这个小蹄子,真是长本事了,娘,你什么时候帮我跟小姐说,让我跟春暖掉个班儿啊?”
夏阳可是听说了,如今二少爷功课好的很,牛举人多是夸赞,很少被先生打板子说教的。既如此,这一等一好的差事自然不能给了春暖。
王婆子这会儿正就着盐水花生配着小酒吃的正爽,见夏阳气鼓鼓,不在意道,“这事儿你娘我心里自有主意,你莫要着急。这几天,你去二少奶奶处多说些吉利话,多讨好讨好二少奶奶。娘告诉你一个喜事,二奶奶怕是有孕了。”
“娘,您说真的?”夏阳听此,忙乐的站了起来。而后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见王婆子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吃着小酒,忙坐到她身边,晃着她的胳膊道,“娘,您说,若是二少奶奶有了身子,是不是就会安排我去伺候二少爷了。”
王婆子扯过自己的胳膊,抓了一把盐水花生慢慢剥着吃,“合该如此,只是,不知二少奶奶会先抬举你们当中的谁。夏阳,这些日子你且莫要掺和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了。春暖那丫头再如何钻营,二少奶奶也不会抬举他。她是你们几人中最小的,如今月事都没来,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倒是秋拂,如今成熟的跟个蜜桃似的,二少奶奶怕是从你们两人中选一个。”
王婆子喝了点酒,这话就多了起来,又道,“我儿生的这般貌美,日后定有大造化。当年娘给你算过命了,那庙里的主持说了,我儿以后可是贵人。”
夏阳还是头次听王婆子说这些,虽晓得不能全信,可这心里总归欢喜的很。若是那位主持真是位得道高僧,说的话又全都能应验呢。
夏阳这心里头生了期盼,对待春暖就不怎么上心了。反而想道,若自己哪日成了主子,到时候再治治春暖的威风也不迟。
夏阳这脾气一收敛,秋拂一个人就不顶事了。春暖与秋拂两人同处一屋,顶多不大说话,倒是少了不少口角争端。她冷眼旁观,秋拂如今是越发魔怔了,每日里都在那儿给尹智做衣裳鞋袜,而且最近也有意识的跟书香拉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