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允再清楚不过,遇到一个如老容头一样对他关爱有加的高人,若非幸事,即是悲哀。就是说,如果他能将老容头的关爱转换为自身向上的动力,他就会犹如神助,但假如他将老容头的关爱当成依赖,躺在老容头的指点上睡大觉,也可能变得故步自封,从此再难前进一步。
还好,他没有将老容头的关爱和指点当成依赖,但在不知不觉中,还是对老容头产生了深深的感情。现在的关允,已经将老容头当成了至亲,所以当他见到老容头憔悴的面容时,一时心疼,就劝老容头休息一段时间。
老容头却不置可否地摆摆手,让关允先去忙,不用管他,他自会照顾好自己。
关允没有办法,只好先回了市委。红颜馨突然失踪,他就意识到对方和绑架郑天则的很可能是同一人,现在又出手要对付红颜馨了,他可以不救郑天则,但红颜馨必须救下。
出了市委大门,关允一抬头,正巧遇到了郭伟全。郭伟全快步来到关允面前,关切地问道:“看你一脸焦急,出什么事情了?”
对郭伟全没必要隐瞒,关允就说:“红颜馨可能失踪了。”
郭伟全张了张嘴,一脸震惊:“你在和红颜馨接触?她现在很明显是下一个靶子,太危险了。”
“再危险也要接触,她手中有筹码。”关允不便向郭伟全详细说明红颜馨的重要性,只是强调说道,“我必须保证红颜馨的安全。”
“这事儿……我想想办法。”郭伟全拉着关允往外走,眼睛的余光一扫,看到了正走出市委大门的刘洋,他悄悄一指刘洋说道,“刘洋的事情,办得漂亮。”
市委的秘书有几十人之多,刘洋如果不是市长秘书,他也不会入了关允的眼,只因综合比较之下,他还算是一个中规中矩正派的秘书。
秘书不好干。通常情况下,秘书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秘书,这种秘书媚态十足,没有骨气,很会讨领导欢心,如果是目光短浅的领导,多半喜欢这样的秘书。但一个媚俗而低下的秘书,无形中会降低领导的品位,让领导在外人的形象中大降档次。
还有一种是神气十足自以为是的秘书,这样的秘书往往聪明有余而诚实不足,凡事都喜欢自作聪明或是擅作主张,要么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么最终见风使舵,将领导出卖。
最少见的一种秘书就是中规中矩并且保持了正派的秘书,不卑不亢,既恭敬地服务领导,又不是低声下气式的服侍。这样的秘书有气节,有节操,有原则,外放到地方上,也会是一个有原则的官员,以关允的观察,刘洋正是此类型。
也正是刘洋本人值得信任,关允才大力推动刘洋的外放。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呼延傲博,他才不会帮助刘洋。
不过话又说回来,推动刘洋外放一事,确实如郭伟全所说,办得漂亮。
关允回身看了刘洋一眼,见刘洋脚步匆匆上了市委门口的一辆车,随即绝尘而去,不由心中闪过一丝疑问,他还没有来得及深思,就被郭伟全一句话拉回了现实。
“具体是什么个情况,给我说说,我也帮你想想办法。”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老容头的烧饼铺,温琳提前一步到了,不巧的是,老容头恰恰不在,不过也好,省得介绍郭伟全了。关允打开门,请温琳和郭伟全进去。
郭伟全虽然奇怪关允怎么会有一家烧饼铺的钥匙,却也没有多问。他见识过关允的才智和手段,也清楚狡兔三窟的道理,心里只为关允领他来到秘密地点而庆幸,如此说来,关允不当他是外人了。
至于温琳和郭伟全,就不必关允介绍了,二人在孔县时就认识了。三人坐下,关允亲自倒水给温琳和郭伟全,温琳急急喝了一口,然后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温琳和红颜馨再次见面时,当面说出了关允给她的一串数字,红颜馨当时就震惊当场,足足呆了半晌才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一切都是天意,原来冥冥之中真有天意的存在。算了,算了,我也不勉强了,请你转告关允,只要他亲自见我一面,我就如他所愿。”
温琳一听之下大喜,当即和红颜馨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尽管不知道红颜馨手中到底掌握了多么雄厚的资金,但温琳知道红颜馨对关允的重要性,能为关允促成和红颜馨的合作,让她颇有一种成就感。而且温琳也清楚,如果和红颜馨的合作成功,对她今后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可以让她摆脱金一佳的阴影。
虽说金一佳对她没有设防,也视她为姐妹,但温琳很要强,不想笼罩在金一佳的阴影之下,她想要自己的事业,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和红颜馨约好的地点是一碗香,为了表示诚意,温琳提前十分钟赶到。结果她左等右等不见红颜馨露面,眼见到了约定时间,温琳了解红颜馨是一个守时的人,迟迟不到恐怕就是坏事了,忙拨打了红颜馨的电话,结果提示无法接通。
“估计是不好了。”温琳一脸焦急,“怎么办?红颜馨上次就说她可能有危险,她突然不见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关允,你快想办法救救她。”
关允沉吟片刻,也不顾及郭伟全在场,当即拿出电话打给了刘宝家:“宝家,红颜馨……”
关允话未说完,刘宝家就气喘吁吁地说道:“关哥,我和镔力上当了,刚才我和镔力一路保护红颜馨,快到一碗香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撞了我们一下,我不想理会,对方却不依不饶,还骂骂咧咧,几句话后就动手了。结果转眼的工夫,红颜馨就被一辆奥迪接走了。”
声东击西之计,可见对方早就摸清了刘宝家和雷镔力的一举一动,由此也说明,刘宝家和雷镔力在保护和跟踪的水平上,还是稍逊一筹。
“我放倒了两个人,跑了三个,现在我和镔力正在审问,非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不可。”刘宝家恨恨地说道,虽然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但栽在了红颜馨的事情上,他咽不下这口恶气,主要是他也清楚红颜馨是黄梁局势的一个节点,事关重大。
“看清车牌号没有?”天色已黑,又事发突然,刘宝家情急之下,应该没注意到车牌号,但关允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了一句。
“没有。”刘宝家沮丧地说道,“这一次丢人丢大了,关哥你放心,不找回场子,我就没脸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