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花累得睁不开眼,已经没力气继续留人了。朦朦胧胧之间就听得外头一阵喧哗,有人好像在大吼什么错了,犯大错了之类,不过只几声,外头就恢复了宁静。
翻了个身,她决定先不管了,反正横竖都已经出大事了,那还是先睡个好觉吧。
桃花有个优点,那就是一旦睡着了,打雷都不会醒,这样高质量的睡眠可以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得到良好的休息。当然,坏处就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搬来搬去也不知道。
比如现在,她被人抬出了和风舞,一路喧哗,也只是吧砸了一下嘴,继续熟睡,睡够了四个时辰才睁开眼。
“主子!”床边跪着一大片人,见她一睁眼,为首的青苔就带着众人“呯呯呯……”地开始磕头。
揉了揉眼睛,桃花侧身看着她们,茫然了好一阵子:“你们怎么了?”
青苔难得地红着眼睛,抿唇道:“奴婢们护驾不力,还请主子责罚!”
护驾不力?桃花慢慢坐起身,身下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气,昨儿发生的事情就通通涌了回来。
她被人在青楼夺了贞操!
小脸一白,姜桃花哆嗦了一下,皱眉看着青苔道:“你们昨日为何不来找我?”
青苔咬牙:“奴婢们赶走狼群之后便去寻主子了,只是遍寻不到……”
“怎么会。”桃花道:“我路上不是留了记号么?”
一早与她们约好的,要是逃命什么的,她都会在路上撒彩色的小石子儿,不起眼,也能给人指明方向。
“奴婢们就是跟着记号找的。”青苔道:“可是记号在一条巷子里断了,之后就再无其他提示,奴婢们将那巷子附近的人家找了个遍,也没能……”
巷子?桃花挑眉,她昨儿根本没有进过巷子,也没往巷子里丢过石子儿啊,怎么就会跑巷子里了?
有些蹊跷吧……
抬头看了看四周,姜桃花这才发现这地方陌生得很,看起来倒是金碧辉煌,名画玉器随意搁置,桌椅板凳和花架都是上好的红木,显得贵气十足。
“这是哪儿?”
青苔低头:“相府。”
哦,相府。桃花点头。
“等等。”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姜桃花伸手就将青苔拎到了自己面前,瞪大了眼睛问:“相府?!”
青苔沉重地颔首。
“为什么会是相府?”先不论昨日发生了什么,她是赵国送来和亲的公主,要嫁的是南王,就算婚事黄了,那也应该是在驿馆,跑丞相府来算怎么回事儿啊?
长长地叹了口气,青苔道:“奴婢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您昨晚是被丞相大人找到的,并且说是……已经行了夫妻之礼,为此,沈丞相与景王南王连夜进宫,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哈?”姜桃花傻了,昨天青楼那个人,竟然是大魏的丞相?
这是什么情况啊?堂堂丞相,为什么会跑青楼去,还好死不死地跟她圆了房?
“虽然我初来乍到不太清楚情况,但是这怎么有点不对劲呢?”眯了眯眼,桃花摸着下巴问:“这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青苔道:“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沈丞相年方二十六,有姬妾无数,却无子嗣。似乎是深得皇上宠信,位高权重,在朝中势力不小。”
眼眸“叮……”地一下亮了起来,姜桃花眨了眨眼:“这个丞相比南王势力还大?”
“这是肯定的。”青苔点头:“南王年纪太小,又无权无势,只是有王爷的名头,在皇子当中是最不受宠的。”
也就是说,她错过了个王爷,却捞着了个更了不得的丞相?那这买卖也不亏啊!姜桃花立马精神了,嘿嘿笑了两声,就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间。
“去给我找根绳子来。”
“公主?”青苔皱眉:“您要做什么?”
“你别紧张。”桃花轻松地道:“我上个吊而已。”
青苔:“……”
“哎,你别压着我啊,疼!”瞧这丫头紧张得立马扑上来的样子,姜桃花就哭笑不得。被她死死压在床上,好不容易才逮着个机会开口:“我没想死,真的!但是现在这形势是你家公主我错嫁了,不上个吊人家会以为我想顺水推舟巴结丞相,是个趋炎附势之人!”
青苔停了动作,眼神古怪地看着她。
您难道不是想顺水推舟巴结丞相,难道不是个趋炎附势之人吗?
读懂了她的眼神,桃花奸诈地笑了两声,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跟着你家公主我学东西的日子还长着呢,想活命,那就得把心里想的东西藏着点,该做的样子都得做齐全了,明白吗?”
“……奴婢去找绳子。”
“乖。”
从床上坐起来,姜桃花立马进入了状态,跑到妆台前给自己抹了粉,点了个凄凄惨惨憔悴妆,然后接过青苔找来的绳子就往房梁上一挂。
“去外头站着,来人了喊一声。”
“是。”青苔应了,不放心地看她一眼:“公主,您这绳子……”
“放心吧,活扣。”朝她扬了扬,桃花很自信地站上了凳子。
点点头,青苔转身出去,刚一关上门,就听见有人来通报:“丞相回府了!”
“啊,这么快?”吓了一跳,青苔连忙往屋子里吼了一声:“来了!”
深吸一口气,姜桃花抓着吊绳,把自己的头往里头一塞,脚下一蹬,直接跟腊肉似的挂在上头直晃荡。
可是,晃荡了三个来回,她脸都红了,也不见人推门进来。
什么情况?
挣扎着坚持了一会儿,实在是喘不上气了,桃花连忙将系扣扯开,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可是好死不死的,偏生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动静。
门被推开了。
姜桃花抽着嘴角抬头,就跟一男人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未见过这张脸,但是她凭直觉就能猜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