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霸占与无法挣脱
斯内普放在约夏腰上的手轻颤。
他的心底开始缓缓软化,一种酸软的感觉浮了上来,像是有人把所有他喜欢的东西摆了上来,并且告诉他随时还有更多。那种感觉不能用激动来表述,因为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平缓的心跳,如同泡在了温和的流水中。
这是斯内普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斯内普抿了抿唇,将那种酸软且美好的感觉压了下去,他缓缓倾身,抱住了约夏。
约夏很惊讶,触到斯内普怀抱时甚至无措得缩了缩身子,随即放松了下来,双手都环住了斯内普的后背,笑容从他嘴角溢出,眼中浮着一层流光溢彩的光芒,如同宝石铺就。浅绿,深绿,茶绿,孔雀绿,松石绿,那些复杂的绿色搅成一团,隐隐流淌着水一样的光泽。
所以约夏也没有看到斯内普眼中的晦涩。
对于约夏的喜欢,斯内普是感激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约夏已经没有了惯有的防备,约夏说什么,做什么,斯内普都选择去相信,而不是习惯性的猜测那话中动作中带着什么目的。
可是斯内普却完全明白,约夏与他并不是同一类人。
约夏温和,真诚,坚定,即使是一直跟在别人身后,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这些品质都太过美好,与他格格不入。
斯内普微微阖眼,眼睫下落阴影,使得眼瞳中的黑色像是漩涡一样深不见底,那些阴冷从眼底聚集,搅动起狂风一般怖人的阴冷。
斯内普的心中是有怨恨的,只是他一直都隐藏的很好。
小时候他希望他的父母能够改变,像是其他人的父母一样,哪怕只是父亲不再喝酒,这样至少能让他的日子好过点。可是他的愿望没有成真,父亲酗酒更加严重,母亲也越发的死气沉沉,有一段时间,斯内普甚至不想看到母亲的脸,那种苍白的,被绝望而掩盖在眼底的微弱高傲,以及故作坚强挺直的身子都让斯内普想逃离那里,‘家’这个单词,对与斯内普来说,代表着寒冷与空洞。
那段童年让斯内普明白,奢望别人改变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学会怎样改变自己。
他必须变得足够强大,足够令人惧怕,这样才能把那些从前轻视过,欺辱过他的人踩在脚下。
这样的他,与约夏,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斯内普闭了闭眼睛,将眼中阴沉的晦涩掩盖住,他感受着约夏的体温,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片刻后,他轻声对约夏说:“喝药吧。”
就像他轻声对自己喊了一句无声的‘停下’。
约夏温顺的点点头,两身巫师袍互相摩擦时产生一种微小的静电,明明连平复都没有接触到,却让两个人都有些脸红。
斯内普别扭的转开了视线,将桌子上的药瓶拿了起来,递到了约夏的手上。
约夏打开瓶塞,将那瓶药剂喝了下去,并没有多难喝,只是带着一点点干燥的泥土味儿。
空瓶从约夏的手中脱落,被斯内普接住,轻轻放在了桌上。
药效起得很快,约夏很快就陷入那种奇异的缓慢感中,当一切都被放慢的时候,约夏的眼前更加的清晰。
寝室中没有点蜡烛,窗口落入了一片银白龙鳞一样月色,偏偏斯内普没有处于光亮之中,只有一双干净的手还被约夏握在自己的手里,约夏缓慢的闭了闭眼睛,放开其中一只手,改为抓住了斯内普的衣袍,嘴角笑容温和,声音干净,带着特有的软糯。
“西弗……”
斯内普知道约夏现在很想睡,他站了起来,牵着约夏走到床边,约夏也温顺的跟着他走,一只手拽着斯内普的手指,一只手拽着斯内普的黑袍。
好不容易让约夏睡在了床上,可是约夏不肯放手。
斯内普迟疑的俯身,他看着约夏半闭着眼睛,那里的墨绿像在转着圈圈一样,明明很困,却怎么也不肯闭眼,原本柔顺的黑发现在乱糟糟的打着小卷儿散在一旁,让约夏看起来就像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
斯内普伸手,将一根黏在约夏眼睫上的头发拨开,却不想约夏突然眨了眨眼睛。
睫毛刷过手指的时候,斯内普被痒得微微一颤,他用拇指摸索着那一小块地方,感觉那里正在发烫。
斯内普俯身,像是每个晚上约夏对他说的一样,轻声说了句:“晚安。”
约夏还是很迷糊,他轻笑,半打着哈欠同样说道:“晚安。”
只是手还是不肯放。
斯内普没有办法,他只好坐到了床边,想要等着约夏睡着之后再把衣袍而他的手指抽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夏的呼吸越来越平缓,可是手仍然握着。
斯内普看了眼熟睡的约夏,拉住自己的黑袍,小心翼翼的将它抽了出来。
约夏突然皱了眉,不安的轻哼一声,他紧紧握住了斯内普的手,无意识得将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睫毛轻颤着,好像就要醒来的样子。
斯内普僵着身子,他的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了约夏的身上。因为约夏蜷缩着身子的缘故,斯内普的大半条手臂都被约夏抱在了怀里。
斯内普的脸黑了,他抿着唇,手臂微微用力,可是还没等他挪出个几毫米,约夏的手用了些力气,脸颊贴了上来,将斯内普的手当成了枕头,柔软的脸颊无意识得,轻轻蹭着斯内普的手臂。
斯内普僵着身子,整张脸更黑了。
他连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不直接将手抽出来,明明清楚喝了药剂的约夏不会醒过来。
斯内普看了蜷成一团的约夏良久,最后还是泄气的放松了身子,任自己躺在了约夏的身边,也任约夏把他的胳膊当成枕头。
斯内普睁着眼睛,不想睡过去,可是当他发现,无论他将视线转到哪里,都会沾到约夏时,他闭上了眼睛。
胳膊上,约夏的绵软的呼吸渐渐上移,直到停在了自己的肩上。
斯内普无法克制得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入目是约夏柔然的黑发。
从衣袍开始,接着是胳膊,到现在是胸口,斯内普发现他现在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