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头。
他看着我湿漉漉的头发拧眉走过来,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你后背……”
“没事的,我就随便冲了下。”
他看着我默了默才说:“先吃东西吧,吃了我给你擦药。”
“嗯。”我点头,站起身就要去挂毛巾。
他拦住我,接过我手里的毛巾,“我去挂。”
“……哦。”我低低的应了声,坐回床沿,这样被照顾的感觉还真是不太习惯,以前都是我这样照顾刘远明的。
他今天给我带了米线,还烫着呢,就是没放辣椒,我有些不习惯。
“怎么不帮我加点辣椒。”我说。
他从浴室走出,“等伤口好了再吃辛辣的。”
“老中医!”我瞥了他一眼,心里甜腻。
他笑了起来,“都12点多了,快吃吧,吃完我帮你擦药,然后就可以去律师事务所了。”
一说到律师实务,我心里是既兴奋又忐忑,低低了应声。
他在我对面坐下,然后掏出烟盒,我掀起眼看他,抽出一支点燃,“对了,你早上去拿了?”
“我回去了的下。”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觉他这句是敷衍,没那么简单。
因为只要好好回想一下和他相处的过程,就会发现,他说谎其实可溜了,那是一种他明明在说话,你明明不信,却偏偏不会往他是在说谎的方面想的感觉。
许是见我就那么掀着眼看他也不吭声,他吐出烟雾疑惑的问:“怎么了?”
“……真就只是回去看了下啊?”
他顿了一秒点头,“嗯。”
我看他的眼眯起,“说谎了吧。”
“咳……”他微微别开眸,“我、我还去了趟医院。”
“医院?!”
“嗯。”
“你去医院干嘛?”我问。
他垂眸,抽了口烟吐出,“也没什么,就是去看个人。”
我蹙眉,刚想问他去看谁,他就又说:“你赶紧吃吧,吃了我给你上药,和人家约了时间迟到不好。”
我是看出他不想说,也没再问,估计是看他工友什么的吧。
以前总觉得他傻傻的,又才到我们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但那都是我自以为。
想想,他才来就能跟我姐和我姐夫混得那么熟的他,和我是不一样的。
他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对谁都客气,又能吃亏,说什么都笑笑,还总原意帮别人,长得还那么好看……感觉不管男女,都会很原意和他相处……
吃完东西,要擦药的时候,他今天到是挺直觉,没等我说就转过身就看电视。
我动作迅速的脱了衣服爬好才叫他的,他转过身来,拿了药膏就给我擦,只是药膏清凉,他的目光却灼人。
我脸莫名的热了起来,脑袋也不受控制的想起昨天,下意识的小幅度看他,而他好似感受到我的视线一样,立马就掀起眼。
视线对上,他眸色有些深,就在我刚想别开眼的时候,他忽然笑了起来。
我蹙眉,“你笑什么?”
“你别这样看我。”
“……我怎么看你了?”
他唇轻抿了下,随即又低下头,一边将药膏挤在指尖一边说:“你那样看我,我会多想……”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话落里的意思,原本就有些热的脸颊更热了,“你确实想多了。”
他手顿了下,轻点了下头,“嗯。”
“……”卧槽!为什么我又憋闷了呢!明明他顺着我的意了好么!
我们是提前半个多小时出门的,到律师事务所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才走进事务所,就看到之前的那个助理,不过她好似已经认识亚桑一样,笑着就跟亚桑打招呼,还说张律师已经在办公室了。
亚桑依旧是露出小梨涡的招牌浅笑,而我却心里郁闷了,果然在哪都混得那么快!
办公室的门在我们那助理和亚桑打完招呼就被打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了出来。
不过和我想象中的律师有些不一样,没有西装革履,而是踩着凉皮拖,修身七分裤,一件半袖衬衫,还挺时髦。
而且他气质也和蒋律师的有些不一样……就算这男人带着眼镜,蒋律师没有,但是人家看起来那气息,那感觉就更像律师,更专业,更有档次。
而且他笑着出来后,视线先滤过亚桑后落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会,却没说话。
我有些不适的蹙眉,而亚桑上前一步那张律师伸出手,高大的身形一下就将我挡在了他身后,“张律师,你好。”
“呃……你好!你好!”他连声应,“黄姐,到两杯茶到办公室。”
“好。”
大热天的喝什么茶啊,而且我也不爱喝,刚想说不用,亚桑已经先我一步开口,说是给我们倒两杯凉水就好。
那叫黄姐的助理立马点头就往饮水器走,张律师招呼我和亚桑办公室。
办公室不算大,却也弄得有模有样,一面大书架上放了很多书和资料夹,那些书我扫了一眼,书名都是法律了,规范什么的……
我们才在办工作前坐下,助理黄姐就把水端进来给我们了。
水放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微微垂眸什么都吭声,因为从进来到坐下,我能感觉到那张律师视线一直往我身上瞟,看得我很不舒服。
到是亚桑笑着就跟人家道谢,那黄姐笑着说不客气后就出去了,帮我们带上门。
“那个……艾小姐是吧?”张律师看着我问,声音到是挺客气,就是这个称呼……
“叫我艾依就行。”
“呵……”张律师轻笑声,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色金属边框眼镜,“你的情况呢,昨天亚桑已经跟我大致说了,不过有些东西,我还是想跟你确认下。”
“嗯。”我点头。
虽然我对着张律师的初始印象不怎么样,但是在开始谈论我离婚的时候,他显得还是不叫专业的,而且说得头头是道,之前给我的那点轻浮感散去不少。
没多会,我们说话也都没那么拘束了,很快的,我们的问题就从家暴转移到了财产分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