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落叶小箱底疏窗,独思往事立残阳。
冷如仙没有随平儿一同回王府,而是来至冷翠庵旁的茅舍来看望自己深深思念着的师妹冷如瑾,多日不见他不知师妹过的如何,回至京城自己只是从平儿那听来了一些关于如瑾消息的只言片语,不是那么分明,如今霹雳们在京城也设了分舵,如仙作为京城分舵的舵主自然是要忙活上一阵子的,霹雳们在京城的分舵同火龙帮的京城分舵之间只是隔着几条街道而已,火龙帮的分舵所是一家客栈,然霹雳们的分舵则是一酒馆,这酒馆是霹雳们的生意核心之一,全国各处都有霹雳门的酒馆,其酿制的酒乃冷家独门,酒香儿浓厚,甚受青睐,如今霹雳门与福王这靠山,自然在京城经营买卖不必交税,况且无人能奈何了。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如仙才得了空闲,故借着陪宛若去冷翠庵烧香之便去看师妹冷如瑾。
走进了如瑾居住的庭院,眼前的三间茅屋在寒风里显得甚是孤单,而屋顶的茅草在冷风里寂寞狂舞,看着那欺负的哀草让人好不感伤,周遭安静的很,故那风吹茅草听的好不分明,宛如一曲哀婉的寂寞悲歌,直插人的魂,这儿除了凄冷再无其他,走着走着脚步就沉重起来,心就沉重起来。
如仙来到门口轻轻的敲门,手指触碰木头的声音听的好生真切,当当当,有些寂寥,有些单调。
屋子里并无声音,如仙迟愣了片刻继续敲门,依然无人应答,莫非如瑾不在?可自己刚刚从慈云师太那儿打听来说如瑾整日都局促与小屋,很少外出的,眼看天色将晚她能去何处?心思了半晌冷如仙决定破门而入,只是稍稍的一推,房门就开了,如仙径直朝屋子里走去,外屋空无一人,她直奔里间卧室而去,心说兴许小瑾这会子已经躺下了歇息了,这么想着她就推开了里间屋的门,目光落在床上的那一刻,她的心顿时被深深的揪疼了,只见湘帘微卷,床的角落里一衣衫单薄,劈头散发的女子蜷缩一处,单薄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颤抖,好似风中飘着的枯叶,随时都要支离破碎一般,“小瑾,小瑾,你的寒毒是不是又发作了,我来给你运功取毒,。”冷如仙几步跨到了床前把哆嗦成一团的如瑾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她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她,试图用自己的提问给她一些温暖,这样好缓解他此刻的痛苦。冷如瑾以为似在梦中,不相信自己就躺在二师姐的怀里,她颤抖着说;二师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嘴唇在拼命的蠕动着,可那声音却仿若蚊蝇,她用一只颤抖的手去触摸如仙的脸,当触到脸上温度的那一刻她才知原来此非梦,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好似一朵寂寞的雪花,绚丽过后瞬间不见。
冷如仙没有在说话,开始为如瑾运功取毒,而心却在疼痛着,随着功力的输入怀里的如瑾颤颤抖在减缓,身体也慢慢的柔软温暖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上下冷如仙才为如谨运功完了。
如仙疲惫的躺在了床上,颜上满是汗水,给如瑾运功甚是耗费内力,每一次都要好几天才可好转如初。望着如仙满是汗水的脸,疲惫的表情如瑾好不难过,作为习武之人的她自是知晓这其中国西裤的,故好生愧疚,一边用手帕给如仙擦汗一边满是歉疚的说;对不起师姐这一回又让你耗损了内力,看到师姐如此为我付出我真是好生惭愧,这寒毒发作个半个时辰上下便可停止了,对于此我已经习惯了,以后师姐就不要在为我运功了。
听到如瑾说出的抱歉冷如仙好不难受,她轻轻攥住如瑾的手温柔的说;小瑾你莫要如此见外,你是我妹妹为你做这些能算的了什么,若他日我知晓了能解除你寒毒的方子,就算是踏遍万水千山我也要位你寻来,只是你要好生保重自己,小瑾我看抹不去你回冷月山庄去吧,兴许你这毒师父能解,即使不能解兴许她老人家也有缓解之法啊,在那儿大师级和师父在你毒性发作时都可为你运功取毒,兴许久了体内的毒就可清楚干净了,这样你也就无需再遭受毒发之苦了。“
对于如仙的建议如瑾只是默默的听着,可却没有依从的意思,“师姐的心意我领了,可我不想回去,如今师兄出征巴蜀了,我要在京城等他凯旋而归,再说我也不想在拖累师父和师姐了,而因为我的事让师父和永浩师兄的师父西山道人之间都有了隔阂,我觉得对师父还有二位师姐很是对不住,而我们霹雳门居然投靠了慕容伊川,而我与慕容伊川之间的恩怨纠葛师姐你也清楚,故我想逃开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纷扰,虽然我不知师父和大师级因何要听命云慕容伊川,可我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缘故。”对于冷月山庄与王府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冷如瑾已知晓,对于此她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怨恨,不解,这慕容伊川毕竟是自己的仇人,而冷月山庄是自己家破人亡之后的另一个家,在那儿她有了一段十年的生活,有了一段还算明朗的回忆,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雨他依然不能完全释怀一切,同时她也知自己无能回转一切,莫不如彻底脱离与冷月山庄的关系,这样心方可平衡一些,故她不在打算回冷月山庄。
冷如仙认真的听罢了如瑾的一席话多多少少的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她轻轻的松开了握着如瑾的手,沉思了良久,方才说道;小瑾,我会留在京城,而我们霹雳门也在京城开了分舵,就在火龙客栈附近,你若不想在这儿住了可以去冷月酒坊去住,那儿的好多伙计都是你熟悉的,他们一定会好生照顾你的。西门永浩对你如此无情你怎么还要等?我听慈云师太说你近来在修行,难道佛也不能把你的心度化吗?
冷如瑾深深的谈了口气,一缕悲伤掠过了她苍白的容颜,“师姐你没有爱过一个人,故我的心你是不会懂得,我相信师兄之前对我的种种都是他的无心之过,身不由己,等他出征回来兴许就能某个一官半职了,可能会到地方上去,到那时他就可以自由的安排自己的一切,我们便可长相厮守了。”说到不知不知何期的未来如瑾那如一潭死水的眼眸里顿时生动起来,好似一池春水,泛着淡淡波光。自始至终冷如瑾对于西门永浩说过的话都深信不疑,哪怕是在痛的最深时,哪怕是在自己肠断心碎时,没有西门永浩的日子冷如瑾都靠着那些回忆过活,方知何为相恨不知潮有信,相思方觉海非深。
对于如瑾的痴如仙好生无奈,她始终不解如瑾为何要对一个负心薄情之人死心塌地,哪怕是被刺的伤痕累累,依然无怨无悔,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没有爱过吗?对于红尘烟雨里的情事如仙真是了解的太少,二十多年的孤独才使她心无旁骛,笑对红尘,然对于某个人的淡淡情怀她也可以一笑了之,深深埋藏在心底。
“若这一回他依然在骗你那你又当如何?若他一去不复返你又当如何?”冷如仙认真的问,双目直直的凝视着一脸思绪的如瑾,她知道这一回出征巴蜀西门永浩凶多吉少,福王是不可能让他活着回来的,而皇帝病情日重,福王等人的动作越发的迅速了,而西门家乃皇帝之党,故福王对其恨之入骨,必除之,那作为西门家长子的西门永浩自是凶多吉少的,即使不死在战场也可能亡皇权更迭的残酷斗争里,她到不是为西门永浩担忧,而是为对其痴心不悔的如瑾担忧,若西门永浩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如瑾奈若何?
如瑾自是看不穿如仙心中的隐忧,“师姐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师兄武功高强,能征惯战,我相信他必会凯旋而归,而他临走时送我玉簪作为信物,说过要与我白首为相亲,恩爱永不离的,我相信他会回来,而我也相信他会兑现承诺,与我相守,我如今再次怀了他的孩子,我想等他回来的时候兴许孩子就会出生了。我和孩子会在这儿默默的灯他回来。”如瑾的手轻轻的落在还不明显的小腹之上,眼神异常的坚定,脸上闪烁着小女人的幸福,不过却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云,那是一种思念成林,相思成灾的惆怅。
冷如仙一听如瑾再度怀孕,担忧更加。
如仙有心劝如瑾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可她说不出口,她知上回西门夫人逼如瑾喝下堕胎药是她心中最深的疼痛,如瑾渴望有个孩子,这样的话就能彻底的把西门永浩的心栓牢固了,而孩子是她的骨肉,自己怎可又让她承受一回骨肉分离的刺骨之疼,只好把念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师妹你如今有身子了可得好生养着,对了西门永浩那厮可知你已有孕?”
如瑾淡淡的说,他不知,我不想告诉他这个,让他担忧,更不想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