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认不得本座了?”看着整个会场的人都因为自己的出现凝固了,第五英冷哼一声,瞬间就将众人的注意力拉扯回来。
“真的是他!他竟然没死!”
“那个第五子不是说人死了么?连棺材都拉来了,当时我还强忍着恶心看了下,还想着一代雄主竟死得这么惨,没想到都是假的!这第五子真是………造孽啊,他那嘴里头还能有几句真?”
“人家说说你就相信了?我说你也有够天真的。”
“嘘,你这蠢货给我小声点,人家正主在这听着呢。你以为这个会场能有多大……”
“不是,可第五子不是说他死了么?哪有做儿子的……这不会是个冒牌货罢?”
“喂,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家的,怎么向着别人说话,你之前不是恨得第五子牙痒痒的。怎么这会儿家主回来了,你反倒第一个置疑起来?”
“况且那第五子连兄弟都能杀之取而代之,弑父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估计是棋差一招,失败了吧――”
“不是我想置疑……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事儿很可疑么?之前明明都已经宣称死亡了。怎么战正浓的时候,对方又忽然出现在这里?还这样一副毫发无损的模样儿?这也太奇怪了罢?我也只是合理怀疑而已。”
“咱们家主是个什么人,你生活在第五家这么多年难道就没看清楚过?许是他早发现重紫真人的阴谋,装作被杀,然后现在才出现支持局面的。”
“不是吧……等到这时?咱们第五家都快死干净了他才出来,干脆别出来了……”那人似乎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我看就是想清掉你这样长嘴长舌学人嚼舌根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子弟,看到自己家主还活着竟然不高兴还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东西置疑……拜托,你至少也要装出一个惊喜的表情才像样。”
那人被说得满脸通红,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对方这番话,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对方说得也对,对于都第五英还活着的这事儿,他的确不怎么高兴。
这人其实是旁系子弟,自来就受主脉压迫,他受父亲的影响行动言行都十分偏激。这次更是亲眼看着父亲被人杀死,他对于主脉的仇恨成倍数增加。
就这样的仇恨他听到第五英死了还要拍手掌叫好呢,怎么可能会真心为其高兴?
对于第五英的回归,怀疑的、惊疑的,真心雀跃的以及恐惧不安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
但谁也没发现,大家好像都不约而同地瞬间振奋起来,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倒不是第五英有多么地德高望重。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第五家或者是第五子闹出这么大事儿可不是为了家主之位么?结果闹到最后正主就回来了。
别弄到最后什么没有,众人都快要笑死了。
场内的修士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叫你害人……闹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报应了。
“怎么?做了这么事,这会儿反倒不敢见本座了?”第五英冷笑看着台上的人影。自他进来之后,对方就没有转过身看他这边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得了……看来这人之前的“死”果然是第五子做的。这下众人得到了证实,颇有种果不其然的意味,好像这人身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
他是想好好跟对方方相谈,结果似乎有人似乎不愿意。
不远处一抹红色的影子直直地冲着第五英的方向冲去,杀气四溢,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样子。
结果都不待他碰到第五英的袍角就被韫茂真君一甩袖抽飞出去了,狠狠往后仰,重重撞倒在柱子上,趴地上不动了。
韫茂真君冷笑道:“看来似乎有人不那么想叫咱们父子俩一叙。”
“也罢……都清理干净罢。”他平伸掌心,之前险些被术摧毁的宗器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他的身边,忽忽悠悠地浮想在半空中,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随后众人只将觉得似乎做了一场梦。影像、声音、乃至于时间……一切似乎都凝滞了起来。
众人只觉在某一刻隐隐似是丧失了片刻意识,被什么完全主宰了感官……然后迅速易换,感官再度回来。
但再度睁开眼睛,眼前已是完全换了一幅情境。之前还在跟他们生死搏杀的明月教弟子都消失了……不,也许不该说是消失,只是被分开了。现在他们这边的站一块儿,明月教那群人聚在另一边,神情警惕地盯着韫茂真君。
困扰他们这么久的事就这样解决了,他们该说是韫茂真君厉害,还是他们的水平实在是太菜了。
不过当事人此时却没有顾忌他们的想法,看着被困在重灵领域的尤自挣扎不休的明月教众人,第五英摇了摇头,然后不知怎地那些人倒在空间屏障内倒下了。
宗器不知何时缩成了小巧的模样儿,就像个玩具飘悠悠地围着中间的韫茂真君,然后极为顺贴地落在他的掌心。全程流畅至极一点不见不服帖的样子。
“好了,现在清干净了,轮到咱们清算了。”第五英目光定定看着上边的那道身影。对方还是没有转过身来,所以第五英也看不到他情绪。
“怎么,还是不敢见我?那本座便亲自去见你罢。”他作势就要走到另一边。
不等他动作,那僵硬着的深夜身影挪动了下,缓缓转向这边的方向,阴鹜的目光定定地看向他。
明明因为站在祭坛之下生生矮了两分,但一点都不堕气势,父子俩目光交护,瞬间交锋。谁也不知道电光火石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先移开眼睛的那人,是第五子。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父亲。”第五子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似乎含在喉咙里,带了些不情不愿的意味。
“怎么?看见我没死很意外不是?前些日子全托你的照顾,不然本座一生都不可能有这样丰富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