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五子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乖乖任由对方杀?第五子底下的人更不可能任由这些明月教的疯狗碰到第五子。
说难听点,他们跟第五子已经是一条绳的蚂蚱。若是对方出个什么事儿,大家都得一起死,自然也是得共进退的。
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他们也不能后退一寸,谁让他们选择了自己的立场?他们都知道背叛第五家的成员会有什么下场,也都知道明月教的人必定不会放过这个重创他们的机会。
若是熬不过这一次,全家人也都要死。也只能背水一战!
所以面对来势汹汹的明月教弟子,第五子手下的弟子也是相当地凶猛,竟是拿命来搏了。
第五子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一心一意靠近宗器。
只要他摸到宗器的那一刻,他们都赢了,而其他所有人将成为失败者,成为他大业的垫脚石。
但短短一段距离此时竟显得格外漫长。明月教几乎抽调大半人来压制第五子这边的动作,只短短一段路便障碍重重,让第五子等人不得寸进。
若不是宗器外边笼罩了一层非血脉继承人不得入的防护禁制,第五子都怀疑明月教的人的攻击会直接冲着宗器去。
到底是谁告诉他们宗器的作用的?这可是第五家机密中的机密!
但此时已经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第五子咬牙,硬生生受了一道灵力强攻,没差点逼得他一口心头血喷出来。
但他们一开始就站在距离祭坛最近的地方,所以论距离和速度,其他两方势力事实上谁都阻止不了对方抵达祭坛上方的宗器所在。
哪怕那明月教的领头一举拨开围堵他的数名强者,勉强赶到第五子所在祭坛的位置。待他到时,第五子半个身子已经融入那个血脉禁制,将将要够到宗器了。
该死的!
忽然有人在会场尖声喊道:“救我――”
“快……快推开那只棺材!”
“别管那个了,直接炸掉……管不了这么多了,想必老族长也不会怪我等!”
“不行啊……”那人声音稚嫩似乎带着哭声。
不知怎地,第五子心瞬间有些乱了,不自觉微微侧头,却又似恍然省起自己在做什么似的悚然一惊,连忙加快进入禁制的动作。
可就是这一刻是凝滞,便足以扭转局势。而抓住这个机会的显然是对方。明月教那领头的那名修士就趁第五子愣神的这一刻,三步并两步,直蹿上祭坛,险险抓住对方半只未入禁制内的臂膀。
第五子面色一变,灵力附于五爪,五个指尖直接刺向对方的手背。
那明月教的道人只觉手腕掌心一麻,随后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激痛顺着麻木的地方直流而上,大脑迅速接收到这一信号。
这种痛楚不同于以往的皮肉伤,而是一种宛如附在筋脉深处撕裂的痛楚。那是一种如同扎根大树的藤蔓,攀扯着根基脉络,一点点被摧毁的疼痛。
明月教那人知道自己此刻应该什么都不管,不听也不去看,这样就不会横生枝节。
他们本就是带着死亡为终结的任务来的,最后自然也要带着所有人一起去死,这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他们的宿命。
至于他们会以什么方式死也就没有关系了。
但是实在是太疼了。简直就难以忍受。
他们身为明月教自小培养出来的死士,早就经历了这世间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不想也会有受不了的时候。
他能明显感觉到整只手臂好像被什么一点点吃掉。
是的,吃掉。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存在在侵吞他血肉,入侵他的身体,将他的肌理迅速占为己有。
疼,太疼了。
他还是没忍住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这辈子从未想象过的恐怖场景。第五子尖尖的五指深深插入他的手臂,粘稠不知名的紫色液体从他的受创的肌体里流出来,泛着浓郁的紫色气体。
他的手臂……不,也许不能说是手臂了,已经失去人体皮肤该有的正常颜色,变成一种宛如树目枯死腐朽才会有的死灰,只剩了一层皮贴在嶙峋的骨头上,显出一种凹凸不平的表面。
原先年轻有力的手臂似乎只剩了骨和皮的手臂。忽然,皮表上鼓起数个凸起,似乎有什么在下边蠕动,开始自手臂上下处游走,不停鼓动,看着略微有些恶心。所过之处俱是浮起那种不知名的紫色气体,随着脉搏跳动层层上升,几乎覆盖了他整只臂膀。
这种可怕的“吞食”还在继续,随着紫气推进开始越过他的上臂准备进攻他的半个膀子。
而这个时候那明月教的道人已经没法保持冷静了,长骤然响起一阵叫人毛骨悚然的惨厉叫声。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顿了一顿。
但也仅仅只是一刻而已。除了离得近的和部分有心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心下感到一阵寒凉而已。
第五子也顾不上去看那人是个什么凄惨的下场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研究了么多年,日前才研究出眉目来,都未曾用在任一个人身上,今日倒是便宜这人了。
能在死前能见识这些未出世的死滕虫的威力,下到下边也值得好生称道一番了。
第五子嫌恶甩开那只已经僵硬着如同朽木的“手臂”,抽身就想直接触及屏障内的宗器。
就在他即将碰上那个古朴大气的青铜器之时,意外却忽然间发生了。
就在他眼前,一道带着毁灭性攻击的红色灵光直直冲着宗器袭去,连带他伸出去的手都眼看着避不开了。
第五子目呲欲裂,喉咙下意识发出一声不甘的撕嚎,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反应,就要用另一只手手去挡。
但也不知该说他运气差还是说他运气好,那道攻击竟然险险擦过他整个手臂,擦出一片鲜红,他手背上的整块皮肤都被抽开了。
然后那道攻击毫无阻碍地直直击向与他仅半步之遥的宗器,随即似是有闷哼声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