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大管家赖升,也称赖二,原因是他还有个哥哥叫赖大,是荣国府大管家,哥俩的娘赖嬷嬷,那是年高服侍过贾府老主子的主儿,且还得到史老太君的赏脸看重。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秦桐想要精简人员,绕不开的硬骨头人物就是这位赖二大总管。当然,秦桐也不想绕开他。读红楼的都知道,赖家那就是贾家的大蛀虫,不除他不足以平民愤!
尤其是想到这位竟然还让宁府的嫡派玄孙称呼为“赖爷爷”,再想到眼前的那个呆萌吃货养子小贾蔷,秦桐就想下一秒就能把他卖到西北矿窑里出一辈子劳力去・・・・
当然,秦桐就是宁国府的当家太太,要动这样根基深厚的奴才,也得有理有据才好,尤其是贾家有纵容奴才的恶习,更是养出了不少盘根错节势力可观的“副主子”。于是,裁剪冗员还得谨防手握大权的高级奴才们联合起来狗急跳墙,毕竟后院里还有三个小孩子的,所以,秦桐只好以为宁国府祈福的名义从基层开始往外放人,最大程度的降低那些大蛀虫们的警惕。
另外,秦桐还仿照现代在宁国府各处设置了十多个举报箱,且还严肃声明,只要举报的内容属实,举报者可升职加薪!一是广开言路监督考察,二就是用来引起奴才们的内讧的・・・・毕竟在这深宅大院里,奴才们的数量远远大于主子们的数量,秦桐还是很怕这些奴才们团结一致的・・・・
效果还是相当明显的,毕竟再朴实的古代人,只要给了平台诱惑力够大,还是有许多很有上进心的人士的,更别说,那些之前饱受“副主子们”欺压的低级奴才们,更是有了一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畅快感,不用秦桐再多说,他们自己就找好了证据证人,秦桐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证据确凿的嫌疑犯送进顺天府。毕竟她是一柔弱的寡妇,还是请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吧・・・・・
秦桐的这一番大动作,贾敬老太爷还是颇有微词的,不是他被那些找他求情的奴才们打动了,而是,一,家丑怎可外扬?敬老太爷认为,奴才么,不管是该打还是该杀,私底下处置了就是,何必宣扬到台面上呢,显得宁国府前任主子们多么无能不是・・・・・二就是宁国府奴才这样少了,还怎能显示出宁国府的气派与堂皇?简单来说,作为老牌勋贵人士的敬老太爷很爱面儿!
可无奈,他是鳏夫公爹,不好与新寡的儿媳见面说话,让奴才们传话吧,也不知是不是那些狗奴才没有充分表达出他的强烈意见,他只得来儿媳似是而非的敷衍之词,为此,找不到罪魁祸首泄愤的贾敬可是省了好两顿饭・・・・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堵了好大一口气,即使面对全族之人的反对与声讨,即使有史老太君声泪俱下的控诉与谩骂,贾敬还是坚持己见固执不已的要分宗,且还少有的拿出铁腕手段,把贾家分支以宁国府近支和不是宁国府的近支分成两部分,以雷霆迅猛之势在礼部办完了手续・・・・・
贾家族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没人比他这个做过族长之位的还清楚了,所以在贾敬眼里,这些只会拖后腿的猪队友,除了实在扔不出去的,贾敬都给加到荣国府一系去了。
等到荣国府众人得知如此消息时,先是一懵,没想到念了多少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贾”的一家人,从此真的就变成了两家人了・・・・・随后却是大喜,因为,贾家族长之位空缺了!
话说,在得知贾敬在办分宗之事时,秦桐就做好了与荣国府几位夫人谈话的准备,可左等没来,右等还没来,秦桐就纳闷不已,还以为荣国府内出了什么大事,可让底下人去探查,回复说并没有,秦桐・・・・・
等到两府分宗之事尘埃落定时,秦桐还是没等来讨伐她的荣府人,秦桐也只好当荣府人抽了风变了做事的风格了・・・・
却不知,在荣府众人眼里,秦桐这个宁府当家太太除了在宁府后院这一亩三分地里有点话语权,换在外院,在贾敬面前,那是根本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的,所以,人家干脆省了那点子口水。
等到两府分宗结束,秦桐作为发牢骚的对象原本还是可以喊过来谈一谈聊一聊的,可无奈,为了一族族长之位,荣府两位老爷,大房和二房开始了激烈的冲突内讧,其规模其程度比前些年让二房住进荣禧堂时还大,连贾母威胁要回金陵也没有用了,甚至还惊动了王家和史家。
大家要理解,二房虽然入住了只有荣国府当家人才能住进去的荣禧堂,那毕竟还是打着方便侍奉贾母的名义,名不正来言不顺,且贾政即使以荣国府家主的名义迎来送往,也得事先说一句,兄长身子不好所以才由他贾政出面。毕竟贾赦再被架空再无能窝囊,也是皇上钦定的荣国府接班人,世袭的一等将军。
可这族长之位就不同了,那是谁有实力谁上,就是嫡支血脉若是败落了下去,也可能会被旁支顶了去的,所以,贾政是卯足了全力押上了自己那条老命也要上的。
当然,有一点得说明,王家作为二房的岳家,史家更亲近的也是贾母更喜欢的二房,所以两家的家主说的话就不是那么公正公平了。
尤其在贾赦看来,这两家甭管说的多么好听以及动听,这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挤兑他。于是,气怒交加的贾赦也豁出去了脸面不再自矜,岳家他也有,且那权势也是只强不弱的,于是他向已经交恶的前岳家低头赔礼道歉去了。
贾赦自己低头讨饶还不算,他还把原配唯一留下的嫡子送到了前岳家。贾赦摆明了就向前岳家承诺,此时帮他争得此位,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为了帮贾琏。
窝囊废柴的贾赦如此有魄力了一回,也是被逼急了。之前他那假正经的弟弟住进了本属于他的荣禧堂,因为有贾母口口声声“不孝”的大帽子罪名压着,又有史家与王家或明或暗的支持,他再不甘愿也退一步忍让了。
毕竟荣国府的家主之位还是他贾赦的,若是他不高兴了,把假正经的弟弟叫过来劈头盖脸骂一顿发泄一下还是可以的。可现在这族长一位空缺,贾赦用大脚趾头想也知道,一旦假正经的弟弟成了族长,他会有什么样的“好日子”过,就是他这大房也再无出头之日了・・・・・
贾赦再怎样低头哈腰赔礼道歉,贾琏的外祖父外祖母也是不稀罕的,可是看着自家闺女留下的唯一血脉,老两口狠了狠心还是放不下,尤其在小贾琏“梆梆”声响的磕头后,老两口也只好心疼的眼含热泪的把外孙搂进怀里了・・・・
年方9岁的贾琏心情也是复杂的很,他有记忆以来,父亲是只会喝酒抱小老婆的无能之人,提到他那早亡的母亲,周围的人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久了,他也只好不再多想。他能享受到的那点子温情就是来自祖母还有婶娘,偶尔碰到二叔也多是训斥,不过,心宽的贾琏也觉得满足了,毕竟那也是教导不是,那也是为他好不是,总比那个不管不问他的亲生父亲要好不是・・・・・
可是忽然一下子,天地变了。他被慈祥的祖母冷眼以待,最后干脆撵回大房去住,温和可亲的婶娘看到他也是白眼珠子多于黑眼珠了,端方正派的二叔压根似是看不到他・・・・・
伺候他的嬷嬷丫鬟们都说是因为他那个废物一样的父亲忽地犯左性了。贾琏很懵懂,但他潜意识里觉得,似乎他并不是和二叔婶娘一边的,且这事情似乎也不是那样简单。
果然,一大早,父亲就来找他了。马车上,贾琏头一回看到父亲严肃慎重的样子,他说这都是为了他们大房,为了琏儿,还说,琏儿的母亲其实是好女人好妻子・・・・・
看着那个紧皱眉头心事重重的父亲,贾琏想,或许他离长大还很遥远・・・・
贾赦的前岳家,那是荣国府在鼎盛之时结下的姻缘,权势富贵有多大都不必多说,只看人家这办事能力就知道了。贾琏的三个舅舅各自出去一趟,贾赦晚饭后再回府,贾政在工部的从五品员外郎之职已经被卸下了。
贾赦背着手站在堂前,无视身后憎恨仇视的数道目光,抬头看着那满是星星的夜空,恍惚间似是看到了那个笑得温婉的女子,贾赦想,儿子从此就常住他外祖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