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凤儿反对,把裁剪好的衣料放在一起,把剩余的布匹叠好,放去一边,拿了针线,开始缝制衣服。
“你先去大街上等活,这件事以后再说。”
大宝急的没法,却又不敢逼得太紧,眼珠子再次转了转,“姐,你把我那细布的衣服给我,我穿上去姑家一趟。”
凤儿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无非就是让自己姑姑去说。
凤儿动也没动,“大宝,你要是想让姑姑去说,看姐回来怎么收拾你!”
大宝不怕自己娘,唯独怕凤儿。不光是因为凤儿从小把他照看他,还因为他小时候偷过邻居家的东西,凤儿打过他,往死里打的那种。别看凤儿瘦瘦弱弱的,打起人来可狠了,大宝那次让她打的多半个月没下来炕,自那以后,一看到她发火就发憷。
大宝立刻没了精神,“行……我不去,我回屋睡觉总可以了吧。”
说着,出了屋,趁着凤儿不注意,踮着脚溜去厨屋,小心的打开缸,看到里面的菜,高兴的只咧嘴。
拿了一个陶碗,把两个菜都倒出来一些,又按原样放了回去。把碗揣在了怀里,轻手轻脚的出了院门,端着碗,哼着小曲,去找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去了。
……
那边,等凤儿走了以后,晴儿才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过来,一如既往的给张爷打招呼,然后走进店内。
现在她接送孩子,用的是家里的马车,晚上也是,如果不是来店里,几乎和张爷不怎么照面了。
“大姐,你这店里也忙完了,我想去青云县一趟,看看茶楼和首饰铺收益怎么样?”
“这个时候……?”
尤宝娘那日被扔出县城,再也没有现身,尤宝更是不知道藏身何处,夏曦摇头,“再等等吧,等找到尤宝再说。”
“那边的铺子我们都好久没有去了,再说了,尤宝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出现,我们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跟爹娘商议过了,他们也同意我过去。”
生意确实不能没人打理,夏曦想了一下,“这样,让张爷陪你走一趟。”
“不用。”
晴儿倒是大大方方,看不出任何异样,“张爷现在是定了亲的人了,我们得避嫌。”
夏曦一拍脑门,“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那你等明日再去,我今晚回山庄给你姐夫借个人过来。”
“行。”
只要能过去查看铺子,多一日早一日晴儿也不在意。
晚上,回了山庄,夏曦把这事说给了风澈,风澈自然是不会放过巴结小姨子的好机会,把风安和风忠两人都借了出去,“让他们都去,顺便再教琪儿他们新的招式。”
第二日一早,风安和风忠随着夏曦来店里,晴儿送完了孩子在店门口等着呢。
知道是他们两人陪着自己去,很是高兴,谢过之后上了马车,风安和风忠骑着马跟在后面。
宋明看着还很纳闷呢,以往这样的差事可都是大哥的。
上前来,撞张爷的肩膀,“大哥,晴儿姑娘这是干什么去?”
张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没有回答,看了远去的马车一眼,垂下眼睑。
中午,窦老爷的马车过来,在指定的位置停下,窦老爷从上面下来,朝着门口站着的张爷看去。
昨日管家打听到,凤儿前几日才和张爷定了亲,窦老爷没忍住,今日又过来了,就是为了看张爷。
昨日他来过,张爷记住了他,看到他走过来,直接开口问,“窦老爷,您这是……”
“早就听闻你们这酒楼的饭菜特别好吃,我昨日有事急着回去,今日忍不住又过来了。”
听他说是过来吃饭,张爷让开身体,做个请的手势,“窦老爷,楼上请。”
窦老爷走进去,张爷随在他身侧,走上楼梯。
窦老爷步伐慢了一些,“你们夏娘子当真智慧无双,就这一个楼梯,不知道把多少的酒楼比了下去。”
张爷言简意赅,“是。”
窦老爷又状似不经意的问,“这楼上楼下只要你一个人管吗?”
“不是,我只是负责把客人引到楼梯口,其余的自会有人负责。”
窦老爷点点头,跟着他到了二楼,果然,倩儿带着女孩们迎在楼梯口,询问了窦老爷去哪间雅间后,让女孩带着过去。
张爷没像往常一样转身下楼,嘴唇张了张,想问晴儿去干什么了,话到了嘴边,觉得不妥,又咽了回去。
“张爷,怎么了?”
看他站着不动,倩儿笑着问。
“没什么。”
张爷转身下了楼。
窦老爷回头,看到他下去的背影,步伐矫健,动作稳重。
张爷去了后院,给夏曦说窦老爷来的事,
“你去告诉倩儿,结账的时候给窦老爷打个折扣。”
“几折?”
“九折。”
窦老爷是大财主,说不定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时候。
张爷又回了楼上,给倩儿传了话。
……
楼上雅间。
“管家,你觉得张爷这个人怎么样?”
窦老爷压着声音问。
管家躬身,“很是稳重。”
窦老爷默了一默,才又问,“比我呢?”
“当然是比不上老爷。”
窦老爷苦涩一笑,摸着自己的胡须,“我呀,老了。”
“老爷刚四十出头,正当年的年纪,怎么会老了。”
“我是真老了,自从卿儿走了以后,我这心啊,也随着她去了。”
管家没接话。
“你去查一下,这个张爷是什么来头?”
管家下去,窦老爷起身,来到窗口,眼光落在张爷身上。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张爷转身,朝楼上看来。
窦老爷对着他笑了笑,又指了指远处,示意自己在看风景。
张爷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窦老爷坐回了椅子上,端起茶盏,连喝了好几口。
……
等他吃饱饭,管家才回来,附耳说了好久,窦老爷的神色不停变幻,等他说完,问,“当真?”
“千真万确。”
管家声音压得很低,“我打听到他以前为县太爷跑腿,便过去找师爷仔细打听,给他塞了银子,他给我说的,绝对错不了。”
窦老爷一把掀翻了面前的茶盏,“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