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禹西国的太子?”顔溪往司马晴的身边挪了挪,低声道。
司马晴也将身子往她这边靠了靠,两人十分贴近的几乎要靠在了一起,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嗯,此人正是禹西国的太子司徒飞羽,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在禹西国,他可是深受百姓的爱戴,天资聪颖,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湛,当年很小之时便袭得了太子的身份,在他们国家,无一人不心服口服。”
一身紫衣,玉冠束发,俊朗容颜配上勾唇堆笑,满面的桃花之色倒是十分的惹眼,若说到文韬武略,还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所谓的人不可貌相,也许此人的过人之处藏得太深罢了,若不然,君夜尘也不会特地为他摆了这么大的排场。
排场摆是摆了,但看起来,俩人之间的暗流似乎有增无减,也许是自己多虑了,这种官场上逢场作戏之事多得数不胜数,或许这也是正常之事。
正旁若无人的打量间,司徒飞羽蓦地将目光定在了她的脸上,眉间含笑的将她望着,神色间别有深意,顔溪一愣,懊悔着自己失态的同时,躲开了他别有深意的笑容,连忙将目光转了回来,但这小小的暗波却没有逃过座上某人的眼睛。
如出一辙的歌舞之后,便是客套的寒暄和举杯,顔溪不喜饮酒,整个过程中只浅浅的抿了一小口,宫宴之后,已是月上柳梢之时,借着月色,在离雪的陪同下,一边吹着徐徐的晚风一边朝着锦云宫慢慢的散步回去。
在宫中待久了,都快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所以也越来越喜欢散步,就当是饭后的一点有利于身心的运动了。
忽然,眼前闪过一个人影,顔溪和离雪都惊了惊,在看到来人时,心下稍稍的定了定,顔溪对司徒飞羽的印象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虽初次印象不怎么好,但终归是救过他们的命的,离雪心下十分放心的同时,也未曾想这个当初救了他们一命的紫衣男人,竟然是禹西国的太子。
司徒飞羽在跟前站定后,笑若桃花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初分别之时说过什么话?”见她不回,也不气恼,自顾自道:“你若是不记得,本太子可是记得很清楚的,你可是答应过的,若是我们再相遇,你便告诉我你的名字,不过可惜了,还是由旁人来告诉了。”顿了顿,又道:“我倒是希望你亲口告诉我呢。”
又这般轻浮了,哪还有太子该有的威严,以为他是对自己身份的惊讶,于是道:“相比与我这个后妃娘娘的身份,你这个禹西国太子的身份可是更让人惊讶得很。”
司徒飞羽轻笑:“彼此彼此,你我各自隐瞒了身份,就算是扯平了,如何?”
“你是禹西国的太子,我是夜澜国君王的妃子,你我互不干系,拿来的扯平这一说,还望太子嘴上慎言,莫要让人误会了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顔溪心下腹诽。
司徒飞羽也不生气,瞧着她故作淡漠的神色,越瞧越有趣,想了想,道:“我怕是要在这宫中住些时日的,不知夫人......哦,是溪妃娘娘可否带我到各宫转转,也算是尽这地主之谊嘛。”
顔溪断然拒绝道:“太子大驾光临,本该尽地主之谊的,太子若是想在宫中转转,皇上自会让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担不起如此的大任。”
“哦?”司徒飞羽勾唇一笑:“也罢,既然娘娘如此拒绝,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啊,真是可惜了,本还想趁着花好月圆之夜,跟你畅谈一番这相逢的喜悦呢,我甚至还想着,好歹也是就过你们一命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该对我感激一番,没曾想,竟是这般冷落,哎,真是伤心啊。”
调戏,赤裸裸的调戏,顔溪心下不满,面上却不好发作,突然脑中闪现过一个念头,转而微微一笑,道:“你说得也对,既是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对你冷落了些是我的不是,这样吧,太子既是如此的想走走,那便陪你走走罢。”
司徒飞羽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来劲,见她纤纤细手做了个请字,便随着她挪动了脚步。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七转八转的,能找到许久不曾去过的地方,对她这个路痴来说也算是伟大之举了,司徒飞羽瞧着她东张西望的神色,不像是在闲散步,倒像是做贼般,心下有些狐疑,但却忍住了不问,只静静的跟在她身边。
夜风徐徐,从佳人身上抚过,带着淡淡的清香,袭入了他的鼻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淡淡的,诱人的,令他心旷神怡。
一道长长的宫墙尽头,转弯处,有一扇紧闭的大门,顔溪轻轻地推开,转身道:“这处的景致,是这宫中最好的,只是里面灯火少了些,我每次来便有些害怕,今日有你陪着,我便安心了许多,你若是不怕的话,便走在我的前头如何?”
这种英雄护美的事情,司徒飞羽当然愿意,挺直了腰背便往前走,随着顔溪的指示,慢慢的往里踱了进去,岂止是灯火少了些,根本连个灯火都没有,只是借着月光的朦胧,能依稀的看见周遭的事物,越往里,就越昏暗,身后早已没了声音却浑然未知。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转身,哪还有佳人的身影,心下疑惑,正要开口呼唤一声,便听到了一声极其低沉冗长的叫声,这叫声,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倒像是......
一回头,头皮有些发麻,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只足足几百斤的老虎,正长着血盆大口将他盯着,就差一刻便要扑上来将他当了晚餐。
足下一点,身子轻盈的落到了一旁的树枝上,老虎扑了空十分的生气,摩挲着爪子便要上树,还好,这些树的树干十分光滑,费了半天的力气老虎也没爬上来,不得已,只好龇着獠牙昂着大脑袋在树下虎视眈眈的等着,巴不得树上的人脚下一个不慎落在了它口中,来个守株待兔的美餐。
司徒飞羽稳稳的落在了枝头后,观察了一番周遭的环境,便再次运了气,借着树枝的力量和轻功,飞到了宫墙之上,然后纵身一跳,便回到了门外。
转了一圈,早就不见了顔溪的影子,上了当的男人不怒反笑,将手中的折扇打开,逍遥自在的扇了扇,嘴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了起来。
真是个狡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