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呵呵笑道:“上了你的船,难道有袖手旁观之理?本王很多年没好好玩过了,落影,你可莫要负了靖江王美意。”
“落影省得。”落影有两位当红王爷撑腰,脸越发娇媚。
锦曦微笑坐着,心里已闪过万千心思,明明落影与李景隆关系非浅,怎生表哥又公开表明支持她,还拉上了看似一团和气的秦王殿下。她脑中疑惑不断,只沉住气,看五姝争魁。暗道今日端午花魁之争必不简单。
一缕歌声飘起,锦曦仿佛听到了夜莺婉转,忍不住走到窗前观看,这歌声自是出自暖香院。歌声清艳,脆响如珠又丝丝清音寥寥,唱的正是一首《雨霖霖》。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锦曦瞧见暧香院花舫四周小艇林立,上面伫立的书生面带痴意,不觉婉尔。
“谢公子如何评?”
“暧香如蜜糖。”锦曦冲口而出,回头对秦王一礼。“非兰唐突,红衣歌喉清丽又不失醇意。”
只见一曲罢了,花束打赏如雨般飞向暧香院小舟。原来今日花魁赛是以各花舫所获花束打赏多少来评。各花舫都各有五只小舟,标明记号,游弋于河上。
红衣引出一曲,别的花舫头牌也纷纷献技。
落影上前一礼道:“两位王爷,谢公子,落影这就去了。”
锦曦站在花舫之中凝目看去,只见花舫前各搭起一座绣台,或以鲜花修饰,或轻纱若隐若现,五名少女登上绣台各自献艺。一亮相便引来两岸呼声不绝。
秦王与朱守谦边喝酒边瞧着乐:“谢公子可有妙技让落影技高一筹?”
锦曦笑了笑答道:“只要守谦表哥肯出银子,这又有何难?”低声对朱守谦说了几句。
朱守谦大喜,唤来一人登舟上岸。
秦王没问,只等着瞧好戏。
不多会儿,岸边突来一人越众大呼道:“俺独钟情落影姑娘,小的们,赏黄金一千两!”
四周一片哗然,一千两黄金委实不是小数目。四周目光便望向了落影楼,落影轻轻巧巧拨响琴弦,表示谢意。
锦曦笑道:“有钱就是大爷,花钱买个面子,金子给足了,看金子的人会比看落影多。”
秦王目光一闪,也笑了:“谢公子出手就这么大一笔,不怕靖江王亏本?”
朱守谦喷笑:“箱子面上是金子,下面嘛,全铺的是石头!”
秦王一愣,哑然失笑,摇头道:“这般作弊之法,胜之不武!”
正说笑着,听到岸边又一人大呼:“我家公子赠夏晚楼流苏姑娘二王亲临贴各一幅,怀素草书一幅,曾巩手迹一幅,三苏亲笔诗词!”
众人闻声惊叹,这些万金难求的字画竟一古脑儿出现?秦王眉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守谦道:“没法了,这可比不过!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大手笔!”
朱守谦起了争斗之心道:“非兰,你还有何良策?”
锦曦笑道:“此时若有梅花当是如何?”
“夏季有梅?当是无价之宝。”
锦曦又低头说笑一番,朱守谦一笑唤过侍从嘱咐一番,安然饮酒。一会儿岸边传来呼声:“我家主人赠落影姑娘腊梅一枝!”
秦王惊叹地说道:“何来腊梅?”
锦曦笑道:“王爷先观梅再说。”
秦王细看,只见小舟上一株虬枝梅花开得正盛,腊似的梅瓣,风里隐隐有梅香传来,落影又高出流苏一筹。
又过了一会,只听那边一声:“我家公子赠流苏姑娘腊梅一树!”
锦曦大惊,掀起帘子看去,她有一枝,对方就有一树,而且反应如此之快,是和落影楼扛上了。这人是谁呢?她正疑惑间,突到听到李景隆清朗的声音响起:“景隆赠落影姑娘水晶墨兰一盆。”
绣台上琴声一颤,仿若落影心在颤抖。锦曦嘴张得老大,天下间竟有此墨兰。只见两名侍者抬着一玉盆,兰叶舒展,中有一碗大墨黑如玉的兰花。天下之兰贵重莫过于此。
秦王哈哈大笑,拍拍朱守谦道:“守谦可是胜了,花魁当属落影姑娘,此兰天下绝品啊!”温润的眸子里透出笑意,“这下可以告诉本王,何来腊梅了吧?”
“王爷,那是以腊为花,含香而造,没想到对方竟能识破,造了一树,锦曦惭愧!”
正说着,岸边已有人笑道:“弟弟胡来,恳请二哥谅之。”
不多会儿,两艘小舟划向花舫,远远看见舟上站着燕王与李景隆二人。
锦曦大惊,避无可避,扯扯朱守谦衣袖,挤眉弄眼。
朱守谦叹了口气,低声道:“表哥在此,莫慌。”
锦曦弄不明白这中间究竟有何关系,只是不想与李景隆碰面,情急之中对秦王施礼道:“王爷,非兰实是陪母亲端午赏灯,这会儿家母恐等得急了,非兰先行告退。”
秦王略一皱眉,笑道:“无妨,见过燕王与景隆,非兰再去吧。”
锦曦一怔,无可夺何地退到朱守谦身边站住。
说话间,燕王着一身白衣锦袍与李景隆黑底亮金长衫飘然踏上了花舫。不约而同把目光落在了锦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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