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回到杏林的时候,差点被雷娜掏枪给开了瓢,幸亏旁边的封子衿拦的快,她说道:“这些事等以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给河东那老患者治病,他病情恶化,再不治,只能截肢了。”
雷娜这才把枪收起来,对江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泡妞可以,但别耽误正事,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泡妞也是正事啊。”江宁小声的回了句。
雷娜作势又要拔枪,江宁赶紧讨饶。雷娜说道:“出来几天还学会顶嘴了,是不是我管不了你了?”
“小弟不敢,真心不敢,从小到大,小弟哪有忤逆过三姐的时候。三姐你可千万别动怒,四师父说心宽的女人都年轻漂亮,三姐貌比仙女,肯定是胸怀若谷的奇女子……”江宁满嘴跑溜子,怕雷娜不高兴,随手给他一枪。
别看他快,可根本快不过雷娜手中那把枪。四姐独孤新月他还有把握摁在身下,可这个看上去美艳无双,性感非常的美女,却绝对是个危险分子,从小到大,江宁都没从她手底下翻起过一丝一毫的浪。
雷娜的枪法传承自五师父,尽得真传,就连江宁都不如她。还未成年的时候,雷娜就能闭着眼打死数百米外的麻雀小鸟。她靠的是气机感应,听声辩位,所以普通的伪装根本骗不了她。
听他夸自己胸怀若谷,雷娜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但嘴上却还说道:“心宽不只年轻漂亮,还体胖,我可不喜杨玉环那般,你少用好听的话来搪塞我,赶紧做正事。”
“好,患者在哪,带我过去。”江宁丝毫不敢有半句不爽,在雷娜身边,把他做弟弟的姿态摆的很正。
师涓心里暗暗吃惊,这个看上去身材高挑火爆,拥有着异国风情的绝世美女,竟然能把江宁这个妖孽降服。果然是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一物降一物的亘古不变道理。
杏园已经完成了初步的疗养院改造计划,最起码门牌匾额一应俱全,也购入了很多医疗设备,服务人员与工作人员也招聘了不少,俱乐部也正式开招了。
别墅内部装修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专门用来供有钱人居住,有钱人生病,多是钱烧的,杏园取的就是不义之财。
“啊,你们到底行不行,半天连个医生都等不来,是不是觉得我们花不起这个钱。太他娘的看不起我们北方人了,老子把钱换成金子,堆满你这破园子都不成问题。赶紧找人给我爹治病,满上一时半刻,保管让你这破地方片瓦不存……”
隔着老远,就听见了一阵粗狂的声音,接着两个护理人员就哭着跑了出来,看到雷娜后,赶紧闪身站到旁边。领班被推出来后,又想跟解释,但被臭骂了一顿。
雷娜在身后对她们说道:“没事了,都在外面候着。”
被雷娜的声音惊动,从房间里走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两边的都是保镖,中间那个身穿花衬衫的中年男人,镶着大金牙,脖子上挂着大金链的黑高男子,咧着嘴就吼道:“谁他娘的说没事了,我老子都快咽气了。”
不过当他看到雷娜后,整个人就呆立在了原地,江宁看了眼这人的模样跟装扮,心里纳闷了下,怎么跟今天认识的那个大胖子侯耀祖那么像呢。
雷娜对着那人微微一弯腰,声音很温柔的说道:“您好,杏园神医江先生来给老先生瞧病了,请问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黑高的金链子中年男子,木然的点着头。
见了这样漂亮的美女,本应该是满脸猥亵才对。可是因为太震惊,猥琐的表情完全被惊呆覆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现。
于是雷娜对着江宁做了个请的姿态,在自己人面前,她要开枪结果江宁,可在外人面前,却把江宁捧上了天。这可能就是经营手段吧,反正江宁不太懂。
这栋别墅是杏园面积最大,装修最豪华的。原本是留给江宁的,可这个患者身份特殊,雷娜就毫不犹豫的让给这个患者了。江宁敢怒不敢言,何况他早看上了梅园,巴不得以后离雷娜远点。
这间套房如同卢浮宫般豪华,现在客厅内或站或坐着二十多人,也显得并不拥挤。雷娜挥手让工作人员撤开以LDS首席医疗官的身份,给众人介绍了江宁,然后对迟到表示了歉意。
这些人大多是患者的亲属,虽然都来自北方,但并非人人都是刚才那个大金链子般粗俗。当中一个身材挺拔,身穿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就站起来快步握住了江宁的手。
“江先生,LDS的名头如雷贯耳,我早有心带我父亲远赴欧洲治疗,可听闻江先生已经离了欧洲,无缘得见,甚感遗憾。今天能在这江南山清水秀之地相逢,实在是缘分使然,我父亲治病也唯有江先生能治得好了。”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谦卑有礼,应该是这代的继承人。
江宁被他捧得云里雾里,差点就直接给免费治了。咳嗽了声说道:“这倒没错,普天之下,能治得了金钱腿的,恐怕也只有我江某人了。”
“大言不惭,连我老子都没见过,你就敢放空炮,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大哥,你别听这个黄毛小子信口雌黄,我看他倒像是个走江湖的神棍,拉出去先吃上一顿棍棒,再看他有没有治咱爹的能耐。”
“这南北两地的名医我们都找遍了,也没见像他这么年轻的,看样子连耀祖大都没有,大哥你别轻易信他。”
这些人聒噪不已,江宁正要发飙。那西装男子却早就看见了师涓跟在江宁身后,来江南就是有人介绍让她治疗的,现在看她都对江宁恭恭敬敬的,何况刚才还看了江宁的资料,再不信老爹就真的没得治了。
于是脸一沉,一阵喝斥,倒也没有人再敢乱说。这才笑着对江宁说道:“江先生不要在意,黄土高原漫天黄沙,都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人,带点山气土气让你见笑了。”
江宁挥了挥手道:“无所谓啦,带我去见患者,看完之后谈条件,条件谈妥后就能救,当天见效,明天就能下地,半个月后走路没问题。”
这话让屋子里的众人又愕然了半天,但有那西装男子在旁边瞪眼,也没人敢忽然站出来吼上江宁几句。
于是西装男子带着江宁朝楼上走去,还给江宁介绍了一下基本的情况。
西装男子叫侯孝文,是患者的长子,在河东政坛活动,具体职务也没有告诉江宁。那个穿花衬衫,带大金链子的是患者的次子,叫侯孝武,他从小由山中人养大,回到患者身边还没多少年月,所以涵养不高,侯孝文让江宁多担待几句。
其他也大多是患者的子嗣,都较为年轻。也有几个年轻美妇,看的江宁口水直流,经侯孝文介绍,才知道都是患者的女人。江宁羡慕嫉妒恨,心里琢磨着,要不然就直接治死这厮,然后想办法独占了美人。
但转念又想了想,自己以杏林高手自居,怎能做这种败坏德行,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是仁心仁术,救人赚钱要紧。
老远就听见患者嗯嗯啊啊的哀嚎声,打开门后,更是一阵恶臭扑面而来。患者是位老者,骨架原本听宽阔,但被病痛折磨,略显削瘦。头发老的都掉得差不多了,剩下几根也不成气候,看上去像是光着头。
面色难看,但哀嚎声却非常有力,江宁过去摁了下他的脉搏,跳动的力度还挺大,这也可能是他一直不舍得截肢的缘故吧。
掀开辈子去看那条病腿,恶臭扑面而来,原本金黄色的半截腿,现在也开始房外渗水,而且看上去比另一条腿,粗了一半。师涓说到血海穴已经止了,可现在竟然扩散到了风市穴。师涓也诧然,看了眼江宁,见江宁皱起了眉头,就知道情况有点糟糕。
忽然师涓明白过来,他对江宁说道:“南主火,金钱腿乃邪火侵体外表,越往南行病情越重,若是蔓延到风市,则转而全身病变,到时候截肢也救不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江宁点了点头,原本他按照自己的办法可轻而易举解决,可现在情况出乎意料,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那条腿仿佛整条都是金属,上面布满了金币,又有黑水不停地往外渗,跟进来的人不免都皱起了眉头,有几个甚至跑到卫生间去呕吐。
听见人进来,患者勉强撑开眼皮,看了眼侯孝文。骂道:“你们这些不孝子孙,眼看老子就要疼死了,还不赶紧给我找医生来,娘的,越来越疼了,存心想疼死老子啊。想不到我侯三炮英明一世,竟然落的如此地步……”
出口就是粗话,倒也附和他北方老太爷的身份。但要是让老英雄龙啸林听到这人的名号,恐怕也要惊得目瞪口呆了。想当年这侯三炮,在华北那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都说前有阎锡山,后有侯三炮。虽不是绿林总把头,但也是华北当之无愧的黑金王。
江宁把被子掀飞到床下,对侯三炮说道:“这条腿,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