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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险象横生

催眠疯人怨 飘浮的遐想 4691 2023-09-09 02:04

   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在屋檐下掰那些像匕首一样尖锐,形态像胡萝卜的冰溜子玩,有次不小心还用冰溜子戳伤了一个小伙伴,血流如注。因此,对于冰溜子的坚硬和威力,我再了解不过了。

   如果是从天而降的花盆或别的物件,一般是有主人的,谁家窗户掉下来的就找谁。可现在这是冰溜子,是造物主造就的冰溜子,真掉下来砸到人了,你找谁索赔?

   北方常有人被天空坠落的冰溜子砸死,但这是自然灾害,跟冰雹砸死人差不多,找谁索赔真是个问题。

   我刚才可真是死里逃生啊,我想我得给自己买个巨额保险了,生活中这样的意外太多了。

   原来好人还是要偶尔做一做的,有时救别人却意外救了自己。

   我心有余悸的扶起老太太,老太太没有任何讹诈我的意思:“感谢你小伙子,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呀,这该死的天气。”

   这也是媒体的功劳,将很多老年人摔倒这一事件妖魔化,弄的几乎没人敢扶摔倒的老人。

   “不,老太太,其实是你救了我!”我对她鞠躬,转身留开。

   我吃完加满辣油的面条,满头大汗的去公司时,文员小姑娘小刘惊呆了:“崔医生,你脸色好差,怎么了?”

   “没事。”长期失眠有如吃砒霜,是最伤人的,我知道我气色越来越差。

   “这是今天登记的病人,你看一下,该安排什么时候跟他们见面。”另一个文员小姑娘小纪道。

   我瞄了一眼记录本,密密麻麻的一排名字,约有一百多个,顿感头皮发麻。

   “今天一上午来了这么多人?”

   “不啊,有些是你之前推掉,累积下来的。”

   “哦!”我麻木的坐到椅子上,转动着笔。这么多病人需要我帮助,可又有谁来帮助我走出阴影?

   别人是没有生意烦恼,我是生意太好疲惫的受不了,这真是幸福的烦恼。

   这世间除了理发师会去照顾同行生意之外,可能再也没有任何行业愿意去照顾同行生意。

   卖包子的自家包子不吃,去买人家包子吃,像什么话?

   我就算要找心理医生治疗自己,也必须要离开星海市去找。

   抽完一支烟,我对小刘道:“打电话给病人吧,今天下午加晚上,我争取接待十五个病人。”

   忙完一天,晚上九点,偌大的诊所就剩我一人瘫坐在皮椅上。屋里像个烟囱,大开的窗子,寒风肆虐,仍吹不走屋内浓浓的烟味。

   为了工作保持精力,我一犯困就要抽烟提神,烟抽的越多就越精神,神提多了晚上又睡不着,我陷入了这么一个悲剧的死循环。

   桌子上那杯浓茶,茶叶多到挤满杯子,弄的水无处藏身。这么浓的茶,也是为了提神不犯困。

   我被满屋的烟气熏的忍不住咳了几声后猛的想到这对两小姑娘健康太不利了。我得给这两小姑娘加工资,这工作环境太恶劣了。

   我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裹紧了大衣,围巾、口罩,照例全幅武装,准备回家。

   经历了上午从天而降的冰溜子事件,我不敢再靠着屋檐走,我尽量往头顶无遮拦的空旷马路上走。

   “吱!”一声刺耳的汽车急刹声从身后传来,冰冷的雪水都溅到了我头发上。

   新手吧?女司机吧?雨雪天怎么可以用急刹?找死啊!我愤怒的回头准备骂几句。

   只见一辆越野车因急刹而失去方向,如《速度与激情》里的赛车高手玩飘移一般,原本直行的车子诡异的横了过来,并迅速的朝我扫来。

   我吓傻了,想闪却迈不动脚,手无意识的挥动做出于事无补的阻止动作。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等死,大概是我手挥动幅度过大,我突然脚下一滑,仰天摔倒。

   “砰”的一声,从我脑袋处传来,我躺在湿滑的地上,眼冒金星,头顶黑漆漆一片。

   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过了几秒还是几分钟,不知道昏了没有。

   当我有意识时,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像只青蛙一样蹦来蹦去。我睁开眼睛,怎么什么也看不见?路灯呢?我难道瞎了吗?头往左右一看,左右有光亮,没瞎就好。我撑着准备坐起来,头砰的一声撞到了硬物,再一次眼冒金星。

   我不再尝试坐起来,我像条蛇一样向光亮略大一些的右边移动身体,等我看不见头顶黑糊糊的东西时,我才明白我刚才是在车底。

   原来汽车撞来的瞬间,我因为紧张而摔倒,车子竟然没撞到我。千均一发之际,我莫名其妙滑到了车底,安然无恙。

   我全身湿透,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雪水,但竟丝毫也不觉得冷,只觉热得要命。我站起来后,打量了下自己,虽然毫发未损,但腿就是抖的跟筛糠似的,站立不住。

   今天是怎么了?撞了哪一路瘟神?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看着才买的灰色大衣弄成地图一样花花绿绿,我心里的郁闷和沮丧实在是到了极点。

   我靠着车,足足用了三分钟才回过神来,才能将下锅面条一样软软的双腿控制的能支撑住身体。

   我他妈还没找司机算帐呢!

   我愤怒的回头,用力的拍着车身:“他妈的,你怎么开车的?”

   越野车坐着的司机果然是个小姑娘,她已经吓傻了,坐在车上不停的发抖。我试着拉下车门,竟然还拉不动,看来她为自身安全,已经锁上。她看着我,眼泪大颗的掉了下来,不住的跟我道歉:“大哥,对不起,真对不起!要多少钱我赔你。”

   我这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看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样子看起来比摔倒的我还要楚楚可怜,我心一下子就软了。

   这种雨雪天气,别说新手了,别说女司机了,就是老司机也容易出事,算了吧。

   我摘下湿漉漉的口罩,冲她笑笑:“算了,小姑娘,慢点开车。”

   “啊!你是催眠大师崔医生吗?”

   “不是!”这句话简直比任何话都要让我恐惧,我顿时逃也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真是祸不单行,就在快走进小区门时,我又重重的仰天摔了一跤,摔的七荤八素。

   如果不是我年轻,这重重的两跤足以让我下半辈子都不用再辛苦的走路了,我肯定是坐轮椅上度余生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回头一看,吓一跳,雪地上一个清淅的人形,在我后脑勺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有一根露出地面的破损黑色水管。原本软软的水管在破裂处,已经被冻的像冰溜子一样坚硬锐利。

   如果我刚才摔倒再往前一公分,我的脑浆应该就流出来了。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倒霉?竟然三次与死神擦肩过?难道真是巧合?真是意外?

   我心中突然涌起来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是不是有人想要谋杀我?

   我脑中突然浮现了那个鸭舌帽长发青年比冰雪还要冷的笑。

   难道同行想要买凶谋杀我?

   我四处看看,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明明空旷的马路,我却感觉像有无数双怨恨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我。

   我感到冰凉彻骨,牙齿冻得格格作响,全身湿漉漉,分不清雪水还是汗水。

   在进小区离家最后五分钟的路程时,我像是表演走高空钢丝的杂技人员,一步三回头,左看右看,也像是裹了小脚的老太太,踮着脚缓慢的移动。

   我不敢坐电梯,因为电梯意外坠落死人的案例太多了,我决定走楼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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