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催眠,必须是权威命令式的父式催眠。
只见美女记者俏眼一直,然后迅速闭合,身子软绵绵的往后倒去,我顺势扶住她纤腰。
“不是吧,你真把主持人弄睡着了,节目还录吗?”摄影师愣住了。
“没事,几分钟就会醒,再说她不是说节目结束了嘛!”我脱下西装,松了松领带。
我的着装风格又有改变了,读书时像个嘻哈歌手一样,整天喜欢穿肥大宽松的休闲服。在朝阳上班时,为融入环境,整天穿白大褂。
现在自己当老板,整天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有点成功人士的意思。
一会儿,美女记者醒来了。
由于我的行业特殊,跟小姐一样,老是可以看见人醒来时的模样。所以我现在不知不觉的喜欢观察不同的人在催眠后醒来的第一反应。
有心理学专家认为,人这一生在很多场合总是喜欢且习惯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掩饰自己,有时面具多到甚至忘记了自己本来的面目。而清晨醒来后的第一个表情,那一瞬间的心理,才是最真实的自己。一个人活的到底是开心还是痛苦,就看他醒来的第一个表情便知道。
而经过我长期的研究,我发现女人们在陌生环境醒来的第一件事往往是喜欢打量自己衣服还在不在,随后下意识的摸摸胸口,其次再考虑到财物;而男人往往第一个动作则是摸摸菊花疼不疼,有没有变大,再考虑到财物。
看来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财物不算最重要的东西。
“哇,真神奇,我好象睡了十几个小时一样耶,精神好充沛!”美女记者紧张的扫视完自己全身感叹道。
面对这样的赞赏我耳朵实在都听起茧子来,想客套做出一幅受用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再说,这也实在是牛刀小试的雕虫小技,也只有外行才会惊叹,所以我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显得很冷傲。
“节目录完了,我私下可以问老师一个问题吗?”
“问吧。”很多自愿被催眠的人醒来心情都会特别好,然后特别崇拜眼前的催眠师,觉得好象催眠师有魔法一样。
“你们是不是买东西都不用给钱?对人家催个眠,哇哦,我给过了哟,酱紫?”关了摄像机的美女记者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从职业女性变成嗲嗲的少女见到偶象状,问了一个如此天真的问题。
面对现在这个市很多催眠师对我妒忌眼红甚至排挤的现状,我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一下:“你还是叫摄影师录吧!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看着摄像机打开,我清了清喉咙,正色道:“鄙人严格遵守国际催眠行业的相关规章制度,绝不轻易对任何一个人使用催眠术,绝不用催眠做任何不道德的事!催眠术存在的意义和医术一样,宗旨就是治病救人,所有脱离这个宗旨的催眠都是不对不被允许的!我不是神汉,也不是大师,我只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催眠师!我是崔冕,我为自己代言,我无意与任何同行为敌。欢迎所有同僚对我进行鞭策监督,大家共同进步,谢谢!”
我聘请的两个小文员姑娘很机灵,低声对众人道:此处应有掌声,并带头鼓掌。
我含笑,双掌举起再手心下压,示意掌声停止。这个手势特别有大人物或大明星的感觉,我差点*了。
在打发完一波又一波的记者和解决完星海上千个转世人之后,其他省市的转世人竟也慕名而来。我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最多曾举办过一次800人的集体催眠。
但我没有得意忘形,没有被存折上的巨额存款弄的忘乎所以,我明白,转世人类似于石油,是不可再生资源,总有用尽的一天。我又不会像杀毒软件公司那样缺德,催眠制造转世人再来治。
所以,我的业务重心还是得慢慢转移到其他的可再生资源――也就是普通的心理疾病上来。
于是,我慢慢的对转世人的业务不那么热忱了,再说在转世人身上挣的钱已经足够多了。
当我看到一些贫穷的转世人患者掏出一大迭五块、十块皱巴巴的人民币艰难的凑齐三千元时,我开始有点不踏实了,我怀疑起自己来,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是不是乘人之危?
花三千块钱就能挽救一个人,我比精神病院要厚道多了,他们让你几万块打了水漂,还不能康复,这是我存在的正面意义。
可反过来说,我完全可以不收钱就治好他们呀,我又不费什么力?我这钱是不是收的太黑心了,是不是太暴利了?
于是我开始给一些家境贫寒的转世人打折,甚至是免费。
没曾想到,好心办坏事,我的诊所一下子就炸了锅,许多交过3千块被治好的转世人前来闹事,要我全额退款,他们大叫着说:“你凭什么打折啊?凭什么免费啊?这对我们之前交三千块钱的人公平吗?”
要知道转世人的身份大多是黑社会,他们的行事风格可比正常人犀利多了。
开什么玩笑,要我把医疗费全退出来?那我他妈又是一个穷光蛋了!我当然不能退,于是他们就闹,就砸东西,我的诊所再次成为全市的新闻焦点。
什么崔大师为富不仁了,崔大师有如把牛奶倒入河中的残忍资本家了,医德丧失了之类的标题又盘旋在各报纸头版头条上。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有的楼盘死也不降价,宁肯卖不掉也不降价。因为他们一降房价,售楼处就会被之前高价买房的购房者砸的一塌糊涂。
这世间,人人都渴望公平公平,可有些时候,也正是他们,阻止了公平公正。
比如,某个人办某事,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愤愤不平。慢慢的,他心里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他希望和要求后来人也跟他一样受不公平的待遇,这样他才满足,才会觉得公平。
就好比是楼盘降价,先买的人就觉得不公平要闹,可当房子涨价时,他们却鸦雀无声的躲在被窝里偷着乐。
有时的公平,是病态的公平,只要大家都习惯了的规则,哪怕是错的,也要保持一样,这种病态的公平处处可见。
事后,我只得无奈恢复三千元一次的定价,那些闹事的人才算善罢干休。
我深刻体会到,有时做好人比做坏人还难。
经过这几次的新闻发酵,在这个市,我俨然成为仅次于市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名人。
可我压根没高兴多久,我很快就感觉到了做名人的痛苦,做为名人,有着太多的不便利。以前我可以在街上穿着背心大裤衩趿拉着人字拖,一边扣鼻孔一边啃几元一串的猪腰子。啃完擦擦嘴,可能再坐路边抠会脚,甚至躲汽车后面撒泡尿。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就好像是这条街的国王,根本就没人会多看我一眼。
可现在作为名人的我若这么干了,第二天报纸头条说不定就是:催眠大师落魄浪荡街头,竟然狂啃路边摊猪腰子……
又或者是这样的标题:不雅!崔大师竟当街拦路抠脚!正文一定是:专家表示,公众人物有必要约束自身行为,以免给青少年带来不良影响。
你说累不累?
我现在出门就跟过街老鼠似的,戴着口罩,缩着脖子如履薄冰的走。只要听见崔大师这三个字,我脑袋都要炸。时常街头会有许多疯狂的小粉丝:“大师给我催个眠呗,求你了。”
他妈的!整天让我催眠,你以为催眠是拉屎呀,我不累吗?
在媒体记者的妙笔生花下,很多人觉得催眠似乎是个无所不能的技能,跟老婆吵架,求我给他老婆催个眠,忘记他挣钱太少不能养家的现实。
追女人追不到,求我给那女人催个眠,让那女人爱上他。
不能升职,求我给他上司催个眠,让他上司升他的职……
够了,真的够了……
这样的破事每天不知道有多少。
我要是拒绝人家的催眠请求或合影签字请求,人家第二天就会上市论坛指名道姓的骂我:说什么崔大师红了就有架子了怎么怎么的,白眼狼,忘记是粉丝捧红他的,没有粉丝他就是一块屎橛子之类,总之肯定说我一大通坏话。
到了后来,黑我的人比粉我的人还多。
只要是有人在网上帮我说话,就有人指责说你是崔大师养的水军吧,是崔大师养的狗吧?
似乎就在一夜之间,我的名声变得好象跟张悟本、王林之流差不多了。
以前有人喊我大师,我还洋洋得意,现在再喊,我就敏感的觉得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现在,只要是关于我的事,当地媒体就会像闻着腥的猫一样,脱了缰的哈士奇一样,连滚带爬的凑上来,添油加醋的整无数条爆炸性新闻出来。
就这样,我在这城市的名气时香时臭,有人爱我爱的要死,有人恨我恨的要死。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这次是真的红了,甚至全国范围内,都是小有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