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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流产

催眠疯人怨 飘浮的遐想 4590 2023-09-09 02:04

   那一夜,老曹看着被经血染红的床单,热泪盈眶:“霞霞,你果真是个好姑娘!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女孩真的不多了。 我发誓我要一辈子对你好!”

   不是不多了,是压根就绝种了,这世上哪儿有美女到结婚还能保持童贞的,闻所未闻。

   但好在大多数男人根本就不能分辩经血和开苞血有什么分别,据我经验来说,我估计开苞血可能更鲜艳一些,而经血颜色深一些,女人自己可能都分辩不了。

   结婚后,我们着实是过了一段甜的跟蜜糖似的生活。

   曹国庆的超市之所以挣钱多,是因为超市里面的许多外国产品都是他直接带翻译飞国外找老外公司谈的。他就是国内最大的总代理,因为垄断,所以暴利。

   虽然同样是超市,面积也相差无几,但其实很多超市是从老曹这儿拿货卖的。所以老曹的超市是市里最挣钱的超市,没有之一。

   在我怀孕一个月时,老曹那段时间基本天天在国外,他想要拿下一个知名品牌奶粉的代理权。

   我们每月的国际长途漫游电话费都要好几万,他是一天打十几个电话絮叨:“宝贝,你吃了吗?宝宝在肚子里听话吗?今天有没有便秘了?要少走动,多卧床休息……”

   坦白说,那时的老曹对我确实是一心一意的,还保留着农村人的很多淳朴本色。

   怀孕36天时,我感觉下体出了点深褐色的血迹,我匆忙去了医院。

   医生诊断:“hcg低,孕酮低,有先兆流产的可能,必须卧床休息服用药物,高度关注有没有继续流深褐色的血,随时来院复查。”

   害怕老曹在国外担心,我没有告诉她,那时我还是一个贤妻。

   大概是受穷受怕了,我总觉得男人事业该是摆在第一位的,我绝不会像有的女人那样没事撒娇要老公放下工作来陪,我总是劝他事业第一,家庭第二。

   我不信什么有情饮水饱,我只信贫贱夫妻百事哀。

   虽然心理压力巨大,我依旧每日装没事人一样和老曹闲话家常,谈笑风生。

   怀孕45天时,又流了很多深褐色的血,这次再去医院做检查,已经监测不到胎心了,说明胎儿已经死亡。

   我没有问上天这么不幸的事为何发生在我身上,因为嫁给老曹这么好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时我也没问过它。

   我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当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老曹来电话了,我挂着泪水,淡定的和他谈笑风生,就像我不是在打胎,而是在打毛线衣一样。

   他当时大概是在一个北欧国家谈生意,说出流产这事只会让他担心从而影响他的工作,我觉得说出来没什么意义。他就算抛下工作赶回星海也改变不了我流产这个事实,尽管我那时很脆弱,需要男人陪,但我还是觉得男人事业第一,所以没有告诉他。

   我一直是个很理性的女人。

   手术时间很短,一个电话打完,医生就说你可以走了,还问我要不要看看拿出来的胎儿。

   我说不看,但还是不小心瞥到了那个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胚胎。

   那可是我和老曹的骨肉啊,还不见天日就没了性命,我泪流成河。

   做手术的医生好心道:“你是不是做过很多次堕胎手术?子宫壁很薄。”

   我自觉不算是个随便的坏女人,但是是那美丽的相貌害了我。长的漂亮的女生往往学习就不好,怎么能好?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男孩约你,递情书,难免分心。

   从读书到工作,身边都围绕着无数的男人对我献殷勤,我不可能一次也不动心,一动心就容易发生点什么。我没有乱来,都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只是恋爱次数可能比一般女孩多些罢了。可这也怪不得我,都是别人追的我。

   我和许多女孩子一样,青春期时缺乏生理知识,所以我稀里糊涂打了好几次胎,那时谁能想到小小的打胎会影响到终生的幸福?

   我立即问手术医生:“子宫壁很薄会怎么样?”

   “你去问你主治医生吧。”

   我被护工搀扶着在候诊室坐了一会,待麻药劲过去,我摇摇晃晃的走向主治医生办公室。

   主治医生是个60多岁快接近退休年龄面貌很和蔼的妇女,我问她:“为什么我会先兆流产?以后还会吗?”

   医生笑着道:“这不好说,流产的原因至少有数十种,比如染色体异常、病毒感染、母体全身性疾病、内分泌异常、不良生活习惯、精神压力大、情感创伤……”

   “难道确认不了是哪一种原因?那我下次再怀孕该怎么预防?”

   “一般来说很难确定具体是哪一种原因导致,有人是一种原因导致,有人是数种原因导致,这不好说。但据宫腔镜结果来看,在你身上我至少找到了一种可能的原因,那就是你的子宫壁很薄,不知是先天的还是?正常的子宫壁应该是8毫米到10毫米,太薄太厚都不好,你只有4毫米左右。”

   我没有心情谈及我的私生活,直接问道:“子宫壁很薄会有什么后果?”

   “子宫内膜过薄会没有保护胎儿的能力,会造成习惯性流产。”

   “也就是说,我还有可能接二连三的流产?”

   医生带着慈祥和同情的笑,缓缓点头。

   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太了解老曹对于传宗接代这事的重视了。从我怀孕至今,他每天至少十几个电话问候肚子里的孩子,口头上说是想我,其实句句话不离孩子。

   那时孩子还不成人形,怀着就跟没怀一样,我真感觉不到有什么,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孩子踢你肚子没有,打滚没有之类问题。但他每天执著的都要问,还非让我把手机贴肚子上给他听胎动,实际上那时人耳根本就听不到什么胎动,医生监测胎心也得靠仪器才成。

   如果我不能生,毫无疑问,我会失去老曹,失去一切。

   生育是一个女人最基本的功能,就像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谁要?一条不会叫的狗,谁要?

   就算他不离婚,给我留个名份,他肯定也会找小三小四来生。

   过去皇帝身边的妃子都是母凭子贵,生下个儿子就立马封赏升级。其实现在富豪身边的女人和皇帝身边的妃子差不多,一定要生育了地位才能稳固。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我不能生,以他的财力,他不能找小三小四来生?

   如果小三小四生了,作为正室的我生不出来,位置能保得住吗?能不被小三小四夺了地位么?

   所以当时我听完医生的话,整个人都傻了,如魂游天外,只看见医生嘴在上下摆动,说些什么我其实完全听不见。

   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农家女奋斗成贵夫人,难道这一切只是短暂的泡影?

   回过神来,我问医生怎么治疗,有办法治愈吗?医生说多运动,还有吃雌激素,维生素片,生长激素、低分子肝素钙、阿司匹林、强的松等一大堆药名。

   我说,什么药最贵最好你开什么药,最大剂量,钱不是问题。

   这一切我没有告诉老曹,我仍然要每天强颜欢笑跟他汇报那个其实已经不存在了的宝宝的情况。

   当我说着最近饭量很大,可见宝宝特别能吃时,其实我已经三天三夜滴米未进了。

   只有女人才能理解流产的痛苦,*痛苦不算什么,心理痛苦才是最大的。

   每当老曹问起那个死去的宝宝,我的心都在滴血。很多次我都处于崩溃的边缘,想找个人倾述,但是谁也不敢说,只能独自默默承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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