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霄拔下用作镖尾的白纸,打开来见是一劲细窄的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欲寻此女,今夜酉时三刻,城外五里坡,一人往。
“这绑架的是谁啊?也不写清楚!”刚刚爬上来的沈翊琨一边甩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银针是绝谷特有的,除了无翳师兄那个弟子,还有谁?”沈翊霄剑眉微蹙,“只是不知道这留信的却是什么人……”
“四哥,你不会真的准备独身一人去救她吧?”沈翊琨见情势不对,急忙劝道:“这等江湖之人,不知道暗地里布下了多少机关埋伏,四哥你要是有个万一……”
“人是在我府门前出的事,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看看。”
“得了吧四哥,你何曾在乎过这所谓的情理?”沈翊琨闻言不由得又挂上了不正经的笑容,凑近了沈翊霄调侃道:“你莫不是――真的动心了吧?”
“她怎么说也是我绝谷的弟子,而且皇后和叶莹晴两边都在拉拢她,所以必定不简单,我当然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个答案你满意了?”沈翊霄对他的穷追猛打也有些无奈,抬手推开那张还在往下淌水的脸,转身往书房走去,边淡淡道,“何况我也不是单枪匹马赴会――你不也正好闲来无事么?”
“谁这么倒霉要做你英雄救美的陪衬――”沈翊琨一句话没说完蓦地反应过来,“等等,你的意思该不是要我同去吧?”
“对付那些江湖杂鱼,我们两人足矣。”沈翊霄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你是过来换身衣服,还是打算晚上就穿湿衣服过去?”
“四哥,等等啊!我没答应啊!”后知后觉的某人气急败坏地跳脚。
“我不需要你答应。”恶霸说话间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繁茂的树丛中。
………………
夕阳收尽最后一丝金光,天色渐次昏暗,西城外浓密的草木都隐在灰蒙晦暗之中,一阵冷风略过,枝叶如鬼魅般肆舞,更添冷戾诡谲之色。
凌遥被捆束了双手,封住了内力,站在五里坡的悬崖边,身边便是那个绑架她的青衣男子,身后是万丈深渊。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四年前她便是被两个市痞无赖步步紧逼到了这里,万般无奈之下决然跳崖;谁知世事无常,现在她重新归来,自以为有了向一切欺辱她的从前报仇的能力,最后居然还是被人轻易制服带到了这里。
如果沈翊霄不来,她莫不是要再被人从这里扔下去一次么?
尽管心里明白无望,自己与沈翊霄未有任何深交,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自己而涉险,但现在她能够期盼的,有可能来救自己的,却也只有他了。
凌遥心思混乱地站在崖边,眼角一转,却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里面枝叶颤动,随即又归于平静――显然抓自己的男子在周围布下了重重埋伏!
她心念一动,开口道:“我与你素未谋面,你该不是抓错人了吧?”
“错不了,杜若琪是吧?”青衣男子的声音粗糙沙哑,好像在树皮上磨砺而出的,“嘿嘿,你跟沈翊霄的事现在可是尽人皆知啊!”
“其实我与霄王爷那都是逢场作戏,”凌遥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你准备了这么多,如果霄王爷根本没有来,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精力了么?”
“不来?不来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弃你的生死于不顾,让他‘孝贤’霄王爷的名声毁于一旦!”
看来这个人是铁了心一定要借由自己的事让沈翊霄吃亏了……凌遥从他的话里知道确有埋伏,然而却想不出什么方法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