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东方教主的弟弟(九)
看到东方不败因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苍白,潞东七虎故意用计戏耍他,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白苏忍无可忍气得直接跳了出来骂道:“喂!你们还要脸不要了,长成这样还出来丢人现眼,父母没告诉过你们人丑就要多读书么?!”
白苏来得突然,加上语速轻快,潞东七虎呆愣一下方回过味来,顿时勃然大怒:“哪里蹦出来的小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看爷爷怎么教训你!”
白苏气定神闲地冲着他们吐舌头:“呸!不知羞,我爷爷的名头大着呢,说出来吓死你们!”
这却并非白苏信口雌黄,在华山时他最喜欢漫山遍野地找果子吃了,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先令狐冲一步遇到风清扬,莫名其妙得了对方的青眼,被他连蒙带骗地认作孙子,如果不是顾忌着岳不群的脸面,怕乱了辈分,风清扬还想和他结拜为兄弟哩!
以风清扬超然的江湖地位来说,白苏的话还真不是诓他们,但潞东七虎不知道啊,他们只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但若论打嘴炮的功力又远逊于白苏,因此一个个怒发冲冠,吆喝着要给白苏点颜色看看呢。
趁着双方对骂,东方不败后退一步依着某株大树,利落地给自己喂了颗大补丹,然后便觉得腹部和右手伤口越发难忍起来,但他知道现下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硬撑着一口气不肯晕过去。
潞东七虎恼羞成怒之下提刀便往白苏身上砍,可惜被他笑着避了开去。
其实白苏体弱,根骨并不太适合练武,他又生性懒散贪玩,在岳不群的放养政策下勉强学了些自保的本事,幸好后来遇到了风清扬,对方和他投缘,特意指点了白苏的剑术,这才堪堪跻身三流高手行列。
然而白苏虽然不济,却有一样本事拿得出手,那便是他师承于风清扬的轻功了,施展之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要认真论起来,只怕在整个华山都少有敌手。
没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白苏深信轻功乃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打不过还能跑嘛。
因此,潞东七虎一时倒也奈他不何,越发气急败坏起来,最后竟掏出数十枚淬毒的暗器来,齐齐往白苏身上招呼。
一直抱臂旁观的令狐冲脸色突变,怒喝道:“住手!”快速跃出,右脚狭裹着几分凌厉内力,狠狠踹在潞东七虎中的刀疤脸汉子胸口,疼得他当场吐出鲜血。
白苏拍手笑道:“师兄好厉害!”
令狐冲抽空回他一个“瞧好吧”的眼神,手中长剑挥舞得如同狂风骤雨般,不露丝毫空隙。
大概是因为之前潞东七虎已然消耗不少内力,此时竟然乱了阵脚,白苏这个蔫坏的,故意游走在战场边缘,用语言挑拨得几人心浮气躁,没多久便败下阵来。
看到令狐冲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白苏抽身掠到受伤的青年旁,蹲下|身子问道:“喂,你没事吧?”
东方不败气息奄奄地坐在地上,勉力摆出防御的姿态,虚弱地说道:“并无大碍。”他这人生性多疑,虽然蒙对方出手相救,却不愿将弱点暴露在素不相识的人眼中。
白苏眼尖地发现他眼神飘忽,视线虚虚地落在自己身上,惊讶道:“你眼睛怎么了?”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东方不败心头一跳,但诡异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丝毫危险,身体也下意识地选择依赖这萍水相逢的少年,真是太奇怪了。
东方不败虽然心里惊诧万分,脸上却滴水不露:“大概是被这几只臭老鼠的石灰粉伤了眼睛吧。”
听他语气淡然,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姿态,白苏不由怜惜这个受了重伤还故作坚强的男人来,他思索了片刻,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也不再多说,直接掏出汗巾跑到最近的溪流边浸湿。
东方不败目不能视,竖着耳朵听周遭的动静,察觉到有人拿着东西靠近自己,条件反射地予以反击,出手如电,迅速将人摁在地上。
“哎呦呦,疼!”白苏哀痛,奋力挣脱起来,解释道:“我只是想帮你擦掉眼角的粉末。”
东方不败沉默片刻松开手,轻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白苏无奈,将汗巾递给东方不败,拄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月光昏暗刚才距离又远,白苏内力有限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此时离得近了方看清这人相貌,然后心里不禁连连夸赞。
长眉入鬓,凤眼上挑,鼻梁挺直,黑发如墨,整个人看起来危险又魅惑,论容貌竟是白苏此生所见众人中的翘楚,可惜青年不知为何在下巴处蓄着密密麻麻的络腮胡,实在暴殄天物。
那边令狐冲已经将潞东七虎都揍爬在地,走过来看到白苏专注的表情,不由轻皱眉头:“小师弟,我们该走了。”
这黑衣男子的武功招式诡谲多变,与名门正派的路数大相径庭,若是只有他一人在此也就罢了,左右他令狐冲交友向来讲究缘分,并不在出身,但现在白苏也跟在身边,说不得要小心几分了。
柔软的汗巾从眼睛上拂过,世界逐渐恢复清晰,东方不败模糊对上一双灿然生辉的凤眸,他恍惚觉得少年的这双眼睛十分熟悉,似乎很久之前在哪里见过一般,但是不等东方不败细想,极度的疲倦便从四肢百骸中奔涌而来。
瞧着东方不败神色不大好,白苏踌躇:“师兄,再等等吧,要是我们走了的话,他怎么办?”
令狐冲颇有些古道热肠,闻言也不禁迟疑起来,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粗犷的男声,高声叫喊道:“东方兄弟,东方兄弟!”
东方不败眼前阵阵发黑,但他下意识不想放白苏离开,一手搭在对方腕上,艰难开口道:“别……”
令狐冲眸光一闪,握着白苏胳膊,态度强硬地将人拉起来,“好了,想来是同伴来寻他,现在我们可以走了。”